第十一章 雷霆淬體
此時此刻，葉默的內心極度崩潰——
這不是「有生命危險」，而是必死之選！
天雷是什麼？天地間最為狂暴的力量，沒有之一！
一道雷電的力量能有多麼可怕，凡是見過它的人，莫不是膽戰心驚。至於親身接觸過它力量的人——莫不是化為焦炭！
而現在葉默就要接受雷電的力量，並且是來淬鍊自己的肉身，這實為不自量力！
「前輩，你——」
葉默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虛影傳音道，「靜心收意，不要有任何雜念。這是你修鍊之路上的第一關，也是頗為關鍵的一關！」
「須知，修鍊一途，乃是逆天之舉。一旦踏上此路，便要牢記修鍊如登山，每一步都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不然的話，只能是原地踏步，寸步難進！攀登巔峰的過程，註定孤獨而又艱難，唯有堅定道心，從一而終，方為正途！」
「前輩，我——」葉默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已經是沒了機會，再一次被虛影打斷。
「已經來不及了，有什麼話，之後再說吧！」虛影沉聲道，「相信自己，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自己，所以這一次，也當有信心！」
「是，前輩！」雖然還是有些畏懼，但葉默還是點了點頭。
這都已經到如此地步，又有什麼好說的，唯有咬牙堅持下去！
「噼啪——」
此時，葉默上方的烏雲已經是積聚了相當龐大的一團雷電，都已經從雲層中散出，電弧在雲層四周遊走，一道道電弧，似銀蛇一般，吞吐著可怕的能量。
此時葉默開始默念起剛才虛影傳授給他的《天雷煉身訣》，因為他覺得這門功法，似乎很不簡單！
葉默覺得這口訣越是默念，越是覺得很有感覺，似乎是一種銘刻在血脈里的本能，無師自通！
一道光芒突然從烏雲中閃耀，拇指粗細的雷電，劈向了下方的葉默。
「轟——」
葉默的身影眨眼間便是被那道雷霆淹沒，剎那變得無比凄慘，一片黑紅之色。
感受雷霆之力灌注到身上，葉默覺得像在他體內撕扯著每一寸血肉，無比痛苦！
虛影看到葉默撐下來了第一道雷霆，提醒道，「這只是一道雷霆，還有八道，一定要撐下去！」
「體會疼痛，才能駕馭疼痛！若是承受不住，就默念口訣，駕馭雷霆，引導雷霆，淬鍊己身的四肢百骸。」
「明白了！」顧不得身上的傷勢，葉默繼續默念口訣。只是他不曾注意一股若隱若現的力量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來，正在慢慢恢復著他的傷勢。
「丹藥的作用顯現了。」虛影自然是看到了這一變化，不由得暗自點頭，「以他的毅力，加上丹藥的作用，接下來的八道雷霆，並非不可能渡過！」
「不過最關鍵，當屬他對《天雷煉身訣》的感悟！」虛影也為葉默捏了一把汗，「通過《天雷煉身訣》，成功駕馭雷霆淬鍊，方算成功！」
「轟——」
又是一道雷霆劈向了葉默，第二道雷霆居然比第一道粗上半分，其威力自然也是大了不少！
葉默不禁哀嚎一聲，雷霆的力量真是太過狂暴，現在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知覺。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要成為修士呢！」葉默在心中低吼道。雖然渾身都以動彈不得，但他的意識還在，他要用意志對抗這雷霆的衝擊，「我要駕馭雷霆的力量，我可以的！」
「轟——」
——
第五道雷霆，還未降下來，葉默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瀕臨死境，甚至於連意識都是模糊起來，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但是當第五道雷霆降下來的時候，葉默居然是朝著上空大吼一聲，「給我降服！」
雷霆狂暴沒入他的身體，肆意摧毀他的肉身，但葉默卻用一股堅韌的信念，硬生生感知雷霆在自己體內的走向，並且努力操控著雷霆！
只是未等他掌控這股雷霆之力，第六道雷霆呼嘯而來，一瞬間打亂了他體內的雷霆力量的走向。
「馭雷有術，以心為將，以氣為兵，以心運氣，以氣馭雷！」忽然葉默想起了《天雷煉身訣》最後一句口訣，直接是明悟了這其中的道理以及做法！
「駕馭雷霆！」葉默在心中大吼，照口訣去做，果然成功引導住一股雷霆之力，但是這股力量極為兇悍，葉默也只能是勉強駕馭。
眼看著第七道雷霆即將到來，葉默定心凝神，狠下心來，不再排斥雷霆，以一種包容的心態去感受著這些雷霆之力。
這讓他更加痛苦，卻也更加容易操控雷霆。
「徹底降服！」
第七道雷霆之力降下，葉默的身體如枯朽之木，只怕是一口氣便能夠將其吹散！不過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這道雷霆並未如先前六道雷霆那般沒入葉默身軀，而是轉瞬間在葉默周圍遊盪，化為了溫順的寵物！
如此一來，剩下的兩道雷霆，也不足為懼！
看到這一幕，虛影不由得讚歎地點了點頭，「小傢伙，悟性之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如此絕境的情況下，居然能領悟到《天雷煉身訣》的真正要義——駕馭雷電！」
不過轉瞬，虛影又有些惋惜，「可惜，他與我的劍道不符，把我的劍道傳授給他，只怕是會引他入歧途，埋沒才華，儘管我已別無選擇！」
身為一名強大的劍修，虛影對人的判斷極為準確。在他第一眼便是看出葉默與自己的劍道有別，不適合傳承自己的劍道，只不過他還是想著給他一次機會。
如今，葉默倒是沒有讓他失望，但卻是更加覺得可惜。這就像是玉師遇到一塊普通玉石，除去外面的石料，才發現這是一塊珍貴的璞玉，但當想要雕琢的時候，卻發現這塊璞玉的最完美形態，根本不是自己擅長的類型！
換言之，虛影可以將自己的劍道傳承授給葉默，但這樣等同於無法讓葉默走出最適合自己的道！
良久之後，虛影才搖了搖頭，嘆息道，「罷了，既是如此，那我只將修鍊功法傳授給他，引他入劍道罷了。至於我的劍道傳承，還是隨緣吧！」
此時，虛影不由想起了師尊的話，「師尊說的對，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修的劍道也當是獨一無二的，一味求同，只怕是會讓人失去自我，最後難免鬱鬱而終！」
虛影嘆息一聲，隨後看了淬鍊完畢，正在恢復的葉默一眼，神色有些期待，「也許，師尊當年未能實現的遺願，會在這小傢伙身上——」
剩下的兩個字，虛影並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否定了自己的念頭，連連搖頭，並且丟出了三個字。
「難！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