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蓮子湯

我見過最美的冬天，是那天我醒來，你回來的那一天。

---余松汝《漂洋過海之人》

-----------------------------

不同於《土撥鼠之日》里的永遠的2月2日，男主自殺都會重新開始的一次循環。韓墨很清楚類似於《一日囚》中的自己，死了就是死了。

韓墨不甘心啊！

將煮好的蓮子湯放好，喊著女友思思來吃飯。

「嘗一嘗，合不合胃口？」，韓墨坐在女友對面溫柔的說道。

「哇，沒想到你還會煮粥？」，自從認識以來，面前的學弟總是高冷高冷的，竟然會下廚房做飯？

小小的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哎！

韓墨忍住胃部的不適，也咽了一小口蓮子湯。有些沒心沒肺的說道：「眼皮腫的都腫的不成樣子了，你怎麼那麼能哭呢？」

「誰叫你說走就走來著，留下我一個人……」

「我那是……」，看她眼圈又開始發紅，韓墨連忙咽下要出說的話。

盡量維持著自己23/4多歲的性格，轉移話題道：「舅舅今早給了一把車鑰匙，讓我上下班用。」

「奧~」，余松汝咬著嘴裡的蓮子，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喜的說道：「哎？家裡不催你回去了！」

家裡當然催他回去！家裡想讓他回去準備下三南市裡的公務員考試。臨近年底，早點回家和那些有公職的親戚們走走，送送禮問問啥的。畢竟韓墨是華夏名牌大學的學生，在老家的親戚里算是出類拔萃的。

韓墨記憶里是今天回去的，就在兩人吵完架后的第二天一早。

新年過後，余松汝就他分手了，她的態度十分堅決，他那時候甚至的不知道為什麼。

再後來，韓墨在做畢設的時候遇到了新來的導師，加入了她團隊，搞科研去了。後來的事情他記不起來了，最主要的就是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做了什麼要被關在時間的監獄里。

「嗯，跟家裡說好了，現在這裡打工到年底。」

至於「舅舅給的車鑰匙」是他自己租的車，從4點到7點這麼短的時間裡，買車太麻煩了，時間根本不夠啊！先租個車用著吧。

「吶，要不要我今天請假吧？」，余松汝不太想去銀行，今天的韓墨說話的語氣里沒有了以往的傲氣，很不太一樣，他的眼神，動作那麼的令人舒服，完了，完了，更加淪陷了。

「不用的，我今天去學校餐廳打工！」，韓墨搖搖頭說。看著她朦朧的眼神，微醺的樣子。這樣的她自己很喜歡，一直喜歡！

「好的吧！」

摩挲著筷子上的刻痕，韓墨回憶著那些過去的、未來的那些被遺忘的的事情。

思思是女友余松汝的乳名，她是韓墨同一個學校經濟學院的學姐。認識她是在一次學校組織的聚會上。

他那時要放下手中的酒杯，就看到了站在糕點桌子旁邊正在吃著糕點的女孩。

可能是因為那塊蛋糕上的草莓有些酸，也許是她要細細的品嘗蛋糕的味道，她咬起來很慢很慢，鼓鼓的臉頰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偷吃的小倉鼠。

「喂，在想什麼呢？」，余松汝放下勺子，用手指點了點正在出神的韓墨。

「想你……」

「你怎麼說這麼土的情話啊，咦~」，嘴上嫌棄，卻是一臉甜蜜。

「想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韓墨剛剛想的就是這個。

「那是什麼時候？」，余松汝低下頭，你的第一次見我？你肯定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了。

你可是物理學院的大名人呢，雖然是一名小兩屆的學弟，肯定不是因為元旦匯演上的情歌，也不是辯論賽上有理有據的3號辯手，主要是顏值還高。

膚淺！呸呸呸！我才不是因為顏值呢！（就算我饞他身子又怎麼啦！哼！）

蹲點「偶遇」在操場上跑步的他。那傢伙怎麼一直帶著耳機！都不往旁邊看！

圖書館坐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呵呵，高分子材料會比斜對面的美女好看嗎？

食堂，你都從來不會向後看一下嗎？

離校找學弟幫忙，幫人搬東西，你都不看看還有一個學姐嗎？晚上叫你一起吃飯也不去！

「忘記了~」，韓墨輕輕的說。

「切，是在天台吧？」，在酒店樓頂的聚會上，余松汝吃蛋糕那次，那麼糗竟然在畢業工作后遇到了他。

「不是，是圖書館！」，韓墨很清晰的記得這個堅持整整一周坐在自己斜對面的學姐。

「啊？你以前怎麼不說？」，他原來那麼早就記得自己嗎？

「哪有什麼以前啊？大一大二那麼忙，大三有時間時，你已經畢業了。」，韓墨解釋道。

「說起畢業，你面子好大呢，叫你吃飯都不去。」，余松汝嘖嘖的說道。

「我不太擅長離別，我知道你就在那個宿舍的。」，韓墨他喜歡把「很難的問題」交給時間。愛情算是很難的問題，畢竟自己是拼盡全力才考上了這個學校，也要拼盡全力成為第一的。

成績可以量化，多少分就是多少分。但是愛情不可以，它沒有標準，韓墨能知道的是這位學姐在自己身邊時，自己的心會很靜，很平和。自己會忘記很多煩惱。

但這是愛情嗎？在無數次的輪迴中，只有在她婚禮上喝了兩杯酒直接走掉的瞬間是最疼的吧，非常疼，哪裡都難受，比時空副作用還要難受，這大概是愛情了。

在漫長的時間裡，問題總會清晰的解決。他只喜歡過眼前的人，後來的記憶里只有無盡的「實驗室~宿舍」兩點一線的生活，與別人沒有太深的交流。

在這一天的無數次輪迴之中，他很珍惜她。一天的完美男友，在感情上算是對他最重的懲罰了。

「你，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余松汝驚訝道。

「其他人告訴我的。」，韓墨放下喝完的蓮子湯，「快點喝，再晚了會堵車的！」

「噢噢！」

-------------

「時間的長河中人類種是一種非常短暫的碳基生物，這個毋庸置疑！「，蒼夜正與幕布里的沈卿茵交談著，或者單方面的訓誡。

「你們貪婪、墮落、怯懦，同時又非常的無私、正直、勇敢。」

「你們總是對同類做出奇怪的舉動，想法設法的剝奪同類的生存資源。而我為……」

蒼夜卡殼了，她是什麼神呢？

祂本是深淵之神！是司掌混亂、腐敗、邪惡和知識的惡魔之母！

來這方世界后，世界規則收去了祂的混亂、腐敗、邪惡和大部分知識。只剩下微末的知識，算起來祂只是司掌知識的神明了。

幕布的飄動，蒼夜翻動著自己的記憶，要找尋一個符合祂神格的名字，亘古荒涼的白色有了其他顏色。

一瞬間，沈卿茵被這片氤氳的色彩，帶進了一段浩瀚的種族歷史中。

在無盡虛空之中的裂縫處，一縷縷微不足道的「光」正在彙集，光彙集之後再次崩解，崩解后再次彙集，如此反覆。

直到光消掉了自己所有的顏色，變成了一段透明的、微不足道「氣息」。

它終於穿過了縫隙，來到了「這片宇宙」，自此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的傳入沈卿茵的耳中，那是時間長河裡無盡文明的低語。

時間飛逝，星辰出現消失，它就靜靜的「飄」著，直到看到了一顆藍色的星球，它隨著風，隨著雲凝望著。

從單細胞到多細胞，從海洋到陸地，直到人類物種的誕生，直到原人類在地面上畫上第一道象徵知識的塗鴉。

它便來到了這顆星球上，開始了漫長的啟示、訓誡、教導。

一隻看起來像鹿角的象形符號出現了，它是人類用來記錄它的第一的符號，代表著知識，傳承與敬畏。

蒼夜翻動著自己對知識之神的記憶，沈卿茵卻以為這是蒼夜自己的起源。

「亘古至高者！先知！先民的指引者！司掌知識權柄的萬神之主……偉大的……」

「請接受您的僕人沈卿茵極其家族的的供奉，讓我們跟隨您的腳步……」

蒼夜看著沈卿茵從幕布里「飄出」，像一位遠古先民那樣在自己面前虔誠的跪拜。

「應允……」

沈卿茵的身體是非常特殊的，是沈家幾個世代里最大的傳承。

沈家所掌控的教派所輻射的範圍內，選取教會裡最聰明的孩子與沈家最易通靈的體質接觸。

最終在「自然選擇」下，結婚生子，到現在已經傳承了七代人。

這也是蒼夜覺得這幅軀殼很好用，沒有一點遲滯感的原因。

「第一課，懲罰！」

蒼夜將那些殘魂死前的記憶一股腦的丟進了沈卿茵的腦子裡。

絕望的嘶吼，嚎叫自沈卿茵口子傳出。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世家小姐根本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人可以以折磨他人取樂。

「不要在意，行惡之人的想法，只需要讓他們接受懲罰！」

「是……」

「破壞傳承之人，皆在我的權柄之下。」

神明離開了，沈卿茵接過自己的身體，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查詢華夏的律法。」

同時用「神語」翻看著躺在床上人的記憶！

「造成至少20人多人受傷，7人死亡的你，竟然不是死刑？」

「即便搜集好所有的證據最多也只能十三年的刑期！」

怎麼可能？！你是一切的源頭！沒有你所發布的論壇，提供孕育邪惡的溫床。她們怎麼可能被盯上啊？！邪惡之人怎麼會串通？！

既然你這麼缺錢，那麼去搶銀行啊！

「持槍搶劫怎麼樣！？你還有一把模擬槍呢。

沈卿茵在他耳邊用「神語」細細的低語著什麼，睡夢中的男人眉頭緊皺，似乎想通了什麼，接著呼呼的大睡。

沈卿茵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恢複本來的容貌，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現在已經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