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志同道合
任何人在餓著肚子的情況下,還要不停的趕路心裡都會有些不耐煩,不過墨白卻是一點也沒有那種情緒。他隨著童猛離開村落已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在這半小時里周邊的環境逐漸變得越來越荒蕪,由原來的稀疏的樹林到灌木,接著穿過一片貧瘠的草場,此刻地上能見到只剩黃土。
風捲起漫天的黃土,幾乎都睜不開眼睛,人走在裡面都分辨不出方向。
墨白嘴巴微張的說道:「你說的好吃的莫不是這些黃土。」不過馬上他就發現在這種情況下張嘴說話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
童猛似乎十分熟悉這種情況,搖了搖頭,嘴角輕輕一笑,否定了墨白的猜測,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墨白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突然身子一輕身邊的飛揚的黃土不見了,回頭看似乎有一道隱藏的界線讓黃沙不能越過,只能在身後不遠處漫天飛舞。
重新回過頭,眼前的景象又是讓墨白吃了一驚,只見一大片的石筍聳立在面前,放眼看去石筍的高低、形狀都十分相似,而且完全是自然雕塑,沒有絲毫的人工斧鑿,如果從高處俯視就像一隻蜷縮的刺蝟身上的倒刺。
童猛輕輕拍了拍身上的一層泥土,歉然的說道:「穿過這裡,馬上就到了。」
墨白點了點頭,依舊饒有興緻的看著身邊這些奇特的石筍,感覺十分的熟悉和親切。
童猛率先邁步走了進去,剛走幾步又回頭神情嚴肅的說道:「大哥跟緊我,這石林裡面的路錯綜複雜,連我有時都會在裡面迷路。」
墨白道:「我明白,這些石筍上面人很難立足,如果在裡面迷路一時確實不好找道方向,放心吧,我自己會小心。」
童猛說道:「我知道大哥你要從這裡面走出去是件十分輕鬆的事情,看來我的擔心有些多餘。」說完繼續往前走,每經過幾根石筍童猛都要停下來,確認方向才重新向前,墨白知道石筍上面一定有什麼特殊符號,只是外人根本識別不出來。
在轉過一根石筍后,童猛鬆了口氣說道:「到了!」兩人此時站著一面山壁之前,在山壁上有一道剛好一個行走的石縫,山壁幽暗,碎石層疊,若不細心找尋卻也很難發現。
童猛二話沒說直接鑽進那道石縫中,墨白跟在他後面,心裡尋思道:「果然是個安全和隱秘之處,不說先前的漫天黃沙與迷蹤石筍,單純憑這一條絕境就可保安全無虞。只要在前頭架幾把強弓,人在這裡面根本沒有逃生的餘地。」
石縫越走越寬漸漸的已可兩人并行,而且在前頭隱約可以瞧見亮光,可見出口已經不遠了。就在這時突然聽見一人喝到:「什麼人?」聲音本不大,但在這洞穴中卻讓人耳膜生疼。
童猛立即接聲回道:「是我,童猛。」
在聽到夾雜在童猛回蕩的聲音中的弓弦鬆開的聲音后,墨白才鬆開緊縮的眉頭,隨後聽到一個聲音調笑道:「你今天怎麼不在你的家裡悠哉,有空跑來這裡,莫不是又想討三姑娘的打。」
此時童猛兩人已經快走到出口,童猛被人揭了短,挺了挺胸膛,邁著大步走出去,同時嘴裡不服氣的怒道:「放屁,好難不跟女斗,真正打起架來,老子會怕她。」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女子聲音飄然出現,那聲音輕然的說道:「是嗎?」
與此同時童猛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身子先是向後撤一步,差點撞上跟在後面的墨白,先是瞪了一眼在洞口左邊靠著石壁幸災樂禍的青年,青年裝作沒看到,附身去擺弄放在腳邊的幾隻弓箭。童猛也不在意,馬上又堆滿笑臉的對站在洞口右邊的女子諂媚道:「三妹,我剛才是放屁,什麼也沒有說。」
女子對童猛的表現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依舊冷然的問道:「你帶了什麼人進來?」
童猛撤開身子,指著墨白說道:「墨白,我剛認識的兄弟,今天三兩下就幫我打發了一群蒼蠅,武功可厲害了。」
墨白還是一副書生氣質,劍眉星目,英氣十足,女子不自覺定神的多看了幾秒,墨白打趣著說道:「姑娘盯著我看,難道是看上我了,要抓我當壓寨丈夫?」
女子眼中有怒色,可耳旁還是不自覺的出現一抹紅暈,冷冷的念道:「希望你手上的功夫有你嘴上這麼利索。」說完不理三人徑直走了開去。
墨白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了笑。
童猛看到女子確實走遠了,才對墨白說道:「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她叫娜可。」接著輕輕的附在墨白耳邊低聲說道:「是這山中的一隻母老虎。」說完同情的看了一眼墨白,然後有介紹了旁邊的青年,說道:「這是肖劍,平時負責把守洞口。」
墨白和肖劍彼此點了下頭,算作已經認識,然後跟著童猛繼續往前走。兩人來的地方是一個火山形成的大坑,隨時間的推移,漸漸變成了一個絕地,坑四周的石壁形成一個圓柱,只留下頂端一個洞口供太陽照射,整個空間除了那個洞口可以進入,就剩下墨白兩人剛剛走的那天隧道。
雖然空間不大,但特殊的環境讓這裡的環境完全不同於外面的黃沙戈壁,四處林木蔥鬱,在林木間開墾了零星的許多的耕地,間雜著十來棟簡易搭建的草屋,一條小路貫穿著這十來棟草屋,不過卻沒有看見什麼人。
童猛也是有些疑惑自語道:「奇怪,怎麼今天都沒有看見其他人了。」又搖了搖頭像是要把心中的某種不安去除掉,接著對墨白說道:「我先帶你去見我大哥,然後找點吃的。」
一陣酒香從一棟茅屋裡傳出來,卻不聞杯盞交碰的聲音,一個獨自喝酒的人,他是因為孤獨,還是因為愁苦?一聲輕嘆從裡面傳來。
門沒有上鎖,童猛直接推門而入,口中問道:「一個人喝酒,是不是有些不夠意思。」
房屋格局雖小,卻十分明亮,一張方形木桌放在房間中間,桌上擺了幾樣花生、牛肉之類的下酒小食,一隻酒壺倒在桌角,另外一隻更大的酒壺正握在坐在桌邊的人的手裡,那人臉上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年紀比童猛和墨白兩人都大些。看到突然闖進去的童猛,眼睛突然閃了光,高興的說道:「你來的正好,陪我喝酒。」
抬頭看見卻是兩人,狐疑的看著童猛問道:「這位兄弟是什麼人?」
這個地方是他們重要的藏身之處,正常情況不會隨便帶陌生人進來,但他相信童猛,性格直爽的人似乎天生帶有一種特別的識人的能力。
墨白在童猛介紹他之前,簡單的回答道:「墨白!」同時已經走到桌邊拿起一個酒杯,從對方手裡搶過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舒服的呼了口氣。
那人爽直的笑了,也簡單說了自己的名字:「花榮。」再給墨白滿上了一杯酒。
童猛也是餓急,不再說話,男人之間用酒能說出來的東西比實際的話有效和直接的多,三個人就那樣無聲的喝著酒,吃著肉。花榮的房間里似乎是一個酒窖一般,他們喝完一瓶接著一瓶,一直喝到天黑。
最先有了醉意的是童猛,他大舌頭著迷糊的說道:「花大哥,你不會是把這裡面所有的酒都搬到你這裡了吧。」
花榮有些落寞的說道:「是的,反正那些酒暫時也不會有人喝了,索性就讓我把它們都喝了。」
童猛一愣,反問道:「對了,這也是我一直在奇怪的點,剛才我們進來,只看見肖劍和娜可,其他人去哪裡了?」
花榮念道:「他們都讓我遣走了,你要是再晚一天來,就是連我們也要離開這裡了。」
墨白透過窗子看著月光下靜謐宜人的環境,若有所思的說道:「這裡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
花榮嘆道:「白兄弟你從外面進來,應該知道外面的情況,這裡地方雖好,可惜太靠近惡人谷,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發生。谷里的其他人又大多沒有武功,只能先離開這裡。」
童猛插話道:「花大哥,要我說就我們佔在這裡,就算那些人來了,憑我們幾人的能力也不怕他們。」
花榮搖了搖頭,黯然道:「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過不了太久的。」
墨白不解的說道:「我聽說這邊的邊防軍有招人,憑你們幾人的身手,在裡面某個位置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提到邊防軍童猛似乎心裡有一肚子的氣,氣憤的說道:「別提那幫兔崽子。」說完又開始猛灌酒,並不打算說出氣憤原因的樣子。
看到墨白好奇的神色,花榮笑著解釋道:「別理他,這小子對邊防軍有陰影,他之前也去報名參軍,讓人騙了幾兩的參軍費,最後卻不收他。他就上軍營里鬧,被一個小將軍教訓了一頓。」
童猛白了花榮一眼,也並不發作,只繼續那就出氣。
花榮接著說道:「參軍的想法我們也都有過,可我們都是習慣自由之人,一想到軍隊里的那些規矩,最後也就算了。」
墨白十分理解的點著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花大哥要是信得過小弟,我倒是有個權宜之計。」
花榮回道:「哦,兄弟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聽聽。」
墨白就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花榮,花榮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至於童猛早就醉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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