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勝負難料
漸漸移到中天的太陽到這時已經能給冷冬送來一種暖意,草葉上原本覆著的一層薄雪被化成水滴,在陽光的映照下看起來像是透明的珍珠。吸進鼻子里的空氣少了原本那股刺人的寒意,在呼吸之間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天地一片肅清,彷彿對接下來的這場比斗也充滿了興緻。
中午,本該是軍士們離開訓練場,享受午飯和休息的時間,今天卻沒有一個人走開,反而人圍的更擠,更多,不得已只能在擂台四周圍出一道警戒線,以免比賽過程中誤傷到人。
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場比試,有些人甚至在低下偷偷的開起了彩注,買的卻並不是誰勝誰負,而是墨白能堅持幾分鐘。他們都見識過索隆的可怕,上一次軍營裡面武力前十的十個人一起對付他,可那些人連三分鐘都堅持不到就被打下了擂台的場景還鮮明的印在所有人的腦海里。
有賭自然有人做莊,雖然賭本來是軍隊裡面命令禁止的,但像今天這樣的盛會沒有人會再去拘泥這個。只見一個穿著襯衣的士兵坐在一張桌子後面,襯衣還殘留著汗漬,而他剛脫下的軍裝放在旁邊。手裡拿著一個本子在記著每個人的投注,在這亂鬨哄之中他依然能有條不紊的記錄下每個人的投注。
投注的人興緻都非常高,因為對方給出的賠率讓人無法拒絕,連那些手中無錢的也急忙向別人借個一二兩。
看著依然笑面春風的坐莊的那名士兵,一個壓下五兩的髯面軍官調笑著說道:「錢峰,我看你想錢想瘋了。」同時指著桌子上面寫出的賠率念道:」堅持不到一分鐘,賠率一比十;堅持一到兩分鐘一比八;堅持三到五分鐘一比五;堅持五到十分鐘一比二,這種賠法你老爹的家產可能都會讓你賠光。」
這位名叫錢峰的人,他真正的底細沒有幾個人知道,只知道他家裡應該是挺有錢的,聽說還是來自燕京。錢峰看了一眼髯面軍官,表情輕鬆的回道:「這點小錢可以算是準備給兄弟們喝點酒的,只不過就看各位能得到多少了。」
就在錢峰準備收攤之時一個壯漢沖了過來,錢峰眉頭微皺,眼前這個人他之前好像沒有見過,不過在看到對手手上纏著的繃帶恍然想起是跟馮天霸對手的童猛,於是客氣的問道:「怎麼兄弟你也想要一下,雖然我已經收攤,為你可以破一次例。」
童猛笑著回道:「那感情好,不知賠率是怎樣的?」
錢峰把自己定下的賠率跟對方說了一通,卻見對方有些犯難,好奇的問道:「你對這賠率不滿意?」
童猛搖了搖頭,問道:「我如果買墨白勝的話,賠率會是多少?」
錢峰吃驚的看著對方,懷疑的問道:「你確定要買墨白勝?」看到童猛肯定的點著頭,錢峰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墨白勝的話,我給你一比二十怎麼樣?」
童猛高興的回道:「可以,那我壓五兩。」說著從懷裡掏出零零碎碎組成的五兩,其中的三兩還是剛剛從從肖劍那裡借來的,他平時大手大腳花錢慣了,根本沒有什麼存錢的概念。此時還一邊掏錢一邊還在心裡默念道:「兄弟,你一定要贏啊,我可是連老婆本都壓進去了。」
站到擂台上的墨白和索隆兩個人當然完全不知道下邊這些人對他們進行的無恥勾當,兩人面對面的站到了擂台的中間,彼此的間距只有一個手臂的距離,風吹著兩人的衣袖啦啦作響。
就在比賽馬上要開始的時候,墨白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喊了一句:「慢著!」
索隆好奇的問道:「如果你是想反悔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現在已經晚了。當然你也可以主動認輸,省的等下輸的太難看。」
墨白搖著頭,解釋道:「我想了一想,原來的條件似乎對我們太不利,想增加一個條件,不過你也可以不答應就是了。」
索隆道:「什麼條件?說來聽聽。」他自己心裡明白先前對方提出的條件確實對自己比較有利。
墨白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我如果勝了,你也要加入我們。」墨白不等索隆回答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軍中另有要務,所以我提的加入我們之是在我們這裡掛上一個名而已。」
索隆冷哼一聲,心裡想到:「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個條件,實際上卻含有這非常大的意義。」不過也並不點破,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獲得勝利,對方加這麼一個條件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差別,於是也就爽快的答應了。不過在看到墨白嘴角露出的得逞的微笑之後,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答應的太過爽快。
比斗開始,索隆瞬間一個踏步,同時雙掌齊出直取墨白前胸,這第一招立即就找墨白進行內里的比拼。墨白可以選擇後退讓過對方這一招,但他沒有退同樣雙掌齊出,四個手掌碰到一起,彷彿像是粘住一般。雙方都催動內力,兩人腳下的石板啪的一聲裂了開來,這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長吼,兩人都被彼此震的向後退開幾步,每退一步都將手上的勁氣由雙腳卸到地上,腳下的石板就像泥塊一般被踩碎。
索隆看著自己多踩下的一個腳印,佩服的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再來。」他剛才還沒有使出自己的全力,所以對自己多退了一步有些不甘心。
兩人幾乎在同時飛到空中,在空中又連續對了三掌,三掌過後兩人的身子都旋轉的向後倒射而去,這一次兩人退的更遠,幾乎已經猜到擂台的邊緣才停下來,索隆更是一隻腳已經向後踏空,還好他即使收住,才沒有跌落擂台,引得旁邊觀看的人一陣驚呼。
此時兩人交手的時間才過去了三十秒,可那些買了不到一分鐘的人,心裡已經開始打鼓了,甚至可以說這場賭注里除了兩個人,其他人的心都在打鼓了,而那例外的兩個人自然就是坐莊的錢峰和買墨白贏的童猛。
索隆見自己連續兩個回合都落了下風,身子一躍來到擂台中間。伸手取下兵器架上一柄長槍,順勢長槍一掃,兵器架帶著所有的兵器平平的飛向墨白,恰好在墨白跟前停下,上面的兵器沒有一樣掉落下來。同時說道:「選擇你用的兵器吧。」
墨白也不敢託大空手去對長槍,去了架上的一柄重劍,同時重劍一托一放,平穩的把架子放到了擂台下方。兩人的這一手平分秋色的操作又是引得周圍人一陣驚呼。
手握長槍的索隆突然整個的氣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嗜血的修羅,一股狂暴的氣勢噴涌而出,那是只有經過無數次的戰場上的鐵與血的蹙練才會具有的。墨白持劍凝神而立,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嚴肅的神情,他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必定是狂風暴雨般猛烈的攻擊。
只見索隆先是將長槍往地上輕輕一點,發出叮的一聲響,這響聲就像暴風雨前的雷鳴,突然他的身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墨白驚呼一聲:「好快!」同時身子向右邊極速移動,轟的一聲長槍刺在他剛才站的位置,鑽出一個大坑,在那力道下如果墨白硬接下必定會被震出擂台。
索隆彷彿算準墨白躲的方位,一挑長槍,長槍如同毒蛇一般射向墨白的面門,這一變招如此詭異,已容不得墨白再退,只能揮起手中重劍去擋,同時使用引字訣將重劍上的力道卸去。索隆似乎已完全和長槍融為一體,完全不給墨白喘息的機會,一寸長一寸強,長槍點刺掃挑,在各種方位出現在墨白的身側,可奇怪的是,就在他感覺對方就要中招之時,卻又突然沒掉了目標。
兩人在上面鬥了四五十個回合,這其中更多的發動主動進攻的還是索隆。
時間已過去十分鐘,兩人的速度卻依舊一點沒有慢下來,長槍和重劍的攻擊下使原本平整的擂台變得面目全非,那些原本站在擂台旁邊的人為防止被飛出的碎石誤傷退到了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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