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偶遇故人
第29章偶遇故人
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那綽約的身姿卻是隱藏不了的。
京師最不缺的便是容貌俊俏的美人。
花魁大會那日,伊人居內登台獻藝的清倌兒,哪個不是姿色絕佳。
可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世俗的風塵氣,跟這位女子相比,缺了些氣質。
這女子身上散發的嫵媚,渾然天成,和久居青樓的風塵氣完全不同。
方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此才多看了幾眼。
四處看了看,確認那名女子已經離開,方休也沒了興緻,抬頭將目光放在夜空之上。
一輪圓月在雲中穿行,像一盞明燈,高懸在天幕上。
月亮在傳統文化中,總與故鄉聯繫在一起。
雖然前世是個孤兒,但那裡畢竟承載了他大半個人生。
生於廝,長於廝,很多東西,是刻在血液里,無法隨時間流逝而消散的。
方休看著明亮的圓月,心中有淡淡的傷感。
那片土地,自己終究是回不去了
「公子,可是在尋奴家?」
一道女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輕柔軟糯,入耳極其好聽。
方休詫異地抬頭看去,之前還在柳樹下的蒙面女子不知何時來到了身旁,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
方休看著她,說道:「不是。」
「奴家方才」
那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本來想說的話也堵在了喉嚨里。
片刻之後,女子再次開口:「方公子,不記得奴家了嗎?」
方休看著她,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隱隱在哪裡見過。
但他來這片世界才多久,除了花魁大會那日在伊人居呆了片刻,幾乎沒有和外面的人有過任何接觸,更別說是外面的女人。
但這一種熟悉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忽然間,方休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非她認識的是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
看著這女子一副幽怨的樣子
難道是之前那位睡了人家姑娘沒給錢?
方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不由有些心虛,開口說道:「在下前些日子患了腦疾,很多事情,已經記不太清,若以往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女子看著方休,見他一臉鄭重的樣子,不似作偽。
嘆了口氣,說道:「那日湖畔邊,奴家不慎落水,是公子將奴家從湖中救下,公子也記不得了嗎?」
湖畔邊?
方休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女子,詫異道:「你是婉晴姑娘?」
女子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公子沒有忘記奴家便好。」
方休看著她。
終於明白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了。
那日花魁大會,婉晴姑娘曾經登台獻藝,彈奏了一曲琴聲,當時臉上蒙著的也是這層淡淡的輕紗。
京城城南是除了皇宮外,最繁華的地方。
很多商鋪、酒樓都建於此處,人流量極大。
今日又正值上元節,來往遊人絡繹不絕,擁擠程度堪比前世節假日的旅遊景點。
茫茫人海中,偏偏兩人在此相遇,已經不僅僅是『巧合』兩字能解釋的了。
不管是真的巧合,還是她有意接近自己,方休對她都不感興趣。
雖然她身姿綽約,有氣質,但方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方休。
以他如今對美女的抵抗力,雖然不能做到完全無視她的地步,但也不會輕易被她迷住
方休想了想,說道:「那日一別,沒有想到還有再見面的一天,真的是好巧對了,婉晴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前一句話還在寒暄,后一句便十分直白的問『有什麼事』,方休這話前後轉彎太大。
林婉晴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語帶幽怨地道:「她們都說,方公子對奴家一片痴情,賣了祖宅也要為奴家贖身,今日一見,似乎並不是如此」
方休笑了笑,問道:「你聽誰說的?」
林婉晴看著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說道:「奴家的姐妹們都那麼說,奴家也就信以為真了,如今看來,是奴家自作多情了。」
「咳咳」
方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情是人之常情,姑娘不要太過自責。」
「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婉晴看著他,胸口微微起伏,終於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少爺的意思是,你說的沒錯,自作多情!」
秀兒從胭脂店走了過來,看了眼林婉晴微微露出的鎖骨,小嘴撅了起來。
「這位姑娘是?」
林婉晴一雙眸子望向秀兒,臉上的笑意擴散。
秀兒看著她,說道:「人家是少爺的貼身女婢。」
林婉晴微微躬身,行了一個女子禮,說道:「奴家林婉晴,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秀兒聽到林婉晴這個名字的時候,總感覺有些熟悉,微微一怔,回道:「我叫秀兒。」
林婉晴笑了笑,說道:「秀兒姑娘生的俊俏,又活潑可愛,方公子有你陪在身邊,真是幸運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婉晴的態度並沒有因為之前她那句火藥味十足的話而改變。
秀兒對她的印象也由『勾引少爺的狐狸精』變成了『不算太壞的狐狸精』,乖乖地站到方休身後,不再說話了。
秀兒年紀還小,心性單純,自然不是久居風塵之地,穩坐伊人居頭牌的婉晴姑娘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她搞定。
方休嘆了口氣,看著秀兒,問道:「趙姑娘去哪了?」
秀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朝胭脂店旁邊的柳樹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趙姑娘還在胭脂店呢,秀兒自己先來找少爺了。」
方休和林婉晴眼睛的餘光同時朝秀兒看的方向看去。
借著楊柳樹梢上的燈籠,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道身影。
林婉晴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說道:「既然是奴家自作多情,那奴家就不再叨擾公子了方公子,有緣再見。」
她說完之後,微微躬身,朝方休行了一個女子禮,就轉身離開。
不一會,便消失在了燈火闌珊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