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她的排斥
沈茹聽了這些話以後忽然想笑,「我對你的印象?難道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你又不是個三歲小孩…」她目光冷漠,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的排斥被常煜看在眼裡,但他並不覺得難堪,反而是附和著,「是很明顯,但是沈醫生你打從一開始,就覺得我接近你是別有用心,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對我的誤解。」
「誤解?」沈茹回過頭看他,甚至懶得再多分給他一絲情緒,「是不是誤解又能怎麼樣?」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需要你吧,常煜,我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跟在一個四十歲的女人身邊不好受的,你自己就不覺得可笑嗎,我沒有時間陪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沈茹從很久以前,那些誠摯的、熱烈的、含蓄的,甚至別有用心的喜歡她見過了太多,也知道新鮮感只是一時的,那股衝動總有過去的時候。
常煜喜歡她,想要對她好,就算這些是真的,就如他所說,那又能怎麼樣?
或許再過幾天、幾月,常煜心裡的熱度褪去,他自然就會離開,這原本是不該當回事的。
可他大張旗鼓的宣揚,搞的人盡皆知,現在醫院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新來的年輕醫生喜歡上了脾氣最惡劣的老女人,她知道有很多人在看她的熱鬧,沒有一個是在盼著她好。
沈茹煩了倦了,她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卻不想因為所謂的感情問題反覆出現在別人的視線里,這太荒唐了。
她最怕這樣自以為是的人,突然冒出來摻合她的人生,所以是誤解也好,是真情實意也罷,她都不想要。
沈茹的目光里有一些東西在趨于堅定,那些原本的動容在她反覆的自我調節中降至冰點。她承認自己從來不是一個特別冷漠的人,只有反覆回憶從前的記憶,才能讓她把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從腦海里剝離出去。
她摸了摸頸間的飾品,那翡翠葉子原本是一對,一枚系了紅繩,就掛在這裡,而另一枚早就不見了蹤影。
曾經的自己,滿心以為年紀輕輕就找到了一輩子的歸宿,殊不知是引狼入室,看錯了人。
「筱筱從小到大都是被我和夫人寵大的,她想要的我們都會為她爭取,沒有人能給她委屈受,所以她成年了還是如同孩子一樣單純,她信任你,覺得你是個好人,但不代表你能得到我們的認可。」
「她還太年輕了,我們是不可能讓你和她在一起的,如果你真的希望能陪伴筱筱,那就交給時間來證明。」
那道聲音威嚴中夾帶著疼愛,可後來,父親大概是恨極了自己。
「我沈偉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禍害!」
憶及往事,沈茹扭過頭來,紅了眼眶。
她可以做到一個人過的好好的,也學會把以前的記憶沉進心底,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擾。
她的舉動顯得固執而又倔強,背影卻是孤獨的。
常煜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
沈茹閉上了眼睛,平復了下心情,「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工作上的事,別把太多精力放在我身上,今天這件事,說到底,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輕輕推開了他放在椅背上的那隻手,她站起身來。
不管這個人是什麼想法,明知道白家需要這顆藥丸,還是給她弄來了一顆,沈茹領他這個人情,也會想方設法的給他還上。
常煜不想讓沈茹對他有虧欠,便解釋道,「我是說真的,這葯並不難得,是從實驗室研究出來的,只是涉及國家隱秘,有專門的組織來負責這個實驗室,也就是你所說的販葯人。」
沈茹無法想象,「你是說販葯人是我們國家的組織?」
「是。」常煜所知道的其實並不多,但是相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他也算是知情者。
「我原本以為你也是實驗室里的一員,但上次之後,才發現你並不知情,或許是因為年齡,畢竟以前的你還太年輕了。」常煜猜測。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實驗室。」沈茹聽過她的話皺起了眉頭。
販葯人和神葯在全球傳的神乎其神,而最終的起源竟然是在自己的國家,在國家機器的掌控下,怪不得她和章越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因為從一開始調查的方向就是錯的。
至於常煜說以為自己會是實驗室的一員,怎麼會呢?她可從來沒有接觸過那裡的人。
沈茹搖了搖頭,但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什麼。
「難道…我們醫院?」她瞪大了眼睛,十分錯愕。
中華醫院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頂級醫院,這裡的諸多專家都是醫學界的權威,如果真有所謂的實驗室,裡面的實驗人員必然會有他們中某些人的身影。
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常煜卻給了她肯定的答覆,「是,中華醫院裡有一部分人也參與了這次實驗。」
「竟然是這樣…」沈茹將信將疑,畢竟從來沒有想過所謂的神秘人竟然是一個組織,還離她那樣近。
「你也是參與研究的人嗎?」沈茹問常煜。
「我不是,這個實驗室的存在也是我偶然間得知的,不過就和我說的一樣,這葯似乎並不簡單,還是不用為好。」
沈茹聽完想到了傳言中服過葯的幾家人,田家和戚家服藥者無不是壽命所剩無幾的人,這葯的效果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們幾番查證也沒有聽說這葯有什麼副作用。
好在現在白家人的病都已經被治好了,他們犯不著以身試藥,這葯的效果如何沈茹很好奇,但也僅限於此。
「我知道了。」
如果真的和常煜說的一樣,那他和實驗人員之間肯定有密切的聯繫,沈茹覺得他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至於他所猜測的自己沒有成為實驗人員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年齡,應該是自己身份敏感,畢竟是曾經的罪人後代,哪怕是改了名字也還是洗不清的。
想來也是諷刺,二十年都過去了,她還是只能龜縮在京都這一隅,在白家的庇護下求生,外人覺得她風光,其實都是表面上的。
沈茹目光泠然,眼中醞釀著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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