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外的消息

緊張的拍攝了幾天後，同學們的戲份全部殺青，只剩下張揚和鄒凱兩人還要繼續工作。因為自己有車來去也方便，加上前期功課做的很足，到現場就可以直接聽從導演安排開始工作，而班主任依舊是沒課時就來到現場陪著自己的學生。

至於甘俊這小子可是很喜歡設計各種東西的，天天跟著龔老師設計道具，每天樂此不彼的，他非但沒有要工錢還主動當幫工，累了席地而坐看張揚他們拍攝，又或者背個畫板一畫便是很長時間。在甘俊眼裡張揚早就如明星一般，是放著光彩的，自從張揚把安娜微信給自己以後，沒事就會發個照片過去，一起玩耍的照片也好，上課的照片也好，安娜雖然愛答不理的，但甘俊很高興做這種小跟班，沒有原因的高興。

張揚下了課，和鄒凱再次趕到片場，剛到現場導演就通知自己加了感情戲，張揚心想無非說一些兒女情長的話並不難，便按著新的改動把台詞記熟，換好衣服後站到了鏡頭前，為了節省時間，有人把位置已經做好了標記。

「楊光，一會演的時候把擁抱改成吻戲試一次，我希望你們真的吻，讓情感釋放出來！」楊導邊講戲邊說著，並安排著劉欣怎麼入畫。

張揚聽到這話，心想劇本里本來沒有啊，一想到擁抱接吻，看著一旁的劉欣，就彷彿看到一張大嘴咬自己，張揚立刻跑到一旁的垃圾桶嘔吐起來。

劉欣見狀皺著眉頭，有些嫌棄，和身邊的導演說，「這怎麼吻？他不會吃錯東西了吧！」

「估計是！刷刷牙，一樣的！」導演看著張揚嘆了口氣，劉欣聽導演這麼說了也沒再說什麼。

導演走到張揚身邊，「沒事吧，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鄒凱一直觀察著，聽導演剛說完就猜到會是這種狀況，於是急忙跑到張揚身邊，看到張揚眼睛里眼淚在打轉，忙解釋說，「導演，他有情感創傷，吻不了女孩，剛分手的，您看借個位，不然他會難受好幾天，不然拍戲狀態會很差！」

導演輕拍著張揚的後背，嘆息的說，「我懂，年輕不容易啊，一個深情的擁抱就行，早知道你這麼大反應就不改了！」導演說完，見班主任拿著一瓶水遞給了張揚，張揚眼淚流了出來。

「這樣吧，直接換下一場，看到動物們體內都是無法消化的塑料，地上是污水的那場，特別是海上迷路時引路的那條海豚，一定要逼真，它的慘死才是楊光和劉欣的痛點，張揚留住你的情感，宣洩出來！」導演說完，帶著幾個演員到車上休息，現場重新調度起來，各個部門忙碌著，一會的功夫按照設計的效果，場景就出來了。

一切整頓好后再次開工，天氣也陰了起來，三個主角，來到一處布置好的水潭，周邊到處是黑色的油水，外邊有魚和鳥類的屍體，躺在垃圾山上，吐著白沫，有的屍體肚子爆裂，裡邊的塑料顆粒流了出來。

張揚見到此情此景化悲痛為力量，說著台詞痛哭起來，鄒凱完全被帶了進去。劉欣被這種情感驚到了，非常震撼，所有工作人員認真的看著，攝影師緊張的捕捉著每個鏡頭。這時，天也下起了小雨，演員的表演和自然產生了共鳴一樣，此情此景足夠以假亂真。

過了很長時間，緊張的拍攝結束后，導演盯著鏡頭感動的流下了眼淚，等三位演員換好衣服后，便高興的拉著三個人還有王老師上了導演車，「走，今天去泡溫泉，晚上我請客！」

「我們的車……」班主任說著。

「鑰匙給小蔡，讓司機給你們開回去！」一旁的小蔡也很佩服，剛才那段和大自然產生共鳴的表演，為大家撐著傘熱情的接過鑰匙。

「王老師，張老師，你們放心吧，一會車給你們開回酒店去！」小蔡說完關好導演的車門去了另一輛車。

張揚盯著窗外，天黑了下來，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工作人員穿著雨衣收拾著現場，準備收工回酒店。這次自己發泄的很爽，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演戲時什麼也不管了，什麼形象造型更不在乎，雖然被雨淋了，但這隻讓他覺得更痛快。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拍攝比導演想要的效果還要好，排練的時候，導演也一再指出這是整個片子最高潮的地方，達到這種震撼的效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張揚心想這就是導演說的天時地利人和吧。

一路上導演非常的高興，一直稱讚著幾個人，等到了溫泉酒店以後，導演帶著幾人泡著溫泉吃著晚飯，也是蠻享受的。張揚吃飽喝足舒服的躺在溫泉池裡，聽導演講了很多他上學剛出來奮鬥的事，還有年輕失戀的事，導演還勸慰張揚看開點，痛誰不痛呢，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些都要經歷的，還告訴張揚有一天這些都會是最寶貴的財富。

張揚自然明白導演的好意，可是自己哭的和導演說的不是一回事，也許是哭命運，也許是什麼，自己也不懂，就是想哭，而此刻只有坐在一旁的鄒凱懂張揚的心聲。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劉欣知道導演人很好之後，去掉了自己社會那層虛偽的皮相，彷彿回到了大學的時光，和大家說說笑笑的非常的開心。可能是非見多了，她總是留心說話，今天見到張揚的爆發，是她從16歲到現在演了這麼長時間戲，第一次遇到這麼震撼的場景，真的是人和自然在闡述什麼一樣，達成了共識，要把這樣的內容帶給世人。劉欣被張揚吸引著，本來第一眼以為只是圈裡的花瓶，天天被人捧著，可卻沒想到是個毫無經驗的新人，而且實力無法猜測，心想這就是天賦吧，天生能量爆棚的那種。

導演和大家探討了很久，說完人生又說回拍戲，大家已經不再需要劇本，雖然改了很多東西，這部短片幾乎成了紀錄片，同時達到了電影的效果，導演陳述了很多自己的專業想法，讓大家頗為受教。

雖然張揚大部分沒有聽懂，但他明白這些是藝術創作，永遠不能只用一個框架束縛。張揚心想這就好像生活，本來你以為很了解一個人了，可是即使上下鋪的兄弟，你也不知道他將來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有些事會讓你不得不做出改變，自己常聽有人說藝術源自於生活，可能就是源自於未知的改變才成就了藝術吧。

「想什麼呢？」張揚一個人在做著魚療，聽到導演問自己。

張揚見導演坐了下來，腳剛剛放進池子，一群魚遊了過去，導演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在想，自由自在的生活挺好，可是人呢……出生就有自己的使命，逃又逃不掉，躲也躲不開！」

導演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很難得！現在的年輕人還有你這想法，只要追隨本心就行，相信自己！」

導演看著張揚，「你很適合做一個演員，可能和你成長的環境有關係吧，我倒覺得你像外國長大的孩子，我在劉欣身上也看到了這種自信，這是大陸演員身上沒有的，也模仿不來的，被束縛了，可惜了！」

張揚聽導演這麼說，一頭霧水，認真的聽著，也不知道怎麼接話，只是盯著魚群一直吃死皮，他甚至突然想到這些是食人魚的話，是不是就一塊塊肉被吃掉了，估計甘俊會直接畫出人的骨架來……想著想著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一跳，看到鄒凱坐在自己身邊，班主任和劉欣也坐在一旁，把腳放進水裡，魚群分散開，鄒凱被魚咬的一直笑著。

享受完這一晚，拍攝還剩下三天也就殺青了，張揚和鄒凱很感謝能有機會學到了這麼多沒有接觸過的知識，而甘俊也有了他的收穫。雖然大家很意外參與了拍攝，但自己更高興的是認識了這些不一樣的人，讓自己有機會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去認識生活。

等張揚和鄒凱晚上回到宿舍，甘俊早早的就回來了，正在鼓搗著自己的東西。

「終於回來了，揚揚哥今天你們震撼了所有的人！」甘俊見到朋友笑的很開心，稱讚的說。

「那就好！證明導演沒選錯人！誒……他還沒回來？」張揚見劉震鳴床鋪是空的，心想不該說那麼戾氣的話，自己也不對。

「聽震鳴說，他想和女友出去租房住，是不是這就算同居了？」甘俊回答說。

「不清楚，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倒是你可別學他，學業才重要。」張揚說完想著劉震鳴的態度，確實很不喜歡，心想時間長了本性也就藏不住了。

「對啊，學業更重要！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你跟著龔老師學的怎麼樣？」鄒凱岔開話題，因為他把劉震鳴已經當了哥們朋友，沒想到會那麼說自己，總之不想提他。

「我會學業優先的，放心！這幾天，雖然都是沒課的時間才能去，但我覺得拍戲很有意思，龔老師說，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畫面，桌子椅子，甚至服裝道具，都是美術設計的，還有現場的那些東西，都是仿造出來的，百分百和真的一樣，加上現在還有3D列印，很多東西都可以直接仿出來，真的很有意思，學習了！」

「嗯……不錯！看來你學了很多東西！」鄒凱自然沒聽太懂，只知道現場很多東西是做出來的。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設計一些有用的東西，比如說這個東西設計好了，不但有藝術價值，還能抵抗16級颱風，八級地震之類的，或者便民之類的東西，更有意思。如果設計出來的東西就讓自己快樂，人生得多無聊。」

張揚聽到甘俊說這話，沒想到是喜歡付出型的，心想小子可以啊，不知道是不是家裡影響，說話總是語出驚人。

「啊！剛看到新聞，說又有飛機出故障了，說是失聯了！」甘俊拿著平板電腦到了張揚身邊。

張揚看著新聞嚇了一跳，這趟航班正是安娜發過來的機票信息，還是在北京和家母一起吃飯時，拍下來發給自己的。

張揚仔細的看著，很確定就是這個航班，新聞報道說才失聯不久，猜想著應該天氣原因導致信號中斷了吧。

正想著家母的視頻打了過來，張揚接通后。

家母大聲的說，「兒子回宿舍了？安娜跟我說了很多學校的事，我看看你們宿舍，也好知道錢沒白花！」

張揚轉了一圈，家母大聲說，「鄒凱吧，又變帥了！」

鄒凱打著招呼，「阿姨好！」

「那人是誰，穿的花枝招展的！」家母突然問。

張揚將手機轉到甘俊面前，甘俊看著自己衣服上的動漫人物，心想哪裡花枝招展了。

「阿姨看錯了，剛太快，還以為有小姑娘在的，你們宿舍確實很漂亮。」

甘俊打著招呼，「我是揚揚哥的舍友，甘俊！」

張揚介紹說，「宿舍就是他設計的，別看年紀小，特別聰明！」

「小小年紀就這麼厲害，不得了不得了，將來肯定前途無量。畢業了給阿姨來做設計，我隨時歡迎，瞧瞧這顏色搭配，張揚你可學著點……」

聽到這話，鄒凱和甘俊笑著。

張揚忙說，「您做您的美容唄，幹嘛非要這時候打過來！」

「我這不是想兒子了，對了安娜今天剛出發，我親自送的，沒事你們多聯繫，她跟你說了嗎？」

「說了，媽我剛才看新聞，說有飛往美國的客機突然失聯了，和安娜發的航班號一樣！」張揚說著。

「停一下，先別做了！」家母嚴肅的對正在做護理的工作人員說了句，認真的看著新聞。

「應該不是這趟航班吧？」家母嘀咕著。

「揚揚哥，你說什麼安娜在這趟航班上？」甘俊有些難以置信。

「別聽他胡說，肯定不是！」家母說完，看著手機里的信息，確定是這個航班，急忙打電話給朋友，確認了新聞的信息是真實的。

「媽！」家母聽到視頻沒關。

「那個兒子，在那邊上學照顧好自己，媽，有事先掛了，回頭跟你聯繫！」

三人只聽視頻斷掉，彼此互相看著。

「怎麼辦？」甘俊說著。

「我哪知道怎麼辦，娜娜可是我妹妹，我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張揚開始坐立不安。

張揚給安娜打著電話，電話自然處於關機狀態，信息更不會看到了。

「不行，我要回去！我必須得回去！」張揚開始慌亂起來。

「你冷靜下！」鄒凱說著。

「我怎麼冷靜，要是你妹妹在那趟航班裡，你能冷靜嗎？」張揚焦急的說。

隨後，給母親打電話，一直繁忙狀態，張揚開始發起抖來，情緒變得很不穩定。

「揚揚哥，你別嚇我！」甘俊拽著張揚的手，扶著他坐在椅子上。

鄒凱站在一旁拍著張揚的肩膀，「相信國家比我們有能力處理好，凡事往好處想。」

張揚閉著眼調整著情緒，突然想起小時候也有人說過這句話，小張揚推倒了小安娜，「走開，我不需要朋友！」

「凡事往好處想，揚揚哥！我是你妹妹不會走的！」小安娜笑的很開心，站了起來，抱住了受到驚嚇的小張揚，張揚掙扎著，最後放棄了，撅著嘴一直站著。家母本來要去批評兒子，看兒子沒有繼續耍性子，欣慰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