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是姐姐的替代品

這是奶奶不去她的葬禮的原因，可能也是父親沒有出席葬禮的原因。沈思桐似乎有點明白了。她根本不是像曾經以為的「被全世界拋棄了」，而是自己放棄了整個世界。

而所幸，這個世界現在又漸漸回到了自己手中。

她很想說點什麼，但奶奶可能是困了，也可能是不想再多談，只聽她道：「睡吧。」

沈思桐輕輕擦掉了臉上的水澤，大概是因為跟最信任最親密的人躺在同一張床上，這一晚，沈思桐睡得很安穩。

一覺睡醒，晨光熹微。

在吃早飯的餐桌上，奶奶清了清嗓子，似有重大事情要宣布。

沈思桐放下碗筷，側耳傾聽。

奶奶的聲音蒼老卻威嚴：「你們能陪我去看我的小桐，我很欣慰，也很高興。總之，我的心愿已了，今後也不必再見了。」

說完，起身去玄關穿鞋，沈躍和肖琳面面相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倒是沈思桐似乎已經知道會有這個時刻，起身跟著。

沈躍是一家之主，他看了眼妻子，還是對母親的背影說：「媽，您就留下來吧！」

老人並未回頭，只淡淡道：「我留下來，你們能過安生嗎？」沈思桐聽出其中的諷刺，也知道奶奶不可能對不起沈桐和沈桐的母親胡中蓮。只默默穿鞋。

老人穿好鞋子，看著彎腰栓鞋帶的沈思桐，似有不解：「你幹什麼？」

沈思桐看著奶奶，也淡然道：「奶奶，我想送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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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桐和老人走在前邊，肖琳和沈躍換鞋慢了一步，後腳才跟出來，也跟在沈思桐和老人後邊。

老人走了一小段路，似乎很彆扭，嘴巴張了張，但卻沒說一個字。

沈思桐似有察覺，主動扶著奶奶的手，老人愣了愣，但並未拒絕。

沈思桐斟酌了許久，小心翼翼說道：「奶奶，我能常去鄉下看您嗎？」

跟在後邊的沈躍聽到女兒的這話，猛然愣住。肖琳也默默屏住呼吸，生怕女兒遭到殘酷的拒絕，這對她來說絕對是很大的打擊，因為她很少主動接近別人。主動接近別人，在肖琳的印象中，從沒有發生在天生淡漠的小思身上。

老人停住了腳步，仔細打量著沈思桐，似乎也對沈思桐的話感到很意外。

沈思桐迎著老人的目光，坦然地站著，眼中透著真誠，又問了一次：「可以嗎？」

老人盯著沈思桐的臉，兩秒鐘后，才道：「可以。」肖琳和沈躍都鬆了口氣。

沈思桐下意識地說：「謝謝。」

謝謝您給了我一個彌補您的機會，謝謝您給了我重新開始的可能。

老人看沈思桐的表情，似有疑惑，眼睛眯了眯，又道：「但你不是小桐，我也不可能把你當成我的小桐。」

在肖琳聽來，這個所謂的「婆婆」是在笑話小思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取代沈桐的地位，不禁覺得刺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但沈思桐卻目光清明，堅定地說：「我明白。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當成姐姐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