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生死

沒過多久，秦祖來和盧十三，就來到了比斗現場。

比斗被安排在長安城外的校場裡面，這裡面面積大，而且有點將台可以充當擂台，視野開闊。

可以容納較多的人，就算是距離再遠，可能聽不到聲音，但是也能夠清楚的看到擂台上的情況。

所以多方面考量，這裡便是最佳的地方。

秦祖來和盧十三到校場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外圍都被百姓們給包圍了。

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此時都掂著腳尖，不斷地向著裡面張望著。

口中說著大唐必勝之類的話，都在等待著比斗的開始。

而內部，則是由禁衛駐守。

禁衛站在校場四周，護衛著現場的秩序，阻隔著百姓，防止百姓衝到校場內部。

也防止有賊人藏在百姓裡面，會貿然衝到校場上。

責任，還算比較重大。

秦祖來和盧十三穿過官員的特殊通道，到了校場上。

「少卿大人。」

禁衛統領韓德向秦祖來微微拱了拱手。

秦祖來現在可謂是大唐最炙手可熱的新貴，也被認為是未來大唐新朝廷的扛鼎者，所以哪怕是禁衛統領，也對秦祖來十分的客氣。

秦祖來輕輕拱手回禮，他笑道：「今天，怕是要辛苦韓將軍了。」

韓德連忙搖頭，「職責所在，算不得辛苦，只希望今天不要發生意外。」

秦祖來笑道：「怎麼會呢……」

同時心裡念叨，「怎麼會不發生意外啊……」

韓德聽不到秦祖來的心聲，便說道：「那就承少卿大人吉言了，今日突厥與吐谷渾使臣皆在，若是發生了意外，那可真的是丟臉丟大發了。」

「末將，也將難辭其咎。」

秦祖來想了想，旋極說道：「韓大人，你相信本官嗎？」

「什麼？！少卿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韓德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那是自然，誰也不知道秦少卿，乃是大唐第一聰明人，對陛下，對大唐都無比忠心。」

「本將，又豈能不相信少卿大人？」

秦祖來笑著說道：「那就好，韓將軍想立功嗎？本官送韓將軍一個大功。」

韓德目光微閃，他連忙說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

秦祖來向韓德招了招手，韓德連忙湊了過去，然後秦祖來便在韓德耳旁低聲說了一些什麼。

韓德臉色，猛然一變，他雙眼瞪大看向群主來，驚聲道：「少卿大人，這……」

秦祖來笑了笑，「陛下全權將此事交給本官了，你不用擔心，放心去做就好。」

「正好你之前就是大將，這件事情，由你悄悄去做，那正好合適。」

話音落下，

韓德深深看了一眼秦祖來。

只見秦祖來臉上帶著笑意，那雙黑色的眸子裡面，就彷彿是蘊藏著星辰一般，深不可測。

韓德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重重點頭，「好的，下官就聽秦少卿的。」

秦祖來笑了笑，便直接轉身去往了擂台那裡。

而韓德則是站在原地，看著秦祖來離去的背影，眼眸眯了眯，突然嘴角上揚了起來。

………………

盧十三跟著秦祖來向擂台走去，忍不住問道：「少卿大人，你讓韓統領去做什麼事情了？他怎麼會是那副表情？」

秦祖來微微搖頭，淡淡道：「這你就別管了，不過是下了一步棋罷了，就看後面這步棋，能不能給本官驚喜了。」

下棋？好傢夥！

盧十三一聽，瞬間就不說話了。

他知道，秦祖來肯定又是在擺下什麼大棋，等著人如同之前的開陽一樣，自己跳進去了。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就比如那一次，自己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了，可實際上，特么的是就沒有一個是懂的。

自己知道的，要麼是完全是假的，被騙！要麼就完全是被蒙在了鼓裡。

以自己的智商，他覺得自己，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

要不然的話，知道了，自己還反應不過來，他會認為自己是弱智的。

兩人來到了擂台後的座位區，便看見李二，房玄齡等人皆已經到這裡了。

同時突厥和吐谷渾的使臣，也都已經是到了。

這些人，這時正在閑聊著，秦祖來走了過去，向李二微微一拜，「見過陛下。」

李二一見到秦祖來，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他笑著說道：「秦祖來，你過來了啊。」

秦祖來笑著說道：「臣來的有一些遲了，還望陛下恕罪。」

「不遲，這不，還沒有開始的嗎。」李二毫不在意。

「秦祖來？」

而就在這時個時候，一道桀驁的聲音響起。

突厥二皇子阿史那裡頓看向秦祖來，湛藍色的雙眸，就如同一頭野狼一般，有些不善的盯著秦祖來。

「你就是秦祖來？是大理寺的人？當日破了我突厥案子的大理寺的人？」

秦祖來笑了笑，回應道：「你就是突厥二皇子殿下？當日指使突厥左王殺害三皇子的幕後之人？」

「你……你胡說！」

阿史那林頓臉色一變。

他呵斥道：「秦祖來，注意你的言辭，你要是再敢誣陷本王，本王定不饒你！」

在秦祖來還沒有擔任大理寺官職的時候，李逍遙下山後的第一個案子，就是破獲突厥三皇子被殺一案。

而那個案子的兇手，就是突厥左王。

突厥左王，又是暗中支持突厥二皇子的。

所以，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林頓，對李逍遙先天就有著厭恨，變相的也就厭恨起來了秦祖來。

而秦祖來，則是因為突厥這次到訪的緣故，李逍遙前幾日，就道出了他曾經與突厥案子的種種。

聽了李逍遙有關於突厥的事情。

故此，現在秦祖來也是知曉當時真相的人。

此時此刻，秦祖來也不在意阿史那靈頓的威脅。

他只是平靜地說道：「突厥左王，他是不是殺了三皇子？」

阿史那林頓臉色微冷，「那又如何？」

「突厥左王，是不是二皇子殿下的支持者？」秦祖來又問道。

阿史那林頓臉色微微僵了一下，咬牙說道：「那又如何呢？」

「所以，他是不是為了二皇子所殺的三皇子呢？」

「這……」

阿史那林頓神色有些慌亂，他發現一些突厥人，已經都開始看向自己了。

他連忙喝道：「父汗已經是查明了，那一切都是突厥左王自作主張的，與本王沒有任何干係！」

「秦祖來，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否則本王定不饒你！」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走。

似乎深怕以秦祖來待在一起一樣。

完全忘了，他剛剛是想要找大理寺麻煩的。

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會有溜溜的跑了。

李二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心裡暢快，說道：「秦祖來，還真是有你的啊！」

「你是不知道啊，那阿史那林頓有多猖狂，這幾日叫囂的朕耳朵都快要聾了，可是朕又沒辦法阻止。」

「果然，還是你有辦法，幾句話就讓他灰溜溜的跑了。」

長孫無忌等人，也都是遭受著阿史那林頓的摧殘，此時見他如此驚慌逃離，心中都無比暢快。

而秦祖來只是笑了笑，淡淡道：「對付這種蠢貨，就不能夠講理，硬剛唄，誰怕誰？」

「你啊……」李二實笑。

「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唐第一聰明人，秦少卿了吧？太年輕了，讓人不敢相信啊。」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秦祖來轉身看去，便發現說話之人，正是當日看到的坐在轎子里的吐谷渾使臣。

「吐谷渾使臣切爾頓，見過秦少卿。」

秦祖來看了切爾頓一眼，旋極笑著說道：「沒錯，就是破解了你吐谷渾的陰謀，將你們上一個吐谷渾使臣關在牢里……」

「噢，不，現在好像還在牢里的我，大理寺少卿秦祖來。」

切爾頓：「……」

李二等人：「……」

切爾頓臉色僵硬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祖來會這樣回答。

他乾笑了兩聲，「秦少卿，還真的是會開玩笑啊。」

秦祖來笑了笑，「身為破案是人，我從來都不開玩笑。」

切爾頓：「……」

切爾頓心裡都懵了，之前只聽說過秦祖來很聰明，也沒聽說過自然嘴這麼毒的啊，這是要懟死自己嗎？

秦祖來笑道：「切爾頓大人，一會兒要上台挑戰嗎？看來切爾頓大人長得有些著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四五十歲了。」

切爾頓：「……下官真的是已經四五十歲了，上台挑戰的是另外一人，下官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另外一人？」

秦祖來轉頭，便看見吐谷渾使臣隊伍裡面，一個人正頭戴著斗笠，人看不清長什麼樣子。

他笑道：「這麼神秘，是長得太丑，見不得人呢，還是……」

秦祖來眼眸眯了眯，「沒臉見人呢？」

切爾頓臉色微變。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下官，就先告退了，期待一會兒我們兩國的精彩比試。」

說完，他便連忙離開了。

李二和長孫無忌等人，都看呆了。

這兩國使臣有多難纏，他們是深有體會的。

要不是真的被煩的受不了了，也不會著急的三天就要比斗。

可是誰知道，就是這麼難纏的使臣，遇到秦祖來之後，都被秦祖來三言兩語給懟跑了。

秦祖來……真特么的懟爽啊！

李二忍不住的笑道：「早知道你這麼擅長對付他們，就應該讓你招待他們的。」

秦祖來笑道，「這還是陛下你們太客氣了。」

「明知道這些傢伙沒安好心，對他們客氣什麼，該懟就懟，而且微臣也說的是實話。」

「的確，關於他們兩國的案子，都是大理寺辦的，他們心裡有鬼，自己心虛，這還能夠怪到微臣了不成？」

李二見秦祖來那一本正經的說話，不由得再次失笑。

這時，有官員走了過來，「陛下，時候已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李二聞言，目光微微一閃。

他看了秦祖來一眼，又看了看一臉緊張的長孫沖，程處默和秦懷道一眼。

說道：「第一場比斗，是文斗。」

「長孫沖，你有信心嗎？」

長孫沖臉色有些發苦，他說道：「陛下，臣到現在，還不知道吐谷渾出場的人究竟是誰，要說是否有信心……臣只能說是儘力而為。」

長孫無忌也是一臉凝重，「陛下，臣也是有些擔心，這幾天臣查到吐谷渾一直在調查我家沖兒，臣懷疑他們……早就有了萬全之策，所以……」

其他人聞言，心中也都是一緊。

外面的百姓氣勢正高，都在喊著大唐必勝的話，若是第一場文斗就輸了，那就真的是麻煩了。

李二嘆了口氣，忍不住看向秦祖來，說道：「秦祖來，你看這……」

秦祖來笑了笑，「沒事，我上場吧，對付這種見不得光的傢伙，我最擅長了。」

「什麼？！」

長孫無忌等人，聽到秦祖來的話，都是一愣。

他們猛的看向秦祖來，長孫無忌問道：「秦少卿，你說的……這可是都是真的？」

他們事先並不知道這些，

秦祖來笑了笑，「其實陛下早就決定由我兜底了，只是這事不能泄露，否則就會被他們提前知道了。」

「說不得，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故此一直瞞著各位了，還望各位諒解。」

長孫無忌等人連忙看向李二，李二也笑了笑，「不錯，其實朕之前就和秦祖來說過了。」

聞得此言，一旁的長孫沖因為自己沒有出場，也沒有太過失落，反而是沒有壓力，一身輕鬆了。

他真的是擔當不起來輸的責任啊！

因為一旦是輸了，那就是整個大唐的罪人啊，這誰擔當的起。

他畢竟才十幾歲，若輸了，可擔當不起全大唐人民的失望。

長孫沖看向秦祖來，說道：「秦大人，一切都靠你了，大唐文人的脊梁骨，文人的尊嚴，就都交給你了。」

其他人也都看向秦祖來，神色有希翼，有擔憂，也有緊張。

而秦祖來，對此只是輕輕一笑。

他說道：「放心吧，各位，有我在，脊樑不彎，尊嚴不滅！」

說罷，他便一甩衣袖，直接朝著擂台走去。

陽光照耀下，就彷彿是為秦祖來披上了一身金色的戰衣一樣。

少年逆光而行，批戰衣，迎敵！

……………………

周圍的嘈雜聲漸漸停歇。

所有人都看向擂台的方向。

這時，便見吐谷渾使臣隊伍裡面一人淡然自若的走了出來，登上了擂台。

這人穿著吐谷渾的服裝，腦袋上戴著斗笠，讓人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年齡幾何。

不過聽他的聲音。也能夠聽得出來，這人年齡不算太大，也就最多二十歲的樣子。

這倒是符合年齡的界限，擂台上有裁判介紹道：「吐谷渾使臣，慕言昆西，年齡二十。」

這是對那個斗笠男子的介紹了。

然後他又看向大唐方向，「下面有請大唐參與文斗的選手。」

隨著裁判的聲音落下，周圍的百姓們頓時發出震天般的歡呼聲。

「長孫沖！」

「加油，贏過他！」

「長孫……」

聲音響起，可是在下一刻，突然戛然而止。

他們瞪大眼睛看著那上台的人。

不對啊，不是他們以為的長孫沖啊！！

怎麼回事？

怎麼不是長孫衝去參加文斗呢？

百姓們愣了一下，但是當他們發現上台的人，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秦青天之後，突然又爆發出來比剛才還要大的歡呼聲。

「秦青天，是秦青天啊！」

「秦青天，是秦青天上台了！」

「秦青天是我大唐第一聰明人，他上台，肯定能夠勝利的！」

「秦青天，秦青天！！」

一時之間，秦青天三個字，此起彼伏地熱烈響起。

擂台上的裁判也愣了一下，很明顯，他也沒有想到登台的會是秦祖來。

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道：「大唐方代表，大理寺少卿秦祖來。」

百姓們都哄哄的吶喊著。

而吐谷渾的使臣切爾頓，則是臉色微微一變。

「怎麼會是秦祖來？不是長孫衝上台嗎？怎麼會是秦祖來？？」

他突然看向李二，問道：「大唐陛下，為何是秦祖來上台？」

李二好奇道：「秦祖來，乃是我大唐文壇上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我們一直都定的是他，怎麼就不能夠是他上台呢？」

「什麼？！」

切爾頓眼眸微瞪，他說道：「可你們不是說是長孫沖參加文斗嗎？」

李二笑了笑，「我們可沒有這麼說過，你，何時聽到過我們這樣明確說過？」

「我……」

切爾頓心裡突然一動，他頓時明白過來了。

中計了！

自己等人真的中計了！！

的確，李二他們可沒有說過上台的會是長孫沖啊。

只是所有人都這麼傳，所以他也就這麼信了。

可是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這分明是大唐的詭計啊，大唐就是為了隱藏真正登台的人。

這下子麻煩了啊！！

他們這些天來，研究的一直都是長孫沖。

對長孫沖從小到大做過的文章，寫過的詩詞，都研究得十分透徹。

所以很有信心，可以輕鬆勝過長孫沖。

可是現在卻是秦祖來上台了，而對於秦祖來，他們除了知道秦祖來聰明之外，一無所知。

這下子，真的麻煩了啊！

切爾頓不由得有些擔憂的看向擂台，參與文斗的人換成了秦祖來，他們還能夠贏嗎？

一旁的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林頓，冷笑一聲，「大唐就會玩這種花樣，不過，就算你們玩再多花樣也沒用。」

他桀驁道：「就算你們一會兒，與本王對戰的不是程處默或者是秦懷道，那也沒所謂。」

「反正最後，都會敗在本王的手中，對於敗軍之將，本王向來不屑於關心到底是誰。」

聞得此言，李二目光一寒。

他冷冷的撇了阿史那林頓一眼，冷聲道：「這話，還是等比斗結束后再說吧！」

阿史那林頓訕笑一聲，毫不在意。

李二則是心中冷笑，你也就現在還得意了。

等一會兒，被我大唐的文官給揍趴下，之後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臉再說這種話了！

李二目光看向擂台，眼中滿是希翼之色。

秦祖來，大唐的尊嚴，可就靠你了啊！

………………

擂台上。

面對下面的暗流涌動，秦祖來並不清楚。

他此時，與慕言昆西皆已經站在了台上。

秦祖來看向慕言昆西，笑了一聲。

「現在你還要裝模作樣嗎？到了擂台上了，其他事情也都影響不到我們了，在這裡靠的，就全是我們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有臉沒臉，都沒必要繼續隱藏了，是吧？」

「本官想，你既然會來，也不會真的就想遮著臉一直到結束吧？」

慕言昆西聽到秦祖來的話，冷聲道：「秦祖來，你少在那裡陰陽怪氣，我是否想要露出臉，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秦祖來聞言，也毫不在意。

他微微搖頭，「不實誠啊。」

「你明明想要打我們所有人的臉，明明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一人，就可以將我們大唐文壇踩在腳下。」

「你明明，是想要讓整個大唐都為之蒙羞，從而達到你報復我們的目的。」

「怎麼到了現在，你反而還不實誠了呢？」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李二等人聞言，神色皆是一怔。

吐谷渾的使臣切爾頓，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一變。

而慕言昆西，肩膀動了一下，冷聲道：「秦祖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秦祖來笑著搖頭，「你明白的，並且，你也這樣做了。」

「否則的話，想你一個堂堂世家之人，怎麼會連祖宗都給拋棄了，去吐谷渾找了一個爹，然後隱姓埋名，又返回大唐挑戰我們呢？」

「你這樣子忍辱負重……你自己應該覺得你是忍辱負重吧，畢竟你引以為傲的姓氏和祖宗都拋棄了啊……」

「所以，你現在這樣去做，不就是為了報復我們嗎？」

「你知道你們的案子翻不了了，那你就用這樣的方法，踩斷文人的脊樑，去達到你報復的目的，這樣，你也就能夠暢快了。」

「故此，你是這樣的目的，遲早也是要露臉的，現在隱藏還有個什麼勁呢？」

李二聽到秦祖來的這番話，突然之間，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目光陡然冷了起來。

而長孫無忌等人聞言，也在此時面色微變。

這些腦子靈光的人，也猜到了一些東西。

至於切爾頓，更是臉色大變，瞪大眼睛看向秦祖來，眼中充滿了無比震驚之色。

秦祖來，秦祖來……他怎麼會……

慕言昆西這次沉默了許久，突然之間，他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他笑了，冷笑弄笑，猖狂大笑，說道：「秦祖來，你當真知道我是誰嗎？」

秦祖來淡淡道：「或許你覺得你很聰明，能夠騙得了天下人，但是在本官眼裡，你和聰明二字相比，差的太遠了。」

他說道：「在開陽鄭詢伏誅之前，本官就命人去鄭府抓人了。」

「但是恰巧，那個時候鄭府發生了火災，一排房子都著火了，而那房子里有一具屍首。」

「經過鄭家人的確認，他們說死的人是鄭家的少家主鄭欽，因為那具屍首，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了。」

「所以只能從房間的歸屬者來判斷，只是雖然鄭家人一口咬定那就是鄭欽，但是很可惜……他們能夠騙得過所有人，卻騙不過本官。」

秦祖來說道：「他們說鄭欽，是在熟睡中被活活燒死的。」

「可是本官卻發現，那人是在被人被人殺死之後，又被烈火燒得，從他口腔里的灰就能夠看得出來。」

「所以，極大的可能就是鄭欽發現事情敗露，找了一個替死鬼，然後金蟬脫殼了，當然……證據不足，所以本官也沒有聲張。」

「而就在那之後不久，吐谷渾的文斗挑戰信就送來了，本官當時心中就其實就有一些懷疑了。」

秦祖來看向慕言昆西，淡淡道：「所以本官開始著手調查，吐谷渾究竟是誰，敢來和我大唐文斗。」

「它，究竟哪裡來的膽子，敢提出這樣的文斗？」

「結果本官察到，吐谷渾參加文斗的人，名字叫做慕言昆西。」

「而慕言，在吐谷渾可是一個大族的姓氏，所以很容易就能夠調查出來，得知慕言家，之前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慕言昆西的子嗣。」

「那麼，之前不存在的子嗣，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推斷出來，這個慕言昆西，根本就不是幕言家的子嗣。」

「只是一種可能……他是被當作義子收養的。」

「收養一個義子，眨眼間的事情，再賜予慕言家的姓氏和名字，也就再簡單不過了。」

慕言昆西臉龐躲在斗笠之下，讓人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可是從他那全身都在顫抖的樣子，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內心絕對不平靜。

秦祖來笑了笑，說道：「以掌控讀書人以才華著稱的滎陽鄭氏，偷天換日金蟬脫殼的鄭家少家主鄭欽。」

「吐谷渾的文斗挑戰信，慕言家新收的義子，報復大唐，要將讀書人踩在腳下……」

「這所有的事情，單獨來看沒什麼，可若是結合在一起，那麼一條完整的線索，也就串聯了起來。」

秦祖來看向慕言昆西，自通道：「所以，你還要繼續藏著嗎？慕言昆西……」

「或者說，滎陽鄭氏的逃犯，拋棄了祖宗的少家主鄭欽！」

話音落下。

在這一刻，整個擂台上寂靜無聲。

李二雙眼死死地盯著慕言昆西。

長孫無忌等人，雙眼都瞪大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們真的誰也沒有想過。

這慕言昆西，竟然會是鄭家的餘孽！

而吐谷渾使臣切爾頓，則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瞪大眼睛看向秦祖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他還是人嗎？

明明之前毫無任何接觸，可就是通過那些零零散散的消息，就能夠推斷出來一切的真相來。

這……

切爾頓內心震驚到了極點。

而擂台上。

那帶著斗笠的慕言昆西，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一把摘下了斗笠，露出來的臉龐，果然是鄭家的鄭欽。

他雙眼怨恨的看向秦祖來，臉色猙獰道：「秦祖來，你果然聰明，果然不負天下第一聰明人的稱呼！」

「我本以為我做的事情，天衣無縫，我本想再將你們狠狠踩在腳下之後，再暴露身份的。」

「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提前被你給察覺了。」

秦祖來淡淡道：「你要是蟄伏個一年再出手，也許本官就不會輕易查到你的。」

「但是你太按耐不住心中的恨意了，你太著急了。」

慕言昆西咬牙說道：「你們害了我全家，我豈能忍的住？我恨不得立即就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秦祖來平靜道：「若不是你們自己貪心，自己有野心，又豈會落得這個下場？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你也不用給自己找借口，誰也不傻，沒有人會可憐你的。」

「你……」

慕言昆西氣得渾身顫抖。

他冷聲道：「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

「現在我是吐谷渾的人，我代表的是吐谷渾，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能夠阻止我戰勝你！」

「秦祖來，我沒想到你會上台，不過那又如何呢？論起破案，你的確是很厲害，但是論起才華來，我才是最強的！」

「我鄭家掌控無數讀書人，我自幼就被大儒教導，也就是我不屑於為官，否則你們所有人，都要被我踩在腳下。」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絕望！」

秦祖來聞言，也不在意。

他仍就是一臉淡然自若，淡淡道：「本官揭露你的身份，也不是為了終止比斗的。」

「本官，只是不喜歡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人，明明蠢得要命，還自以為是誰都不知道，本官，怕一會兒自己會笑瘋了。」

「你……」

慕言昆西真的是要氣炸了。

主要是是秦祖來氣人本事，太特么的強了！

秦祖來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耽誤時間了，趕緊開始吧，不過在此之前……」

秦祖來看向慕言昆西，說道：「你應該知道規矩的吧？」

「什麼規矩？」

秦祖來輕輕一笑，笑容溫和，可話語，卻是讓慕言昆西如墜冰窟。

「和我比，可以，但是記住！」

「本官的原則是，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輸，那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