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還記得兩年前嗎？

「不叫你師娘叫你什麼？難道你不是他師父的老婆嗎？」

終於，陳離諾的言語打破了這種安靜的空氣。

「頭兒！」

「師父！」

四人相繼跟陳離諾問好。

百合卻扭向一邊，輕聲說：「也不知道是哪個26歲不到的刑警就收徒弟，讓我這個24歲不到的姑娘做上了老了不止十歲的師娘～」

陳離諾看著百合的樣子，暖暖的笑了一下，坐到了百合的身邊，稍稍探過頭去，說：「都嫁為人婦了，還以為自己是姑娘啊？」

「陳離諾！」百合怒吼，旁邊四人都偷偷的笑了。

「你們再笑一個試試！」百合指著四人，用犀利的目光掃射。

「行了，生著病還這樣玩！你盛飯盛得早，那時候粥還沒好呢，我去盛飯的時候粥已經好了，生病了多喝點兒粥好的快～」陳離諾溫柔的說，把一碗小米粥放到了百合的面前，百合扭過頭來望著那自己最不愛吃的小米粥，正愁著怎麼推。

「老大你看頭兒對你多好！算算時間，頭兒應該是知道了你生病立刻往回趕的吧，頭兒可真是好老公代表啊！」

段小言的話突然插進來，百合聽完斜視段小言，那眼神的感覺似犀利似溫和，這是百合獨創的眼神，表示警告你不許再說，同時告訴你你說的是對的。

陳離諾臉對著百合，手指著對面的段小言：「你看，還是二言最懂我！」

百合聽后，眼睛一亮，扭過頭犀利的用質問的語氣說：「誰最懂你？」

陳離諾眼珠子一轉：「喝粥的人最懂我。」

「你～！」百合無奈，最後還是咬著牙低頭喝了那碗小米粥。

旁邊的陳離諾一臉得意。

不過有的人可就有意見了。

「頭兒，你這不厚道啊！你也太牛了，我就說了句話你就拿我去逗你老婆！」段小言拉著臉說。他們三個這兩年看慣了頭兒這逗妻治妻大法，只是每次都會不知不覺的被他利用起來，這是他們最可氣的。

「對呀頭兒～我家二言最懂的人在這呢！你別瞎拉人！」白一言把手搭在段小言肩膀上，宣示主權。

「我說，你們也膩歪了幾年了，這感情應該早已經入了化境了吧？怎麼還不聽你們的好消息？」百合騰出嘴問。

「這好消息的源頭不在我這，某人沒動作哪兒來的好消息。」段小言斜視白一言抱怨的說著。

「一言，你怎麼回事？你就不能學學人家尤城，他跟他老婆認識了一年不到就結婚了！你這速度也忒慢了。」陳離諾說。

旁邊的尤城笑了笑：「我是年紀到了，沒談戀愛的心思，早點結婚早安心，一言二言還小，再多談些日子也沒事！」

「都別在我面前提年紀小！在座的除了安小予就是我最小了，如今呢？嫁為人婦還做了師娘，我真的後悔了，22歲就嫁人，24歲不到就成這麼老的人了，唉～」百合在一旁單手撐著腦袋，感慨著自己這被人催熟的年紀。

旁邊坐著的那位她22歲就娶了她的老公，聽完這話面不改色一句話不說，其實心裡一直在說：

『你後悔也沒辦法，你已經是我的了。』……

「是啊頭兒，這麼說的話尤城談戀愛不到一年就結婚真不算早，您和老大可是從認識到結婚只有半年的！」白一言說。

陳離諾聽完不樂意了，他反駁：「你怎麼知道我們倆當時只認識半年？我們當時已經認識了四年半了！」

白一言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叫認識嗎？就四年前見過一眼還不知道對方名字。」

陳離諾沒再說話，百合開了口：「白一言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你之前談了一年外加這兩年談的戀愛不需要結束？二言今年24歲，她把她20歲后最寶貴的三年都給你了，你還想這樣霸佔她幾年？」

就這樣，好好的早餐，變成了禮盒夫婦聯合逼婚的趕腳。

白一言被逼的說不出話，只能幹用意識撐著，另一主角段小言則是平靜的吃著飯並且留著耳朵。

百合是個心軟的人，看逼的差不多了，還是收了吧，於是開口說：「好了，不逼你了，我看二言是挺想你有動作的，作為個男人別讓女人失望記住了！」

聽百合這樣說，白一言那撐著的意識終於鬆開，大口大口的喘氣，心想這麼多娘家人，自己結婚以後可得對段小言這個傢伙好啊～

可能是因為今天百合在吧，他們幾個在一起吃飯沒有聊案子，陳離諾有一個習慣，如果一個新案子出現，一定要在食堂跟他們幾個一起吃頓飯，邊吃邊討論案情，然後之後所有的飯都不來食堂吃，直到這個案子結案，吃飯的時候也不許討論任何案情。百合今天在是一個因素，更大的因素是這件案子白一言他們幾個沒那膽量主動在禮盒夫婦面前提起，他們都知道今早這起案子的特殊性。

（白一言他們三個該慶幸的是安小予這個慫包沒敢在吃飯時間裡提任何案子的事。）

「粥喝完了吧？米飯和土豆絲給你拌好了快吃吧，吃完了我看著你吃藥。」陳離諾把一碗自己剛剛把土豆絲和米飯混合完推給百合，百合看見后，終於笑了，高興的接過，然後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

「吃慢點～弄得滿嘴油，你這吃飯用餐巾紙可真費。」陳離諾輕聲叮囑，溫柔的從口袋裡掏出餐巾紙擦百合的嘴，百合仰著頭讓他擦著，並且帶著絲絲傻笑。

這兩年間，百合像越長越小一樣，越來越頑皮，當然有平靜嚴肅的一面，但是本身性格已經被養成了類似傻白甜的樣子，不對，她不傻，傻白甜一般是那種沒有什麼腦子的，可她不是，她只是越來越活潑，越嬌氣，其實百合本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18歲到22歲之間的那四年，在她的世界里就像個意外一樣的存在，意外的讓她那天真無邪活潑的性格停止了四年，如今老天那四年中所虧欠百合的，都已經還給了她。

陳離諾這兩年接任了特案大隊隊長，倒是變得越來越穩重，連開起玩笑或者逗老婆玩都沒有了之前那麼重的頑劣感，他這日常跟老婆在一起，很有爸爸帶女兒的感覺。

對面的三人看向這種熟悉的兩人恩愛視別人透明的局面，很懂規矩。

「那個...頭兒老大！我們吃飽了先走了哈！」

白一言說著，就跟段小言尤城一起動身要走，卻看見了一直在吃飯的安小予，三人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拉起安小予就走。

「你們幹嘛呀！~我還沒吃飽呢！」

「誰讓你吃那麼慢？不懂規矩！～」

最後，這個不懂規矩的安小予基本是被拖走的。

禮盒夫婦還真的把他們當做了透明，根本沒理會他們。

「我剛才遇見何妍了，跟你報備一下。」陳離諾停下吃飯的嘴，說了這句話。

百合把頭微微扭向一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這有什麼可報備的，你們之間又沒有什麼。」

陳離諾也扭頭看著背對自己的百合，小笑了一下然後低頭夾菜。「她跟我說，她在案發現場見到你了，說跟你在案發現場對視的那幕，很像兩年前。」

百合嘴裡的嚼動，突然停了下來。

對於百合來說，『兩年前』這三個字，她很不願意聽到，直到現在，她還會做兩年前的夢，還會夢到那個人。

百合的神情黯淡下來：「你還記得兩年前嗎？」

陳離諾怎會不記得兩年前，這個早晨的所有，都像在現場回放兩年前的那一天。他記得與百合重逢的那天，記得兩年前自己改變了百合，否則哪兒有現在這麼可愛的百合，他也同樣記得，兩年前那樁對百合來說有著重大打擊的事情，兩年前，讓他記得的，有美好，也有痛苦。

陳離諾仔細想了想，對與他來說，兩年前的一切，彷彿也是從這個餐廳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