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到達北方
梁國勇士普優正和梁國安達一起在梁楚邊界上巡邏,「安達」是草原上的稱呼,意思是兄弟。
這位梁國安達姓傅,原來是梁國的一名士兵,普優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他兩應該是兵戎相見的敵人,但現在竟然成為了各自的安達。
這還得歸功於天神和大皇子的英明決定,是他們讓大家不要對窮苦人下手,不但不能傷害他們,還要保護和照顧那些梁國的窮人,雖然大家一開始不理解,甚至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是天神的力量就像他的智慧一樣深不可測,所有反對的聲音很快的就消失了。
至於像普優這樣小部落出來的草原人,也不像那些氏族大部落的人,有什麼身份啦,地位啦之類的看法,大家其實都是窮人,梁國的窮人和自己就有什麼不同嗎?既然天神和大皇子都說了,那我們照做就是了,反正那些大戶和狗官的財產多的是,統一分發,到手的還多些。
於是,梁國人的反抗也不再激烈了,甚至漸漸的出現了幫助北晉打擊梁國軍隊和官府的人——當然,也有些山賊土匪冒充草原勇士,打家劫舍、渾水摸魚,不過一般都蹦不了幾天,天神的眼睛就像草原上的神鷹一樣,明察秋毫。
傅安達的小隊,就是在同鄉隊長的帶領下投奔過來的,他們這個小隊都是一個村子出來的。那個村子已經是北晉的地盤了,他們聽說家裡人都沒事,現在不但以非常低的價格拿到佃田,甚至每人還分到了一點自己的土地,於是二話沒說,就全伙兒「投敵」了。
普優的部落恰好路過那個村子,當時他正帶著幾個手下在給一處山邊的人家修整房子,沒曾想因為剛下過雨的關係,山上的泥土崩了,直接就給普優等幾個人埋進去了。
普優等幾人當時都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附近的梁國百姓全來了,有工具的用工具,沒工具的直接用手,硬是把他們幾個從小山似的泥土堆里刨了出來。
當時現場組織救人的就有傅安達,也就是從那天起,普優和他的手下們有了梁人安達,他們不再把天神的命令僅僅當做任務。
「傅安達,最近家裡好嗎?」普優一邊查看著四周,一邊問起了家常。
「都挺好的,前兩天家裡捎信,說地都已經打青了,剩下的活兒家裡都能做了,」傅安達答道。
「哦,打青了」普優若有所思了一下,「那是不是再過上7個月就能收穫了?」
「是的」傅安達答道,突然意識到什麼「哎,普老大,你不是不會種地嗎?」
「哈哈哈」幾個跟著普優的老手下鬨笑起來,「普老大天天惦記著自己的那幾塊地,怕是不想再回草原了吧。隔壁部落的那幾個姑娘怕是要傷心嘍!」
「去去去!」普優揮舞了一下手裡的馬鞭,假裝要打,那幾個碎嘴嬉笑著一夾馬,拉開了距離。
沒有那些收成,我拿什麼娶婆娘養娃娃,難道打一輩子仗嗎?普優想著自己的歲數,再看看那幾個跑遠了的年輕人,就像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不由的嘆了口氣。
「普老大,煙!」傅安達突然指著隊伍身後高喊起來!
普優回頭一看,滾滾的濃煙升了起來,當辨明方向後,不由的心中一緊,那是軍帳方向,那裡不應該有敵情。
「嗶~」普優吹響了胸前的響笛「全隊返回!」
很快小隊成員們就重新聚攏在了一起,另有數名從遠處趕回的哨探,越過隊伍向著來時的方向先行了一步,普優點點頭,帶著小隊向著軍帳方向趕去。
很快路上就陸續出現了逃散的百姓,間或還有一些奔逃的士兵,於是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來,那些大氏族的部落終於忍受不了長久以來的管束了,搶來的戰利品不能獨吞,還要忍受那些長久以來被視為「兩腳羊」的梁人,更可氣的是什麼時候那些骯髒的小部落也有和高貴的氏族血統平起平坐的資格了。
於是,那些氏族部落又有人再次對梁人舉起了屠刀,不過這一次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那些被他們視為貪財怕死才來投靠的梁人平民,竟然沒有像他們見過的那些梁人貴族一樣跪地等死,而是掏出傢伙反抗了,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那些小部落中竟然有不少也站在了梁人那邊。
「你們這些草原的敗類,竟然背叛了可汗!」一名氏族部落的大光頭首領帶著部伍,沖著面前的小部落和梁人組成的反抗軍陣咆哮。
「我們沒有背叛,背叛的是你!」年輕的小部落頭領看著眼前兇惡的光頭,又掃視了一眼那些站在氏族部落身後,猶豫不決的其他小部落,「你們違背了天神和大皇子的命令,你們竟然向手無寸鐵的平民動手!」
「呸!什麼平民,這些人本來就是我們的戰利品,你們被那個發瘋的邪神,還有那個同樣發瘋了小崽子騙了,我們草原上的勇士就應該是狼,怎麼能變成和這些梁人一樣的羊?」光頭首領大聲訓斥,同時抬起手準備發出攻擊命令。
小部落的頭領,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示意手下們做好迎擊準備,他相信天神,他相信大皇子,他要保護自己的部落和兄弟,更重要的是他要保護身後隊伍里的那個梁人女子,「天神將護佑我們!」。
「你們的那個羊屎蛋天神,要能護佑你們早就來了,等我們殺光你們這幫羊,就送你們去見那個假貨,動手。」光頭首領抽出放在馬鞍兩側的巨型兵刃揮舞起來,一邊揮舞一邊大叫著鼓舞士氣,同時準備命令身後的幾隻其他小部落先上。
對付這些下等人,讓下等人上就行了。
「噠嗒、噠嗒、噠嗒」馬蹄聲從側面傳來,光頭首領用眼角的餘光看了過去,一小隊騎兵正從側面的小山坡上衝下來,已經來到了離自己不遠地方,他微微側過臉眯起眼眼睛。
刺眼的陽光正好是從那個山坡射過來的,太陽晃得他難以辨認對面小隊秀在馬鞍上的部落圖騰紋。
「止步,幹什麼的!」身邊的親信喝問起來,但是對面沒有回答,很快喝問就變成了驚呼,接著就是短暫的打鬥聲,身邊迅速嘈雜了起來。
光頭首領終於看清了這隻十幾人的小隊的圖騰紋,一把馬刀,一把斬斷妖獸的馬刀。
一道白刃劃過,光頭首領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先是飛了起來,接著就向著大地撲去,一具穿著自己的皮甲,拿著自己武器的無頭軀體還在徒勞的揮舞著手裡的兵器。
這樣子真蠢,這是光頭首領意識消失前的最後意識。
與北方妖族打慣了仗的普優,用皮革擦了擦手裡的馬刀,武器就應該隨時都保持最佳的狀態,光頭首領那樣的人在北方妖族前線壓根活不過三天。可惜就是這樣的人所在的氏族部落,佔據著草原上最好的牧場,擁有者最大的羊群,還掌握著部落聯盟的話語權。
不然普優也不用在草原上,為娶不上媳婦養不起娃發愁。
以前他們生活在草原上,沒有其他選擇,現在一邊是天神、大皇子,還有自己的傅安達;另一邊是經常欺壓自己,把小部落們也當成牲口的氏族部落。
普優表示,這沒什麼難選擇的,至於為什麼天神沒有親自來收拾這貨,可能是因為天神太忙了吧,又或者是在考驗自己的虔誠,至少草原上的老人們是這麼說的。
北晉天極草原金帳里,蕭布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金帳里倒伏著十幾個氏族部落薩滿乾癟的屍體,他面前是身體正在慢慢化為飛灰的上上任大薩滿。
「你為什麼這麼強?你不該怎麼強,即便你是人道代行,你也不該這麼強,」早就假死隱居多年的大薩滿,一邊消散,一邊不斷的囈語,十四名還丹境,再加上自己這個金丹境,甚至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甚至就算他們發動獻祭,調用起那件神器的威力,也不過僅僅壓制住蕭布衣一天一夜的時間。這點時間,就連追殺大可汗和大皇子的時間都不夠。
蕭布衣走到大薩滿跟前,拍了拍他拿著神器還沒消散的那支胳膊,「想知道原因嗎?」
老薩滿的臉已經開始消散了,但依然疑惑的看著蕭布衣。
蕭布衣伸手奪過綠色的神器寶珠,這是一顆琵琶大小的寶珠,在老薩滿驚恐的眼神中,將那神器一口吞了下去。
「你!難道!唔~」老薩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但來不及說出口就被捂住了蕭布衣嘴巴。
「你知道的太多了,」「啪」蕭布衣一伸手,將老薩滿僅剩的腦袋也打成了飛灰,「不過還好,你知道的太晚了。現在我們繼續看看,這世界還會變成什麼樣子吧。」
......
「所以你是因為發現了你師父的消息,所以才去到尋仙鎮的嘍?」趙鐵柱和其他幾人坐在「突突突」的拖拉機掛斗里,聽著劉大個子介紹自己遊歷的事情,這時距離他完全蘇醒已經過了兩三天了。
趙鐵柱、趙有根、敖葉良、劉文田大個子,獨孤宏和馬老炮,順便還綁了「青萍」,幾人一道直奔北地而來,剛進入梁國境內,劉大個子就醒了,於是大家就圍著他詢問起之前的事情。
「我回了一趟老宅,發現了師父當年留下的一些物件,原來我師父很早以前是從無回谷修成而出的,」劉大個子說。
「我去,你師父到底多大歲數啊?」獨孤宏感慨到,「無回谷被毀都是快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師父就算是金丹境,也活不夠吧。」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我也不清楚啊,這是師父床底下翻出來的。」劉大個子遞了半個劍柄出來,上面寫著「劍老人」三個字,趙鐵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師父是劍老人?」馬老炮叼著香煙撇著嘴說,「吹牛逼吧?劍老人可是在無回谷出來后,直接就破碎虛空而去了,難不成他跑了一半還轉回來,遊戲人間了一把不成?」
(「阿嚏」正在平復大道之河中新出現的兩種法則體系的鴻鈞道人打了一個噴嚏。結果就因為這一分神,那兩股新出現的力量中,金光璀璨的那條頓時光芒大作,又侵佔了一些其他法則力量的空間,鴻鈞趕緊不敢再推算其他,一心應付起大道之河來。)
眾人正在議論,前面正在開拖拉機的趙有根鬆開了離合,拖拉機立刻緩緩減速下來。
趙有根側過臉,向後面的掛斗里喊了一句,「師父,前面有人啊!」接著就捏緊了手剎,把拖拉機停了下來。
拖拉機前方趴著一個渾身是血人,看著身上穿的還挺華麗。
「過去看看」,敖葉良提起短棍翻身下了掛斗,同時向趙有根使了個眼色,於是二人一左一右靠了上去,畢竟他們也不確定,北地有沒有承接產業轉移到「碰瓷」這項靈州大陸上最新興起的朝陽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