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名曰死不了

吳行風做夢也想不到，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龜既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老龜見吳行風一臉認真的思考問題，便轉身朝著山頂陽峰爬去，那裡有壇美酒，還是伏羲當年從它這得了洛書，祭奠河神留下的，掐指算算也有千百年了。

千年古酒不常有，萬年神龜更難見。

剛爬到陽峰，吳行風已經自它前面蹲守了。

「我見你時常窺視峰頂，此地是否藏了什麼寶物？快些拿出來與我一同分享！」吳行風厚著臉皮，翹著二郎腿攔住了老龜道路。

老龜做賊心虛，千年古酒只剩一壇，絕不能讓這小子給糟蹋了。

「海邊風大，老龜年事已高經不起風吹日晒，這便進洞躲躲，，，你若無事可做，就繼續參悟還法棋子一事。待你想明白了，我再跟你講說鐵石如何使用。」

吳行風悠悠說道：「我正要問你，那塊名為陰陽雙宿的鐵石如何作為兵器使用？」

「這個，容我好好想想。你且先去，我進洞躺上片刻，一會就來。」老龜酒癮上頭，渾身難受。巨大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成一隻一人大小的青甲老龜。

「你咋不變個人身。」吳行風調侃道。

「人身有什麼好，老龜我才不稀罕。想當年我以人身現世，混於市井，自那滾滾紅塵中大浪淘沙，也曾有過一二知己。」老龜說到此處，大咽口水。「不行了不行了，你趕緊回到住處。」

見老龜心急催促，吳行風更加肯定，這山中藏有寶物。

「你不說，我就不走。」吳行風耍賴。

「好吧，我告訴你，但你可不能跟我搶。」老龜心中感嘆，還是一個人好。

「你說，我不跟你搶。」吳行風笑道。

「那酒只剩一壇，六十年才開封一次。」老龜直起身子，走起路來一擺一擺。

「有酒，在哪，快帶我去。」吳行風大喜過望，他師父辛望山是個酒鬼，很小的時候就偷喝他師父自山外帶回來的酒水。

老龜停下腳步，瞬時警惕。「小子，我可告訴你，那酒是我的命，不許跟我搶，要不然我丟你去餵魚。」

吳行風不是嚇大的，連連點頭。「我只是對酒好奇，並不貪杯。」

老龜點點頭，加快腳步，沒多遠，來到陽面山峰。吳行風還沒看清這老龜如何自山中取出的，面前就多了一壇細口長頸，透著古老氣息的石壇。

石壇高約二米，需一人合抱。

吳行風上下打量。「這怎麼喝？」

「今日讓你開開眼界。」老龜說著，伸出右爪按在石壇上。

石壇不知著了什麼魔，既然自己彎腰張開口來。石口一開，酒香撲鼻，這是真正的瓊漿玉液。

吳行風痴痴的盯著石壇上張開的缺口，咽了咽口水，然後轉頭望向同樣表情的老龜。老龜早已迫不及待，變出兩樽石杯。「今日我便大方一回，與你一杯解解饞。」

吳行風面色大喜，要是老龜不給他喝，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老前輩，謝謝啊！」

「別，你還是叫我老龜來的自然些，僅此一杯，多了沒有。」老龜不知從哪取出一個舀子，將盛滿的美酒遞送給吳行風。

吳行風接過石杯，如獲至寶，小心捧在手心，生怕灑出一點。

「你咋不喝？」老龜喝了一口杯中美酒，神顏狂顫。

「這酒與別的酒有無區別？」吳行風話一出口，感覺不對。「我是說，這酒有什麼神異的地方？」

老龜躺著大石上，翹龜腿，懶洋洋的回道：「一口三年，你要是全喝了沒個一二百年醒不來。」

「啊？」吳行風大驚，手一哆嗦，石杯落地。

「呯咔...」

「你你你......」老龜氣的牙關緊咬。

「我...」吳行風也是無語，怎麼就一不小心打碎了。滿地美酒瞬間被某物吸干。

老龜氣急失言，心疼無比。「此酒名曰死不了，你那一杯能救百人性命。」

吳行風木然回頭。「還有此等神效？」

「有也與你無干。」老龜將手中石杯所剩無幾的美酒，一飲而盡。

吳行風一聽立馬火了，本來他還心存慚愧，這老龜說話前後不搭，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再給一杯。」

「不給。」老龜搖頭，果斷拒絕。

吳行風趁其不備，拾起腳下石頭就要砸眼前石壇。此次，他灌注了周身所有靈氣。

老龜見狀愕然搖頭。「這可使不得，別砸，我再與你一杯便是。」

吳行風仍不放心，這老龜人品著實不敢恭維，不敢輕信於他。「現在就取。」

老龜無奈，只得搖搖擺擺變出舀子朝自己杯中盛滿。

「我要十杯。」吳行風立地漲價，他是站著說話不要腰疼。

「你還是砸了吧。」老龜也不是好惹的，丟了石瓢往地上一坐。

吳行風一邊罵自己貪得無厭，一邊撿起石瓢。「我自己來，咦？怎麼舀不起來。」

老龜端著石杯，淺淺的品了一口。「六十年才能開封一次，一次三杯，剛才給你一杯，我自留一杯，還剩一杯。」

「行吧，那就一杯，你剛才喝了多少？」吳行風搶過老龜手中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上一大口再說。

「如何？是不是酒香撲鼻，入口爽滑。」老龜變出十二個小瓶子，每個瓶子只有拇指大小。「能救十二人性命，收好了。剩下的全喝了。」

吳行風收起十二個小瓶。聞一聞精神抖擻，喝一口百骸通暢。「怎麼不見提升修為？」

「提升修為有很多法子，你先將基礎打牢。」老龜咪眼。「過幾日，我將蒼生訣傳你。」

「你先告訴我蒼生訣有什麼作用？」吳行風問道。

「長生之法。可控世間萬物，你想不想學？」老龜起身朝著陽面山洞走去。

「想是想，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吳行風心中狂喜，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哦？說來聽聽。」老龜疑惑，傳授蒼生訣仍天地造化，沒人不想學的，這小傢伙既然還要開條件。

「學成之後，送我離開。」

「你要是學成，不用我送，也能離開。」

「大海也能控制？」吳行風滿臉驚訝。

「長生之法，可控世間萬物。」老龜再次重複。

吳行風搖頭。「不懂。既然是長生之法，為何還能控制世間萬物？二者毫無關聯。」

「愚蠢。若無生息，何來掌控？」

「你是說...我還是沒明白。」吳行風想了想，老實回答。

「世間生靈皆有命數，命為何物？是生息衍化而成，若能知其生息衰亡之理，便可駕馭控制。」老龜指著山洞外的一棵小樹說道。「此物從萌芽開始，吸收天地精華，日久成形。這一過程在人類眼中極為緩慢，但在玄黃氣數眼中，便是曇花一現。只需知曉生息過程大約需要的時日，便能掌控它。你看...」

只見小樹在老龜的彈指之間，迅速長大，眨眼就長成一棵參天巨樹。

「這，這也太神奇了！」吳行風算是被老龜的手段深深折服了。

「等你領悟到其中的生息之理，便能悟出生死規律。」老龜言罷。「整日打坐鍊氣，屁用沒有，得聞真訣，才是造化。」

「趕快教我。」吳行風激動的像個孩子。

「莫急，眼下時機未到，那塊鐵石好好研究，明日再說。」老龜將吳行風一頓忽悠后，心情大好。

吳行風激動的渾身發抖，這個老傢伙，居然如此厲害。前幾天還被他又打又罵，想想都不可思議。

提氣下山，來到沙灘找到那塊發著紅光的鐵蛋，將其帶到了住處。

石屋是吳行風自己蓋的，進闊二間，沒什麼生活器物，鋪的是草，蓋的也是草。石屋位於海灘五里的半山腰。五里距離是經過測量的，不算遠，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海。

吳行風打量著鐵蛋，鐵蛋很大，重約二三百斤，他好不容易才弄回來。

如果換作現代，只要拿切割石頭的電鋸將鐵蛋一切為二，裡面有什麼一目了然，但這時候沒有電鋸這東西，鐵蛋表層有被高溫炙烤過的痕迹，這一點與老龜所說有吻合之處，很可能真是盤古開天時自空中斬落的，表層外布滿了褶皺與紋路，咋一看尤如一枚巨大的鳥蛋，只是鳥蛋的蛋殼已經支離破碎，從縫隙中可以看到裡層發著淡淡紅光。

仔細研究后，吳行風最終決定去除表層雜質。

經過一夜敲打，剝離，包裹在外層雜質終於脫落，露出了鐵蛋的內部真容。

出現在吳行風眼前的，是一顆極為罕見的紅色寶石，在紅光之中還摻雜了少許其他色彩，仔細分辨該有五色。正合五行之數。

不知何時，老龜出現在石屋前。

「你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這哪是什麼陰陽雙宿的石碟，分明就是紅寶石。」吳行風汗顏，這老傢伙出去三天，就帶回來一顆紅寶石，說好的兵器呢？

「陰陽雙宿仍天地棋子，怎會與無名寶石混淆一處，只因其感應到某一時空有變數出現，在穿梭時空路過玄黃宇宙上空時被正在開天的盤古斬落，如今歷經浩劫，重見光明，是為重生之兆。」老龜今日精神很好，指著紅寶石高聲說道。

吳行風聽的一愣一愣的，老龜有時候說話真的像某一位遠古高人，但再看它那雙不大的眼睛，便不知不覺與猥瑣二字相互聯繫。

「那它會是個什麼東西？」吳行風問道。

「此物已通靈性，自育神種，不出一月便破殼而出，這是你的造化。」老龜說到此處，神光一閃。「如果我沒猜錯，當是一隻外星豬。」

「外星豬？小豬佩奇？」吳行風脫口而出，這是他小時候看過的最難忘的動畫片。

「佩奇？恩，這名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