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閉環

見智子如此緊張，白髮吳行風率先開口。「不用緊張，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白髮吳行風言罷，黑髮吳行風面帶微笑。「智子，我與他不分彼此。」

智子依然疑惑，但吳行風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解釋，兩個吳行風相視點頭后，白髮吳行風祭出四維羅庚將黑髮吳行風收入其中，同時將一百零八顆煉體靈丹以及隨身物品皆留給了黑髮吳行風。

包括回心茶與回心老人的茅屋。

然後，施展神通先送黑髮吳行風回到玄黃宇宙的凡塵地界。

再攜裹智子回到小河仙府，眾人早已整裝待發。

大手一揮，將仙府收入四維羅庚中，直接送至雲陽山。

神運算元拉著瑪吉雅的手，微笑迎來，吳行風沖其點頭后，看向左右並沒發現佩奇，阿喜知道吳行風在找什麼，便沖其輕輕點頭。

阿喜點頭有兩個意思，一是向吳行風反饋神運算元與瑪吉雅的關係，其次是告訴佩奇與熬欞一道去了外太空驅離異域文明。

「人皇，我們走吧！」女媧上前，為吳行風披上了他親手縫製的大氅。

吳行風面帶笑容，他想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此前會沒有一點失落，面對與眾女的離別顯的那麼坦然。

眾女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如今只差一步就能成為一統虛無宇宙的混元道祖，他要毀滅一方文明只需要一個意念，因為這個大宇宙是屬於他的。

「智子，你去幫熬欞。」

「是，大人。」智子言罷，指著老烏龜。「他要一起去嗎？」

吳行風搖頭。「你去就行。」

眾人雖然不明，卻也沒有詢問為什麼要支開智子。

吳行風沒解釋，神女等人也不方便問，待眾人立定之後，四維羅庚化作一扇時空之門，穿過此門，便是玄黃宇宙的三界之一，人間凡土。

柳笑笑走到小河邊，蹲下身子用水晶琉璃盞盛了些河水，又在河灘上抓了一把泥土，自草叢中拔了幾根小草，放在水晶琉璃盞內，左手托起，戀戀不捨的最後看了一眼璀璨星雲，然後走進時空之門。

女媧最後一個進入，在進入之前，問了吳行風一句話。

「天地二魂何時走的？」

「二個時辰之前。」吳行風回了一句。

「你準備好了？」

吳行風點頭。「分身已經就位，一年後妙隹會召喚時空碎片。據時，老烏龜，佩奇等陰陽雙宿全都要離開。」

「阿喜如何脫離眾人視線？」女媧問。

「只能製造一場災難。」吳行風早已經計劃好。

女媧沒再問，抬腳跨入了時空之門。

黑髮吳行風早已等候在時空之門的另一頭。

「行風，你的頭髮怎麼又變黑了？」玄女問出疑惑，剛才還是白的，怎麼一下子全黑了。

「此前，我與你們說過，混元道祖加持在我身上的神力已經消失，所以頭髮變黑了。從今往後，我哪裡也不去，留下來陪你們。」吳行風將神玄二女揉入懷中。

大手一揮，仙府落到雲陽山南麓的平坦地帶，居高臨下可見山腳玉帶河，遙望可見浮雲峰，那裡是六道門所在。

望著雲陽山腳下，綿延千里的綠色叢林，煙霞飛舞，晨光潛藏，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著實叫人心生惆悵，感慨萬千。

正在二人說話之時，柳笑笑從歸雁石上走來。

「大人，笑笑是來與你請辭的。」柳笑笑一改常態，就在她跨入時空之門前仰望星雲大陸頭頂虛空的瞬間，她突然悟道，如今的氣質超然神聖。

「你想去哪？」黑髮吳行風問。

「佛界山，大人，從今天起，我叫觀音。」柳笑笑左右托凈瓶，右手伸出在一旁的柳樹上折下一條柳枝，將瓶中小草散向人間，凈瓶里換插上了楊柳。

「你是觀音？」此前見到燃燈，他還不是很驚訝，但柳笑笑突然說自己是觀音，這讓吳行風難以接受。

「大人，笑笑不論變成誰，依然是大人的奴婢，沒有大人的日子，笑笑生不如死！」柳笑笑淚堂滾珠，眺望山腰處的仙府，那裡有女媧娘娘，她縱使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與女媧娘娘搶男人，所以她才醒悟，有了這一造化。

柳笑笑沒有把話說透，卻足見她的心智是何其之高，吳行風隱瞞了所有人，卻唯獨瞞不過柳笑笑，吳行風不知道柳笑笑何時發現人魂已經離去。

「我為你驕傲。」吳行風感慨之餘，無以言表他此時心情，後人所膜拜的慈航普度南海觀音既然是柳笑笑的化身。

柳笑笑走了，把她的博愛化作春雨揮灑在人間。

三個月後，在吳行風的強烈要求下，炫音嫁給了東海熬広的兒子。

「你幾時陪我去東海，看望咱們的孩子？」斬月自從回來后心事繁重，這日一早，在溫存之後，提出前往東海看望龍子。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吳行風沒有勇氣去面對，但他不得不面對，在斬月的要挾下，只得紅著臉前往東海。

龜丞相還是老樣子，正在釣魚。

斬月現身之後，龜丞相嚎啕大哭，時隔十萬年，再見龍神的女人，心中何其傷感，為了慰藉龜丞相對龍神的忠誠之心，吳行風在斬月的要求下變化出了龍神的衣著穿戴，更加直觀的緩解了龜丞相的相思之苦。

「小龜恭迎龍神，拜見地靈聖母。」

「孩兒們在哪？」斬月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的孩子。

「小龜這就去叫。」言罷，走向竹屋后，敲響了石亭里的鐵鐘。

鐵鐘一向，海水沸騰翻滾，沒一會，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趕來九隻體形巨大的怪物。

「這就是我們的孩兒？斬月險些瘋掉。

吳行風強作鎮定。「再丑也是咱們的骨肉，你做為母親，可不能嫌棄它們。」

斬月一臉茫然，短暫的失神后，勇敢的跨出一步。

「她是你們的母親，還不快快參拜！」龜丞相一臉著急，龍子九人既然朝後退去。

龍子九人雖有人的樣貌，卻不會開口說話，但每一個都是神勇之輩，戰力通天，乃是不死之身。

「還不跪下。」吳行風本來就嫌棄，奈何斬月非要認親，他也是沒辦法，此時見龍子九人既然後退，當即沉聲發音。

一聲威嚇，震的海浪倒退千里，龍子九人無不大驚，面面相覬，噗通跪地。

「孩兒拜見父王，母后。」

「他們會說話了，他們會說話了......」龜丞相大喜過望，果真是虎父無犬子，龍神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說話比別人整整晚了六十六年。

「孩兒們，為娘好生思念你們。」斬月母愛泛濫，淚流滿面。

斬月一哭，龍子九人皆是泣不成聲，縮小身軀，跪行她跟前，擁抱抽泣。

吳行風站在一旁心裡不是滋味，一世英名換來的卻是九個怪物兒子，不知是悲是喜，總之他的人生到此圓滿。

一年後，阿喜奉命去迎接熬欞，卻再也沒有回來，後來神女等人得知，熬欞駕駛的飛船突然受到攻擊，只有佩奇活了下來。

吳行風給的解釋是，玄黃世界再無異域文明，一旦有文明進入玄黃宇宙，便會被天道制裁，徹底毀滅。

神女等人深信不疑，為阿喜與熬欞的死感到惋惜。

「行風，智子為何不出現，她去了哪裡？」玄女問。

「她為了救佩奇，開啟了蟲洞，掉入了時空漩渦里，恐怕再也回不來了。」吳行風甚是惋惜的說道，事實上，阿喜與智子，還有熬欞早已經與道祖人魂前往了更深的宇宙。

午時，吳行風找到豬偉大的父母兄弟，祭出四維羅庚，將他們送往了星雲大陸，與豬偉大團聚。

年底，老烏龜突然化身成一塊巨大石龜，佩奇沉入海底化作紅色寶石。

幾乎是同時，女媧在眾人矚目之下化為虛無。

四維羅庚化作一道黃光，席捲三人進入虛無宇宙邊緣，白髮吳行風在等碰上她們。

「行風，你的四維羅庚為何多年不見你拿出來過？」神女發現吳行風神力消失之後，修為一落千丈，如今連她都打不過。

「四維羅庚是混元道祖的，他收回去了。」吳行風說的很平靜，他如今只有玄靈修為，身上的一百零八顆煉體靈丹，他一顆也沒服下。

就這樣，過了一千五百年。

這日，吳行風正在釣魚，天界來了一個白鬍子仙人。

「天界大劫，天皇大帝張真號被殺，請萬世神祖，即刻前往天界主持大局。」白鬍子仙人幾乎是哭著說完。

「我對神權不感興趣，你找別人吧。」吳行風表示無奈。

「行風，天界是你一手打下來的，怎麼能不管不問。」神女於心不忍，白鬍子仙人都急哭了。

「也罷，你們去處理此事。」

神玄二女心中一喜，這麼多年下來，她們早就呆膩了。「你不與我們一道前往？」

「我還有事，你們去吧。玩夠了再回來！」吳行風扛著魚竿換了個位置，這裡沒魚。

「夫君，我留下陪你。」白氿真道。

「塗山有人假冒你名諱，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去看看，別天天纏著我。」吳行風沒回頭，但他接過了白氿真遞送來的果子。

這是一種類似於蟠桃的果子，口感很好。「是猴子來了？」

「他來好幾回來了。」白氿真笑道。

「你跟他說，變身丹已經送給了東海，我這裡沒有了。」吳行風接過桃子，桃子已經洗凈。

「龍神，我也想回趟天界。」不知何時，斬月從叢林小道走來。

「你與神玄二女一道回去，也好有個照應。」吳行風扭頭看了三女，沖她們微笑點頭。「靈童也帶去鍛煉一番。」

時隔一千五百年，神玄二女再入權力中心，執掌天界，同年，洞八虛壽元耗盡，靈體葬於無極山。

人世間早已沒有了當年炎都的影子，有熊也不復存在。

如今的天下是夏朝，有五大都城。分別由五個聖巫統領。

這與他當年提出的巫法通流，修鍊五行靈氣有關，經過千年演變，五大族人以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演變出自己的高深法術。

三女走後，吳行風來到一處隱蔽的地下墓穴，這裡有一座茅屋，茅屋裡有一個火爐，一張破爛桌上，有一盞茶水。

茶水還冒著煙霧。

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上一口。

待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出現在了三千五百年後。

「走吧，去救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