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當然有問題,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有乾淨的飲水。
她完全忘了她才剛搬家,什麼東西都還沒準備好,更遑論購買民生必需品,所以她甚至連一瓶礦泉水都沒有。
雖然羅朗當初購下這間房子時,曾請人精心裝潢過,三十多坪大的空間只有兩房兩廳兩衛,寬闊舒適,日系禪風的裝潢古香古色有意境,傢具家電更是一應俱全,但偏偏羅朗和她一樣都是外賣族,肚子餓了不是叫外賣就是往外跑,冰箱的唯一作用就是拿來冰飲料。
何況羅朗壓根兒就沒有在這間屋子住過幾天,冰箱里恐怕什麼東西都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敢猜想那些東西到底過期了多久。
站在滿地大大小小的紙箱前,戚蘭滿臉尷尬的看著范學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反倒是後者,似乎完全忘了她的承諾,只是一臉興味的看著滿地紙箱。
「看來你得忙上好一陣子。」
「呃……是啊。」她囁嚅回應。
「需要幫忙嗎?」
「啊?」她抬頭看他。「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她迅速搖手,實在不敢再麻煩他。「至於請你喝水的事,我忘記我這裡……」
「沒關係,屋主有裝天然瓦斯嗎?」他調開話題。
他住在這棟大樓五年,卻很少見到這間屋子的主人,只知道對方是個非常俊挺的男子,家世不錯,很少在這兒過夜,不過他從來沒聽說這件房子要出售,看來她若不是借住,就是承租。
就不知道她和屋主是什麼關係?
「裝天然瓦斯?」她眨眨眼,不禁困惑的反問:「大樓不是本來就有天然瓦斯嗎?」之前她住在小套房時,從沒聽見過要裝天然瓦斯,總之是要扭開水龍頭,自然就會有熱水流出來了呀。
「大樓在建造時,的確埋有天然瓦斯的管線,但若要使用,就得先到天然瓦斯公司申請裝表。」黑眸閃過一抹莞爾笑意。「我之所以會這麼問,是擔心你沒熱水可用。」
「什麼?可羅朗說他這裡除了吃的,什麼都有啊。」戚蘭嚇了一跳。
羅朗?
聽她的語氣,她似乎與屋主關係不錯。
黑眸閃過一抹黝光,剛毅的臉龐卻始終漾著微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到陽台看看。」
「我當然不介意。」看著他大步往陽台走去,她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頭,不等他回頭,立刻就問:「怎樣?有裝嗎?」
「沒有。」
一句話,讓她瞬間跌入冰窖。
「不過牆上有台電熱水器,你可以洗熱水澡,但不能開伙煮飯。」他回過頭,總算帶來一點好消息。
她鬆了口氣。「沒關係,有熱水就行了。」反正她也不會煮飯。
「你這兒似乎沒有洗衣機和晒衣竿。」他環視陽台。
「羅朗的衣服一律都是送洗,沒這些東西很正常。」她無所謂地聳肩。「所以搬家前我就訂了台洗衣機和一組晒衣竿,應該一塊兒運過來了。」她率先回到室內,在角落先找到印著洗衣機圖案的大紙箱。
糟糕,當初她忙著搬家,又忙著出差,竟忘了提醒羅朗請搬家工人將洗衣機擱到陽台,現在可好,洗衣機放在客廳也不能用吧?
看著那足足有一公尺高的紙箱,戚蘭不禁煩惱的蹙起眉頭。
「我順便幫你搬吧。」范學溫自陽台走進客廳,無聲來到她身後。
「呃?」她轉身。「不用了,洗衣機很重的。」老天,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了。
「這個重量我還搬得動。」話還沒說完,他已舉步越過她。
他先是拿出一串鑰匙,利用尖銳的鑰齒將固定紙箱的聚酯打包帶用力割斷,接著便利落拆卸起紙箱,露出裡頭的保麗龍和洗衣機。
看著他利落的動作,戚蘭雖然感到很不好意思,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需要他的幫忙,因為她壓根兒沒那麼大的力氣將洗衣機搬到陽台,就算出現奇迹,她也不懂該怎麼安裝那些管子。
她甚至懷疑自己得花上一段時間,研究該怎麼操作這台洗衣機。
看著他掀開塑料套,似乎打算要搬動洗衣機,她立刻挽起袖子走到他身邊。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搬好了。」
「你力量不夠,要是勉強搬運會很危險,我來就行了。」他回頭對她微笑。
「可是……」
「要整理的東西還很多,短時間內恐怕無法馬上整理好,不如先把床鋪好,要是累了隨時都可以休息。」他溫聲建議。
「喔,這樣啊……」她眨眨眼,忽然間竟覺得他比她還懂得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混亂,許多小細節透露出他是多麼的有條有理,不但慎密,而且相當有系統性。
其實他說的也對,她確實對自己的力氣沒信心,若是逞強,不但危險,恐怕還會礙手礙腳。
只是洗衣機真的很重,他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會不會受傷?
因為擔心,戚蘭始終無法離開現場,可下一瞬間,她心裡的擔憂卻立刻被驚訝給取代了。
不會吧,他真的搬得動?
眼前的范學溫不過使力一抬,竟然就輕而易舉的將整台洗衣機給抱了起來。
事實證明,高大如他,絕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性格型男,相反的,他還是個「猛男」!
眼看范學溫腳步穩健的一路朝陽台走去,戚蘭發現自己實在無法將目光自他身上抽離,雖然早知道他體格好,但他手臂的肌肉線條還真的很有看頭,要是脫下來衣服,一定會很性感……
就在戚蘭著迷地欣賞著那鼓賁在衣袖底下的肌肉線條時,范學溫卻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上她著迷的目光。
「有問題嗎?」
沒料到自己偷窺會被當場活逮,清麗小臉立刻轟的燒紅了。
「沒、沒——沒問題!」她作賊心虛的立刻轉移目光,卻瞥見他瞬間揚高了嘴角。
嗚,他發現了,他一定發現了!
她羞得無地自容,只能捂著小臉,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我去鋪床!」
惱人的鈴聲不斷持續著,受不了鈴聲的騷擾,睡得迷迷糊糊的戚蘭不禁生氣的往床頭摸索,一拿到手機,掀蓋就吼:「不管你是誰,都不準再打來,本小姐要睡覺!」
「小姐,原來你還健在,我快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手機里,傳來好友羅朗的聲音。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要睡覺,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戚蘭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話才說完,就想掛電話。
「不準掛電話!」羅朗大聲警告。「你應該抵達住處了吧?」
吼聲來得太突然,戚蘭不禁有些嚇到。拉著被子低吟了幾聲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吼了回去。「對啦!」
「那你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不是說好一到住處就要打電話通知我嗎?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手機里,羅朗堅持啰嗦到底。
「我忘了,拜託你就讓我睡,我快累死了,明天一早還要進公司彙報……」
「我知道你很累,但你有先整理東西嗎?你該不會就直接睡在沙發上吧?」
「拜託,我有鋪床好不好?而且范先生還幫我把洗衣機搬到了陽台——」手機里,忽然沒了戚蘭的聲音。
對了,她記得范學溫幫她將洗衣機搬到陽台後,她就跑到卧室鋪床,接著……
接著……
不會吧?她睡著了?
麗眸猛地睜開,卻發現卧室內竟是一片黑暗,只有床頭一盞小燈綻放出令人安心的柔和光芒。
「羅朗,現在幾點?」她慌張問。
「我等了你三小時又三十八分鐘的電話,現在中原標準時間正好晚上八點整。」羅朗回答。
「范先生是誰?」他好奇地問,口吻完全與三姑六婆如出一轍。
戚蘭沒有回答,因為她簡直要暈倒了,她竟然鋪床鋪到一半就睡著了?那范學溫呢?洗衣機呢?還有她的那些東西呢?
噢,她竟然完全忘了他的存在,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曼妙身軀迅速彈起,跳到了床下,但隨著她站直身軀,一條被子卻迅速自她身上滑下。
被子?她記得她只鋪了床單,但還沒有把被子拿出來啊……
「范先生究竟是誰?看不出來你也會帶男人回家耶。」手機里羅朗發出吃吃低笑,瞬間從三姑六婆化身為花痴。
心情亂糟糟的戚蘭忍不住低罵。「你少毀壞我的人格,他是我妹朋友的哥哥,就住在樓下,只是鄰居!」
「原來他是你妹朋友的哥哥,就住在樓下,只是鄰居。」羅朗用理解的口吻重複她的話。「那你們現在該不會正好就睡在一起吧?」他卻又接著問。
「羅朗!」她吼得更大聲了。
手機里,羅朗笑得更大聲了。「既然你人安全我就不吵你了,不過明天你一定要從實招來,好好的介紹那位范先生。」
「招什麼?」她翻了個白眼。「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要忙,再見!」語畢,她立刻掛上手機,撿起床底下的被子。
若被子不是她拿的,那唯一的答案就是范學溫了。
看來是他發現她累極睡著,所以替她從亂七八糟的紙箱中找出這條被子幫她蓋,並順手留了盞夜燈,免得她半夜睡醒,因為一室的黑暗而受到驚嚇。
只是他人呢?
戚蘭原本打算走出卧室,眼角餘光卻忽然在夜燈下發現一張紙條。
她拿起紙條一看,發現上頭的文字剛勁沉穩,端正有力,正是范學溫所留下。
戚蘭:
洗衣機、晒衣竿已經裝好,冰箱里有炒飯和排骨湯,希望你來得及享用晚餐。
范學溫
他不只幫她搞定洗衣機和晒衣竿,還幫她準備了晚餐?
粉唇彎起一抹月牙,她不禁伸手撫著紙條上頭的字,心頭甜得像是浸在一碗溫熱的蜜汁中。
她知道他是個好人,卻沒想到他也如此的正直體貼。
女性身在商場,免不了都會有被性騷擾的經驗,許多男人表面衣冠楚楚,事實上卻是衣冠禽獸,只要逮到機會就會毛手毛腳,而他卻沒有乘人之危,反倒只希望她來得及享用晚餐——
看著自己完好如初的裝扮,戚蘭不禁笑得更甜了,她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折好,收進自己的皮夾之中。
「小陳,謝啦。」
大樓前,戚蘭拎著大包小包自一輛轎車上走下,關上車門后,立刻彎腰向車內的同事道謝。
「附近哪裡可以停車,我幫你把東西拿上去吧。」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看著她滿手的東西。
「不用了,你太太還等著你的晚餐呢,你這個新好男人還是早點回去孝敬老婆吧。」戚蘭彎唇一笑,勉強將手腕上的紙袋拉到手肘,迅速揮了揮手,接著便拎著大包小包轉身走進大樓里。
雖然今天難得的沒加班,但她卻是不得閑,不但去了趟洗衣店拿回乾洗的五套套裝,還到書店買些工作上用得著的書籍,加上適逢年底,同事朋友一窩蜂的訂婚結婚,除了套裝、書籍和公文包,她的手頭還多了三袋的喜餅禮盒。
幸虧半路巧遇同事出來買晚餐,好心繞道載她一程。
「戚小姐您好。」
戚蘭才走進大廳,櫃檯後方的保全便立刻起身招呼。
「方先生你好。」戚蘭轉身微笑。「又值晚班啊?幸苦你了。」她在這棟大樓住了將近一個月,雖然鄰居之中還是只認識范學溫,但五位保全卻都全認識了。
「哪裡。」保全看見她手頭東西多,立刻禮貌詢問:「請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戚蘭立刻婉拒。
「那我幫您按電梯吧。」保全微微一笑,快步走到電梯邊,替她按下按鈕。
這位戚小姐人長得美麗,又善良有禮,雖然才搬過來不久,但他們都很樂於替她服務。
「謝謝。」戚蘭立刻道謝,也走到了電梯邊。
「小事,不用客氣。」保全點點頭,接著便立刻轉身離開。
眼看離電梯抵達一樓還有段時間,戚蘭忍不住將所有的袋子擱到地板上,輕輕甩了甩雙手,順道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
早知道剛剛在逛書店的時候,就該在附近填飽肚子,現在都回到住處了,還真懶得再出門買晚餐,雖然大樓對面就有間便利超商,但裡頭的東西她早就吃膩了。
唉,待會兒到底要吃什麼好呢?
乾麵?燴飯?還是繼續吃泡麵?
柜子里應該還有泡麵吧?
「難得你今天沒加班。」
熟悉的低醇嗓音,輕輕拉回她神遊的思緒。
幾乎是聽見那嗓音的瞬間,戚蘭便迫不及待的轉過身。
「范先生!」眼前那總是噙著溫和微笑的男人,果然就是范學溫。「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開心微笑,可話才問完,她就後悔了。
笨,范先生就住在這裡,她問這話不是很白痴嗎?
「我到對面的便利超商買鮮奶,結賬時,正好看到你回來。」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加深笑意。「好一陣子不見,你似乎瘦了。」
她立刻撫著自己臉頰。「有嗎?」
「吃過晚餐了嗎?」他隨意問道。
「還沒。」想起晚餐,她立刻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
嗚嗚,她好想念小櫻的雞湯,好想念小櫻的壽司,好想念小櫻的咖哩飯,但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將搬家的事說出來。
雖然搬到這裡后,總算是甩掉了那死變態的追蹤,但對方還是會經常打電話騷擾她,她曾經想過要換門號,偏偏這支門號主要是公事用途,無法說換就換。
何況,她也不能保證那個死變態會不會找到這兒?所以在對方落網之前,她都不打算讓小櫻替她擔心。
只是,就是可憐了她的胃啊……
「那正好,我剛煮好晚餐,一塊兒吃吧。」他主動替她拿起地上的所有紙袋,壓根兒沒等她回答。
「你要請我吃晚飯?」她眨眨眼,有些意外,也有些心動。
這陣子她天天早出晚歸,就算偶爾放假,也幾乎睡死在床上,雖然曾在電梯里和他見過幾次面,卻無法多談,能有機會和他相處,她高興都來不及了。
老實說,她很喜歡他,光是見到他就覺得好快樂。
他正直穩重又體貼,也幫了她許多忙,雖然見識過她的慓悍和迷糊,態度卻始終如一。
以往追求她的男人總是習慣以貌取人,以為她外貌端莊清麗,就認為她是個賢惠溫柔的女人,直到發現她不但是個工作狂,還是個生活白痴后,不是搖頭嘆息掉頭離去,就是妄想改造她。
對於這種大男人主義,她實在是敬謝不敏。
可他不同,和他在一起,她總是輕鬆又自在。
「沒錯。」他微笑。
噢,她也好喜歡他的笑。
看著范學溫迷人的笑容,戚蘭知道自己應該拒絕、應該矜持,畢竟他們只見過幾次面,連朋友都還稱不上——
「好啊!」
可偏偏很不幸的,她的嘴巴卻完全不受控制,不但答應得很爽快,就連語氣也藏不住興奮。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之後,她立刻閉眼低吟,天,好丟臉,他一定會覺得她很厚臉皮……
「我的榮幸。」黑眸立刻浮現濃濃笑意,范學溫只覺得她好可愛,他就是喜歡她的率直不造作。
叮!
就在戚蘭無地自容的同時,電梯正好抵達開啟,他提著她所有的東西率先進入電梯。
「來吧。」他對著她招手。
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踏入電梯,與他一同來到他的住處。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他的房子,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的房子可以美輪美奐、窗明几淨到像是待售的樣品屋,她甚至無法在那米駝色的地毯上找到絲毫的污垢。
「你剛搬過來?」才踏入客廳,戚蘭就忍不住轉身看向身後的范學溫,直覺這麼反應。
他勾笑,將屬於她的東西輕輕擱在角落。
「我在這裡住了五年。」
五年?
她睜大眼,忍不住又回頭看著好似會發光的傢具。
「你請哪家清潔公司打掃的?」她立刻問:「可以介紹給我嗎?」太好了,她正需要這方面的協助。
即使搬來將近一個月,她的住處還是一團亂,除了一些較常用到的東西外,大部分的東西依舊躺在客廳的紙箱里,她連整理都不會,更別說是打掃了。
她的住所雜亂得就像是遭過小偷!
「我都是自己整理。」他加深笑意,替她拿出一雙室內拖鞋。「自己整理?」她眨眨眼,獃獃穿上他遞來的拖鞋,直覺又問:「你做清潔的?」
他莞爾挑眉。「不,我在大學教書。」
「啊?你是老師?」她一愣。
黑眸一閃,敏銳發現她的眉頭在瞬間皺了一下。
「你不喜歡老師?」他面不改色地問。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我爸媽老是愛逼我跟老師相親——」她隨口抱怨,可話才說到一半便立刻閉上嘴巴。
笨,她和他說這個做什麼?年紀輕輕就被逼著相親,好像她很滯銷似的。
「不好意思,每次都這麼麻煩你,下次換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她立刻改變話題。
「真的什麼都可以?」他配合她的話題,卻暗中將這重要的訊息記下——原來她的父母親希望她早點結婚,而且相當屬意「老師」這項行業。
很好!
「當然,不過先說好,我不會煮飯,沒辦法和你『禮尚往來』。」她撫著飢腸轆轆的肚子,忽然聞到一股令人垂涎的飯菜香。「我好像聞到麻婆豆腐的味道……」她抽抽鼻子,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的菜香。
「正確答案。」見她一臉渴望,他立刻帶她走進不遠處的廚房。「希望你喜歡吃辣。」
桌上有三菜一湯,而且令人驚喜的是,這些全是她愛吃的菜!
看著桌上的宮保雞丁、麻婆豆腐、燙菠菜和苦瓜菠蘿雞湯,戚蘭覺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事實上,我最喜歡吃辣了。」她盯著那看起來就好美味的三菜一湯,壓根兒移不開目光。
他勾起嘴角,眼裡閃過一抹深黝暗光。
「我知道。」他低語。
「你說什麼?」她困惑眨眼,好不容易才將目光移到他身上。
「我說,那真是太好了。」他泰然自若的替她拉開椅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