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細胞
鮮血在視網膜上呈動態流淌著,耳內心裡都是莫名嘈雜的聲響,腹中飢餓難耐,他整個人如同一個冰冷無情的獵食者,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山中亥一透過猿飛阿斯瑪的眼睛看著這世界。
看他是如何瘋狂地撲向一個木葉平民,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咬斷他的喉嚨,看對方的同伴是如何驚叫一聲,一邊逃跑一邊喊著救命。
鮮血和噁心的皮肉沾染在牙齒上,猿飛阿斯瑪猛地抬頭,淌著一身的鮮血爬起來。
「啊啊啊啊!」
尖叫聲在漫漫長夜戛然而止,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沉沉響起。
……
「滴滴滴滴嘀嘀嘀……」
適才沉默的眾人猛地被這聲音驚醒,醫務部長拍了拍電腦,屏幕上原本平直下來的線條陡然變得有了波瀾。
「有生命跡象了!」他說。
抱著山中亥一的鹿久趕緊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有微弱的氣息進出。
只綁在座椅上的猿飛阿斯瑪猛地睜開了黑色無介質的眼睛,嘶啞地吼叫起來,獠牙露出下唇,沾著帶血的唾液。
山中亥一整個人極其誇張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渾身都戰慄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混沌一片,只能看見眼前的殘影晃動著。
「我們在,我們在這裡。亥一,冷靜,冷靜下來。亥一!」
山中亥一猛地一把推開鹿久,然後在地上痛苦地乾嘔著,可惜他什麼都嘔吐不出來。
「殺了他!」在山中亥一冷靜下時他虛弱地開口,在眾人被他的言語震驚時緩緩介面,「他已經不再是阿斯瑪了,殺死他,是對阿斯瑪最後的尊重。」
……
春野櫻趕緊去看野村的情況,只見他已是偏過頭去,面色灰白。
「他……」蒲野艱難地開口,「他被咬了。」
「我知道。」春野櫻強行保持冷靜,「能救嗎。把他抬到病房關起來,或許能夠……」
「你瘋了!他會被感染的!我說過,病毒的傳播方式是體液。他被咬了!」
春野櫻徑直走過去,探了探野村的鼻息,發現後者已經完全沒了生氣。於是一把將他拉起來背到背上。
蒲野走過去攔住她:「把他的腦袋砍下來,摧毀神經中樞。」
春野櫻推開她,「你先去封鎖出口,我隨後就到。」
「你有沒有想過被感染的普通人都能擁有被加成得堪比體術忍者一般大的氣力,被感染的忍者會成為什麼樣子!」
春野櫻在原地掙扎了一下:「他是我們共事的同伴,他一定會沒事。只要我們再多研製幾天就能救他,只要……」
話音未落,只聽身後蒲野驚呼一聲:「小心!」
春野櫻猛地睜大眼睛,背後一雙手往前勒住她的脖頸,春野櫻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拚命拽著那勒住她脖頸的手。
野村發出不類人的嘶吼,向春野櫻咬去,春野櫻在最後關頭掰開那力氣大的嚇人的手掌,然後一腳踢開他,自己滾了幾圈,站起來,大口大口喘息。
「櫻!你沒事吧!」不遠處傳來蒲野的聲音,她抽出苦無的手一直在顫抖,因為兩個人方才貼太近,怕傷到春野櫻,她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時機。
「蒲野……」春野櫻咳了一聲,警惕地看著撲過來的野村,對方的面色已經全然灰白,瞳孔被某種全然黑暗的介質包裹,如同昆蟲一般。
獠牙不知何時長長,在呲牙的時候抵在下唇。
春野櫻掏出手中劍,咬牙:「……我們好像攤上大麻煩了。」
……
灰原信綱(迪達拉)伸出手,被宇智波佐助一把拉起來,聽見面冷心熱的少年裝作不在意的聲音。
」那有什麼關係,以後我罩著你。「
這一刻,才復甦的灰原信綱的記憶被完全融合。
迪達拉在原地痛苦地蹲下身子。
「我不是他……不不我……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無數記憶融合在一起,太陽穴如針扎般是密集的痛。不對,怎麼會這樣,就算是頂替了信綱的身份,也不該看到這些……應該屬於灰原信綱的過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只有那瓶被迪達拉冰冷的屍體壓破在地下的液體可以作答……被迪達拉設計從多由也手中奪走的……有關灰原家的實驗成果。
其實那並不是唯一的,甚至是失敗的——這也是為什麼團藏在實驗成果被盜取后並沒有大發雷霆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團藏從被抓的灰原信綱身上提取了很多體液,包括血液,淚水,甚至尿液,都有提取。最後放在專有的機器下細細查看,只發現有一種細胞格外活躍,只是這細胞格外脆弱,在陽光下單獨曝光幾分鐘就會死亡。
所以團藏將它們提取出來,製作成切片,混合到理論上利於生物生長的生理鹽水中製成藥劑,秘密注射到死刑犯體內查看變化,可他們都毫無例外的沒有任何反應。
再將死刑犯的血液抽出來檢查,會發現那原本的細胞並不能和死刑犯本身的融合,反倒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為一個擁有強大血繼限界的忍者,為何細胞連普通人的強度都不如?
團藏將這一切都歸結於灰原信綱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廢材。
可就算是廢柴,也畢竟落到了他手裡,被冠以灰原家族的姓氏,還真的死而復生了,這樣的能力,他非提取不可。
這就便宜了迪達拉。
迪達拉作為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非人」,幼時被造出來的軀體就能融合父親外來的爆遁血繼限界。似乎對其他血繼也都表現得很歡迎,甚至來者不拒。
於是那微弱的灰原家血液在迪達拉身體里不斷成長,再成長,最終排擠了原本的血液。
隨著那血液的流通,以及信綱血繼的推進,記憶也開始復甦。
迪達拉睜開眼睛,瞳孔中是散亂的情緒。但他很快,將大腦里的記憶統統壓制下去,盯著眼前自稱是灰原信綱父親的男人:「你到底要說什麼。沒事的話,就放我出去。嗯。」
「你一共死過兩次了。」
灰原野澤想要扶起他,只是透明的手穿過了他身軀,終究是徒勞,「現在的你,是不是感覺如行屍走肉,這具肉體無痛無覺,冰冷僵硬?」
迪達拉睜大眼睛。在復生以來,他甚至有些習慣這樣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灰原野澤說,「剛才已經說過,灰原血繼的力量在於共生,你沒有綁定你信任的共生體,現在無疑是強弩之末。」
「你現在本該是死了的,只灰原家強大的生命力支持著你活著。但這並不能支撐太久,不出三天,你若還是找不到共生體分取生命力,就會死。」
「——而我的另一半殘魂,給了你一份大禮。」
迪達拉眯起眼睛,「是什麼。」
「邪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