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殺戮

暴亂髮生在一瞬間，守著門的忍者被他們賭上性命守護的平民毫無防備地感染，而被感染的忍者再度醒來時成了更恐怖的存在。

局勢瞬間混亂，失去了控制，原本看上去堅不可摧的防禦被摧毀得毫無懸念，每個人都開始混亂地逃亡，忍者們的人數在不斷減少，面對著自己前一刻的同伴以及異變的感染者。

「封住門！封住門！」

混亂中依然有清醒的人在大聲喊著，「只有檢查過，被診斷出沒有攜帶病毒的人才能離開！」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平民們失去了安全殘障，紛紛跑向大門口，用身體撞起了門。

「我們去幫忙。」春野櫻冷靜下來拉住蒲野，「絕不可以讓他們把病毒帶出醫院。」

於是戰鬥一觸即發，在混亂中，春野櫻從半空徑直躍下，手中劍以她為中心向四周射去。

「嗖嗖嗖！」

她身後，蒲野幫助她衝破重圍。

在大門即將被撞開時，其中一個男子卻覺得背後一涼，緊接著，被一個小姑娘從背後像拎小雞崽一樣拎起來，春野櫻將稍微被撞開一點的門重新合好，隨後後背貼在上面。

前面忍者們戰鬥得越發吃力，越來越多的忍者倒下變成了感染者，於是，戰鬥逐漸轉移到了這裡。

被春野櫻方才一把丟出去的男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然後被後面的感染者抓住一口咬下去。

鮮血隨著男子的痛呼迸濺出來，春野櫻睜大了眼睛，然後看見身邊的平民們一齊發出了可怖的尖叫。

「你是個殺人兇手！」

「是你殺了他！」

「忍者終究是不把我們當人看的！忍者殺人了！忍者殺人了！」

「放我們出去求求您了……放我們出去吧……我們沒有被咬過……」

春野櫻只愣愣看著那個死去的男子，渾身開始顫抖，一股寒意悄無聲息地蔓延到心底。

她親手殺了一個無辜的男人。

因為被感染的忍者的加入，混戰以不可逆的局勢走向一個極端。感染者們逐漸包圍成一個圈，向春野櫻他們撲過去。

平民們不敢衝出去，看著向他們包圍的感染者……他們身上臉上還沾染著血，還有各種恐怖的人體器官。

於是只好將希望寄託到春野櫻身上……他們一向是善於這麼做的。

「我……殺了他……」

春野櫻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只覺得上面沾滿了鮮血。

忍者學校教科書上所提及的保護弱者，不殺戮平民的條例她今日全部都打破了。春野櫻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瞬間崩塌。

「我……殺了他……」

春野櫻心頭只有這一句話。

「忍者大人救命啊！」

「救救我們！」

「啊啊啊啊！」

「別求她！他們忍者就是希望我們死在這裡！他們怎麼會保護我們！」

耳畔的哭求聲統統模糊了，遠去了，只聽得上方蒲野的一聲怒喊，如平地驚雷助她回神。

「春野櫻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春野櫻猛然抬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脆弱地坐到了地上，她爬起來，一個感染者已經率先來到她面前。

腳有些麻了，她掏出一把苦無，還未出手，只聽見「嗖」的一聲，那個率先逼近的感染者就被身後飛來的手中劍擊中，踉蹌著倒下，春野櫻上前毫不猶豫地補了刀，將後者的頭顱一把割下。

圓滾滾，死不瞑目的人頭落地，駭得平民更往她面前蜷縮了些，春野櫻站到他們前面，突然看見那幾個穿著忍者服飾的感染者赫然襲來。

春野櫻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不行，不可以在這裡死戰到底……被感染的人太多，如果死戰，只會陷入僵局最後死路一條，但，如果放他們出去……

不可以！未經過檢查，絕不允許這種病毒有一絲傳出去的可能！而醫院這裡的動靜不可能無人注意到，很快……很快！火影大人就會來救他們了。只需要……再堅持一會會。

「嗖嗖嗖！」

蒲野在二樓，仍然支援著她，但是春野櫻眼中卻看到了別的什麼。

「蒲野！！小心背後！閃開！」

春野櫻用盡全身力氣喊，蒲野在樓上感覺到不對，一扭頭，正好被一個變異的感染者以手穿入胸膛。

「不！！！！」

感染者穿著忍者的衣服，頭上是木葉的護額，雙手變異成醜陋的利爪，上面沾著暗紅色粘稠的血液。

它一把將陷入蒲野胸口內部的利爪掏出，指尖蹭了蹭，連帶著血淋淋的心臟。

蒲野幾乎連一個字都未發出來就悄然死去了，屍體從二樓跌到一樓，隨著沉悶一聲響，被一擁而至的感染者撲上去啃食。

「不……蒲野！怎麼會這樣……」

春野櫻睜大眼睛，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眼眶滑落。她咬牙握住苦無，穿透了前方一個感染者的胸膛，怒吼道：「混蛋！我和你們拼了！！」

她身後的平民利用她爭取的短暫時間又開始撞門。

「放我們出去！」

「外面有人嗎？」

「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

感染者們一擁而上，其中兩個一左一右撲上來將她撞倒，強大的力度讓她徑直飛出去撞到身後的牆壁上，然後下一秒春野櫻弱小的身軀被感染人群吞沒，連一絲掙扎也無。在最後的最後，她好像聽到了鳴人的聲音。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春野櫻只覺得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咬上手臂，然後就是極致的寒冷和混亂。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的是……鳴人的聲音啊。

「鳴人……佐助君……爸爸媽媽……卡卡西老師……再見了啊。」

春野櫻閉上了眼睛，徹底被黑暗吞噬。

……

醫院外，一門之隔。

根部忍者們冷漠地無視裡面傳出來的一系列動靜，求饒聲也好，哭喊聲也罷。

他們將醫院隔離出一個安全的距離，外面都是看熱鬧的群眾，疑惑地在外指指點點，笑著談論猜測著，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大概是……有什麼倒霉間諜落網了吧？」

「會不會是綱手大人出事了？」

「到底怎麼了呀。」

他們有幸未經歷過黑暗，是因為有人替他們被黑暗吞噬。

鳴人撥開人群，心中預感愈發不詳。

「春野櫻！春野櫻！」他大聲喊著，然後被一個根部忍者擋住去路。

「幹嘛擋住我啊？櫻醬還在醫院裡面。」

忍者沒有說話，沉默地攔住他。

鳴人的心沉了下去，「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為什麼要……隔離所有人！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鳴人，冷靜些。」

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鳴人向後看去，看見一張蒼白的臉。

那個人身上帶著佐助的影子，有一瞬間鳴人以為他看見了佐助。

……不是佐助。

佐井走上前，露出一個假笑。

「還記得我嗎，我們曾經見過。」

鳴人有些疑惑：「你是……」

「叫我佐井就好。」佐井說道，「我是你未來的隊友，以後，多多指教了。」

鳴人的拳緩緩攥緊，他沉聲道：「我現在沒有興趣聽這些——櫻醬還在醫院裡面。」

「啊，她在醫院裡面啊？」佐井假笑著說，「那還真是抱歉了，因為團藏大人下了命令。」

鳴人睜大眼，聽見他後面一句話——

「守在外面，醫院裡面的，不論是誰，出來一個就殺一個，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