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歐派的偷襲

「沒錯，」黑崎的眼神裡帶著認真，「也許是我僥倖逃過了一劫，但是這種事誰又說得准呢？和高尾君繼續接觸過多的話保不齊這種舊賬又會被那個存在發現，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

「可以問一下嗎？」我看著黑崎問道，「黑崎你為什麼對於成為神這種事這麼執著？」

「不是說過了嗎？成為神就必須盡善盡美地工作，不是我想不幹就能不幹的，而且不幹可是會有很重的懲罰的。」

「只是害怕被懲罰而已嗎？」

黑崎愣了一下，突然把視線瞟到了別的地方。

「這個和高尾君無關，說到底高尾君是個普通人，也不相信神，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必要，同作為神的我扯上關係呢？」

黑崎越是隱瞞我就越知道，成為神一定是有什麼好處的，不然誰會幹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只不過她一直在強調工作的義務卻完全不把獎勵的東西告訴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不過，身為普通人的我似乎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的理由，因為我根本不是神忠實的信徒，神就算想得到什麼獎賞也沒有告知我的義務。

對，我和成為神的黑崎同學只是因為機緣巧合攪在了一起，除去這些，我們恐怕連一般要好的同班同學關係都算不上。

「我知道了，今天是我腦子發熱做了多餘的事了……先走了，黑崎。」

我向著黑崎擺了擺手，告別了古典文學部，至於黑崎是個什麼表情我沒有去關注。

走在遠離舊教學樓的路上，我的表情顯得十分平靜，對，十分平靜，我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那個性格惡劣取名沒有水準的空間神有什麼好讓我在意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嗎？

要是我真的如她所說可以擺脫神的控制的話，我何必不去撞撞大運偶遇一下願望之神呢？說不定還能以此要挾她實現我幾個願望，不是比黑崎這種一點不實用的神更好嗎？

「糟了，剛才急著跑過來，書包沒拿。」我自顧自鬧著奇怪的彆扭，才想起來把自己的包遺留在了教室里，不得已，我只能重新爬上班級所在的新教學樓去取回我的包。

這都是黑崎的錯。

終於，我爬到自己教室所在的四層走廊了，但是當氣喘吁吁的我邁步朝著教室大門走去之時，卻突然感覺像是踏進了另一個世界一樣，眼前的走廊變得昏暗，聲音也靜得可怕。

「喂，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是怎麼回事？」

因為昨天剛剛經歷過一次，我對這種場景記憶猶新—這不就是黑崎所謂的神的領域嗎？

「黑崎小姐，你又在哪裡作法了嗎？」我對著這條詭異的走廊大聲地喊了一句，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奇怪了，難道不是黑崎？這麼說來我的附近好像也沒看到那些令人害怕的裂縫，這個空間只是看起來和昨天的有些相似而已。

「啊嘞，高尾同學，又是你啊。」

正在我疑惑之時，我的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女聲，這個聲音雖然柔耳熟，但不是黑崎的。我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身影。嗯，果然不是黑崎，這個歐派的寬廣程度已經是頂級了，明顯不是她的配置……不對，我在看些什麼，這種時候看的應該是樣貌才對。

但是當我向上移動視線想要看清這個女生的臉時，眼睛里卻像纏了黑色的棉絮一樣模糊得不行。

「你是誰？為什麼要說『又』?」

「高尾同學果然有些問題呢，之前就覺得我的手段對你好像不是很起作用，雖然各方面考量起來，你的確是個普通人。」

「怎麼感覺你讓我想起了什麼很火大的話。」

這個女生無視了我的提問自顧自說著什麼。

「沒辦法了，只能麻煩高尾同學再睡一覺了。」

「睡一覺……」

話沒說完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連歐派都看不見了，緊接著我的意識馬上模糊了起來，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倒在了地上，大腦就開始當機了……

「啊，中路，打野的怎麼還不來！」

伴隨著一聲大喊，我從冗長的夢境里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一個人坐在夕陽之下的教室里。

「啊，我在教室里睡過去了嗎？」

感覺有些違和感，可是我又說不上哪裡不對，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放學后的教室睡著……哦，好像之前也有過一次，不過是在保健室里。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錶。

「居然睡了將近四十分鐘嗎……」

抹了抹嘴角邊的口水，我把桌上的《冰火兩重天之歌》塞進了書包里，背著它踏上了放學回家的路途。

儘管睡了很久，不過對於無聊的我的人生來說也只不過是短暫的消遣而已，跟坐著看幾眼小說或者和栗田侃大山沒有多大區別。我的記憶里隱隱有個身影，但是卻沒有辦法想起她具體的樣貌，也許不是什麼重要的傢伙吧。

……

第二天，一到中午，栗田便興奮地跑了過來。

「高尾，咱們的密室見。」

說是密室，實際就是男廁所的最後一間的隔間而已，栗田把我和他自己鎖在了隔間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個紙公文袋。

「什麼東西？」

「補償啊，補償，我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還明知故問。」

栗田看著我一臉疑惑的表情覺得相當不爽，但是他還是馬上興高采烈地拆開了公文袋，從裡面掏出了一本雜誌。

「噫，這不是成人雜誌嗎！」

「噓，這種東西看就知道了，小聲點。」

「你拿這個幹嘛？」

「翻到69頁。」

我看了一眼栗田，遵照著他的指示把雜誌翻到了69頁，上面赫然畫著一個整版的泳裝銀髮美女。

「怎麼樣？」

「你問我怎麼樣也……不就是個很好看的寫真偶像嗎？」

「不對不對，重點錯了，你不覺得她很像某個人嗎？」

「某個人？」

我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雜誌上的美女，可是還是沒有聯想到栗田所說的「某個人」。看我想了半天，栗田揉著腦袋急躁了起來。

「我說的是黑崎醬啊，黑崎醬，雖然歐派的尺寸對不上就是了。」

「黑……崎?」

「喂，你裝什麼傻啊?」

栗田以為我在裝傻充愣，變得十分不耐煩，他突然二話不說把我從男廁所重新拉回了教室里，將我擺在了幾個女生齊刷刷的視線之下；她們之中坐著一個銀髮少女，看起來真的和栗田讓我看的寫真偶像有些相似。

咦?我們班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女生，話說這不就是我的座位後面嗎？

「新來的轉校生嗎？」我指著她向栗田問道。

雖然周圍的幾個女生我認識，都是同班同學，不過這個銀髮女生我完全沒有印象。

「新你個頭啊，我們可都一起讀了一年多的書了啊，你腦子是讓銼刀給挫過了嗎。」

「誒？」

栗田望著我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瞪起了大小眼，不只是栗田，原本坐在座位上吃著三明治的銀髮少女和她的夥伴們也聽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別開玩笑了，如果你說的什麼補償是這種整蠱的話我可開心不起來，我知道今天是愚人節。」

嗯，還好出門看過日曆，我知道今天是四月一號。估計栗田是說通了班級里的同學把一個別班的女生當做熟人安插在我們班裡，想讓我以為我自己失憶了，哼哼，我是不會上當的。

「不是啦，雖然今天真的是愚人節，可是我是打算用其他手段耍你的，不是用這個。」

「啊，原來你還有其他手段。」

「不是……你最近是真的有些問題啊，高尾，不看看醫生嗎？」

「你才有問題，我肚子餓著呢，沒其他事的話我要去食堂了。」

我有些生氣地把雜誌塞回了栗田的手裡，不顧他的阻攔向著教室外走去，背後還傳來那群女生的私語。

「你和高尾怎麼了，黑崎？」

「不知道……」

「嘿嘿，小情侶吵架了吧？」

「才不是呢！我什麼時候和他是情侶了?」

呵，演得還真像那麼回事，但是這種演技是騙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