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想要束縛那個人的心情
森沐是真的服氣。
在國外做商人這麼多年,什麼難纏的人沒碰過?
但唯獨江家家主這種執拗的人她真是頭一次見。
所謂聯姻為了什麼?不就是借著小輩把兩個原本只靠著一些商業來往或者更平淡關係的家族系在一根帶上嗎?
說白了就是靠著親密的婚姻來尋求更深層的合作,來拿到理由可以深入合作。
「你以為,我女兒的事情是利益能解決的?」
江爸眉毛都擰成一團了。
「我想我已經闡明過我的身份了,我也沒開玩笑,只要你點頭,我可以給你足夠多的利益。」
儘管已經被拒絕過一次,森沐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我聽說您想在中東那邊開展一些生意對吧?如果您能答應我的要求,幫助我,我想我可以——」
「我說了,不可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爸強硬打斷了。
「你以為,我缺錢?缺權?」
「···」
說實話,森沐已經很多年沒被人用這種態度和語氣說話了。
「我告訴你,林皓那小子,這輩子都別想從我們江家摘出去。」
無比強硬且帶著憤怒的語氣。
作為一個上位者,露出帶著強烈自己情緒的話語是非常不理智的。
「···」
但是森沐好像又能從中得到一些和自己相同的情緒,那種為了誰憤怒、擔憂,並且在幕後做著一些可能會被那個被擔憂的人討厭的事情的那種情緒。
「我可以見見您的女兒嗎?」
森沐開始覺得,一開始就見錯人了。
「有那個必要嗎?我女兒可不會談生意,怎麼?現在的商人正面行不通就開始從小孩子入手了?」
「以林皓乾媽的身份。」
「乾媽?」
江爸重新掃視了一遍森沐,然後笑了。
「我說怎麼會大清早的來找我談生意,原來是這麼回事。」
「···」
「但是不行,我女兒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他還是保持拒絕態度。
「爸,我想和阿姨聊聊。」
「···」
但是這種斬釘截鐵的態度在江傲珊面前真的不頂用。
「爸爸,不要跟過來。」
「···」
江爸苦笑著站在原地。
旋即又釋然了,希望這個精明的女人能說點有用的話吧。
而森沐,是被帶到了江家一個小花園裡。
這裡盛開著顏色各異的花,爭相散發出沁人心扉的清香。
「很漂亮的地方。」
森沐由衷稱讚道。
「您是安心同學的母親對吧?」
可是江傲珊一點也沒想說多餘話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說自己想說的。
「是。」
森沐點點頭,再次打量了一遍江傲珊。
柔順的長發,不輸於自家笨女兒的容顏。
如林璐所說,確確實實是一個不可多見的已經長成大半的美人坯子。
「阿姨,為什麼安心同學要離開呢?」
「那···是有相當深厚的理由。」
「我開始討厭您的女兒了。」
「是嗎?」
森沐稍微詫異一下,便微笑著問:「我可以聽聽理由嗎?」
「明明已經得到了,但是又不珍惜,隨意的踐踏別人想要的卻又得不到的。」
「有這麼過分?」
「有這麼過分。」
江傲珊回頭筆直的凝視著森沐,說:「阿姨,你認為喜歡是什麼?」
「我可是···確實,確確實實有好久沒被人詢問這種年輕的問題了。」
森沐保持著微笑,但是思緒稍微有些懷念,說:「我認為是不求回報的好意,僅此而已。」
「我···大概也和阿姨一樣吧。」
江傲珊微微翹起嘴角,露出帶著複雜的情緒的表情,說:「喜歡是一個暴力的詞語。」
「為什麼?」
「像是『喜歡這樣的你』什麼的,不就是『你若不再是這樣便不會再喜歡你了』這個意思嗎?」
「···也算是有這種意思。」
「喜歡是用來束縛的詞語,所以不擁有喜歡的他,只是朋友的他在我眼裡是最溫柔的。」
「···」
森沐開始當安靜的傾聽者。
「實際上,他在那之前真的很溫柔,,無論怎麼樣都會包容我,一味的幫助我,哪怕是超出朋友以外的事情。」
江傲珊平靜的說:「而人一旦知曉了這種舒適,就再也無法變回孤身一人了。」
「你···決定了嗎?」
森沐抿起嘴。
「我決定了,我喜歡林皓同學,這是一種束縛的話語。」
「嗯。」
「但是,我希望他保持這樣就好,一定不要喜歡上我,我喜歡不喜歡我的他,我憧憬以前那種溫柔的他。」
「可你已經改變過了吧,挑出過束縛的話。」
「阿姨,我希望林皓能獲得幸福。」
江傲珊露出柔和的笑容,用極致開朗的語氣說:「婚約的事情,只要在那之前,林皓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回到以前那種狀態,我都可以的。」
「你···」
說實話,森沐有些被她現在的笑刺痛了。
「所以,我這樣說了的話,到最後林皓還是沒能做出選擇,而被我束縛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哦?」
江傲珊保持著笑,說:「因為那是不得已的,這樣說的話阿姨你也無話可說了吧?」
「嗯,確實無話可說。」
「父親那邊的事,我可以很好的解決的,但是希望阿姨督促林皓快些。」
江傲珊稍稍吸了吸鼻子,說:「畢竟,就算是沒頭腦的我做了這麼大的決定,也會擅自去期待什麼畫面,那種事情很讓人難熬的。」
「謝謝。」
森沐道了聲謝,沉默了一下問:「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小子嗎?」
「那不是自然的嗎?」
早在系統之前,就已經有聯繫了。
那是被偶然撞見cos,然後被發現真實的自己,然後既開心又擔心暴露,又憧憬著能和接受真實的自己的他聊天的時候。
但是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只是一邊當著大家心目中的高冷部長,一邊偷偷的注視著偶爾會傳遞過來目光的他而已。
而系統,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心情才找上自己的。
現在系統消失了,事情也被強行挑明了,心情也毫無疑問徹底的暴露出來了,也被拒絕了。
但是這樣的話···
不管是接下來會怎樣,至少自己真的能變得坦率了,能做回一個普通的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而做自己的人生活下去了。
只是···
希望將自己變成這樣的坦率的那個人,也能繼續留下來傾聽比坦率還要更坦率的心情——想要束縛那個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