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鐵面王爺
軒轅朔回了姑蘇，因為屢次有功，王爺的位分上又是加了幾分，地位直追東宮，不過軒轅明與他是同胞兄弟，倒是不甚在意，當軒轅明重用軒轅朔的時候，那些大臣便知曉了，這兩兄弟的關係恐怕並不如傳聞中那般尷尬，反而是固若金湯。
子衿依舊住在將軍府里，軒轅朔沒有說要來接她回去，子衿自然也樂得安詳，每日里逗一逗孩子，倒也樂在其中。東籬還是有些許良心，走之前留給子衿一盒靈藥，要她交給王氏日夜溫水送服，王氏的病是好不了的，就算是這靈藥也只能堪堪撐上一年而已。子衿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緊，收起那靈藥，待到軒轅朔被派出去巡查的時候去了一趟東宮，把這葯交給了王氏。
王氏抱著孩子，素凈的雲錦衣衫，低調卻不失高雅，身子雖然差，卻依然堅持著梳洗打扮，一身光潔，除去那如何也掩不去的病容，倒看不出這是一個將死之人。
子衿微微行了禮，王氏見了子衿來了，自然是笑逐顏開，對著子衿一笑，低頭對著懷裡的娃娃道：「看哪，你宜娘來了。」子衿自然知道王氏並未放棄把孩子交給自己照顧的打算，也沒有反駁，只是規矩地行了禮，王氏卻是和善得很，直叫一旁的嬤嬤賜座。
子衿堪堪坐下，外面便烏泱泱來了一堆人，為首的便是林鳳箏，梳著高高的髮髻，眉眼上挑，與她的姐姐林鳳簫一樣，是個美人坯子，林鳳箏看了一眼子衿，眼裡不動聲色劃過一抹得意的笑。
聽聞慕容子衿是秦王即將下堂的妻子，在娘家待了許久，只是等一封休書罷了，與這台上坐著的病懨懨的人可不就是一樣的？遲早都是要下堂的！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請姐姐的安，」微微行了禮，林鳳箏瞥了一眼子衿，臉上的笑意更甚，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讓她們林家顏面盡失，如今你可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了，也別怪我捧高踩低了。想當初你得勢的時候不也沒有將我們林家放在眼裡么？
這般想著林鳳箏對著子衿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聽聞郡主最近在將軍府歇息，倒也是奇怪，怎麼王爺也不攔著呢？」她一開口便挾槍帶棍的，一開口便是一句郡主，雖然子衿也不稀罕那什麼王妃，不過被人當著面諷刺她不還回去那可不是她慕容子衿了。
「我家王爺心繫社稷，哪裡有空管我這小事？倒是你，得虧是個側妃，不然現在也沒那個時間在我跟前嚼舌根。」王氏對這林鳳箏也是喜歡不起來的，不過礙於正室的體統與顏面，每次都得擔待點，現如今子衿親自開口幫她教訓她，她也樂得其成。
「呵，郡主還真如當初一般伶牙俐齒。」林鳳箏幽怨地瞪著子衿。
子衿悠閑地擺弄著手裡的蓋碗茶，「我伶牙俐齒與否倒是不知，不過你的確是沒個規矩。王姐姐，你說是不是？」子衿將話拋給王氏，受了這樣久的氣，也讓她親口罵一罵這林鳳箏，解一解氣也是好的。
王氏將手中的孩子交給乳娘，乳娘抱了孩子下去，王氏這才拂了拂衣衫，正聲道：「秦王妃說得自然是不錯的，哪裡有惡人先告狀的道理？你且回去，好好想想今日到底錯在哪裡，若是想不出，今晚也別用膳了。」林鳳箏還欲再說，但是看著王氏嚴肅的神情卻也不敢再提，起身回去了。
雖然心裡對王氏諸多不服，但是王氏卻是跟著太子一起共患難的，這個功勞任是誰也抹不去的，更何況還為太子添了嫡子，地位本就固若金湯，更何況因為這些年的勞累落下了病根，誰明面上找王氏的不痛快，那可不就是找死么？
今日她就忍了，呵，御醫也說了王氏活不過這個冬日，過不了多久了。小殿下那樣小，這東宮目前也就只有她一個側妃，這小殿下也只有過繼給她的，日後太子登基，這中宮之位更是非自己莫屬。
想到這裡，林鳳箏嘴角劃過一抹笑，今日就姑且原諒她吧。
待到林鳳簫走了之後，子衿這才將懷裡的葯遞給王氏，告訴她日夜溫水送服，可保她一年無虞。至於一年之後......子衿沒有說，王氏心裡自然也明白。
不過現在對於王氏，一天就彌足珍貴了，更何況是一年了，那時候她的孩兒，也能在地上到處跑了吧。
「謝謝。」王氏對著子衿道。
子衿只是笑笑，起身告辭。
「子衿，」王氏叫住她，「你與阿朔......」
「沒什麼，就這樣吧。」王氏轉念一想，拉著子衿在塌前坐下，「今日就當我與你交個底吧，你也知你與阿朔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夫妻，凡是自然沒有那般隨性，你這一走，他一個做王爺的也拉不下臉，你就擔待些，先回去，免得他們看了我們皇家的笑話。」
子衿還欲開口，王氏讓四下的人退下，對子衿道：「你也知有多少人家的小姐想要嫁進秦王府，你這一不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你呢。更何況再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我估摸著，你如若再不回去，不說阿朔，就是太子，也要給他尋一個女子。」
子衿聽了這話，心裡還是有些動搖，心裡再是過不去那個坎兒，但是到底是舍不下這段感情的，回了王氏一句她會好好想想的便回去了。
子衿正想著如何找個台階下去，卻傳來了一個讓子衿頗為震驚的消息。
「王妃，大事不好了，剛剛傳來了消息，說要剝奪將軍的所有功勞，還要，還要，流放......」海棠說完消息，上氣不接下氣，子衿卻是愣住了，為何？父親就算是曾經功高震主，但是現在卻也已經卸甲歸田了。
爹那身子大不如前，要流放他，不就是要他的命嗎！
「消息屬實？」
「剛剛聽管家說的，旨意是今早下的，將軍不肯王妃知道，一直瞞著。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和我說的。」
子衿揉了揉吃痛的頭，「這令，是出自誰手？」
「聖旨。」
聖旨？現在的成皇還能親自發出旨意么？就算能，那阿朔一定知情，但是他卻對此閉口不提。
「海棠，更衣，我們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