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離開既是永別

蘇瑪利想要繼續向沉翦發動攻擊，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用不出能量，不管是暗能量還是虛空能量。彷彿自己與宇宙的一切都失去了聯繫似的。

沉翦的手指對著蘇瑪利一點，蘇瑪利白色的眼睛中頓時光芒大放，無數的光點從光芒中出現飛到了蘇瑪利的上方，這些正是所有的智慧生命被融合了思想。

宇宙中的智慧生命數量多到難以置信，足足有了數十天才將所有的思想完好地提取了出來，有了這些加上沉翦的能力，將宇宙重啟至幾百年之前。

沉翦閉上眼睛，努力地感受著整個宇宙帶給他的共鳴，此時的宇宙的黑暗均已化為了光芒，處於了一種絕對光明的狀態。當沉翦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事務都開始朝著正常的狀態變化著。接下來，沉翦就要恢復這一切了。這裡是太陽系的舊址，從周圍的宇宙空間上還能看到些許漂浮著的瓦礫和飛船殘骸，似乎蘇瑪利是在這裡與其他文明展開決戰的，這麼說來，地球文明肯定也比自己印象中強大了不少吧。只是自己做完這一件事之後，也許就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從類星體中醒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似乎在告訴自己，自己這個宇宙中的一切，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咳咳咳……」這時幾聲咳嗽打斷了沉翦思緒，他轉身，看到了蘇瑪利剛剛掙扎著站了起來，此時的他面色枯黃，狀態差的很。

後者也發現了沉翦在看著他，他扶著隕石旁邊的凸起，站直身子咬牙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要我怎樣都隨你吧！」

「你想要怎樣呢，」沉翦嘆氣說，「你不信我，犧牲了這麼多，值得嗎？」

「值？」蘇瑪利自嘲地搖了搖頭，說：「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重要的是，我相信什麼。我沒辦法相信你這樣年輕的一個毛頭小子，只能相信自己。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倒是我失算了，但我不認為你是對的！」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沉翦走向蘇瑪利說：「涼冰有句話說對了，就算有些事就算看著可笑聽著可恨，可仍然不得不去做……」

走到蘇瑪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二我在奇點中，看到了太多文明的興衰榮辱，你做的沒有錯。」

「你……」蘇瑪利愣了愣，自己這是被沉翦認可了？而且對方還是自己沒辦法相信的一個人。

「可是我就一定是錯的嗎，非黑即白這個理論，你應該有想過吧？」

「當然，只是……」

「只是你不信我，」沉翦抬手說，「其實也難怪，一開始我也不信我自己，當神聖凱莎說宇宙文明樹的興亡依託於我的身上事我也愣了。說起來我也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將我吸入黑洞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踏入黑洞，如果不進去，宇宙的奧秘我根本無從探查。」

「呵呵呵……好吧，到頭來，我做了這麼多，終究是一場笑話，鶴熙沒了，天使們也沒了，整個宇宙的文明都被我……」蘇瑪利看著自己的雙手說，「我到底做了什麼？」

「也並不是好哦無意義呢，也許對我來說，正是一場契機，」沉翦笑著說，「你就在這裡，看好吧。」

「你不殺我？」蘇瑪利愣住了。

「殺你頂屁用，」沉翦大笑著留下了這句話，便飛到了不遠處。

沉翦環顧四周，看著無邊無際的宇宙，一種滄桑感湧上心頭，他抬手便是上千億顆恆星出現，緊接著，以自己為中心，數不盡的恆星向著沉翦飛去。一顆又一顆的恆星匯聚，原子坍塌至原子核再繼續壓縮，直到成為黑洞。周圍仍然有很多的恆星出現著，無窮無盡的恆星在一起凝聚后也形成了極為恐怖的引力，直到這引力足以前車整個宇宙的時候，沉翦才停下恆星的匯聚。

「你在幹什麼？」蘇瑪利看著如此浩瀚的工程，不懂沉翦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建造巨引源，加大宇宙中的引力，」沉翦說完，一推手，巨大的黑洞頓時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這……」

「我將它放在了另一個空間隱藏了起來，但引力還存在，這樣一來，整個宇宙都會因為引力而與我有所聯繫，方便我將宇宙的狀態調整至以前。要知道，時空倒流的概念，不僅僅是一個星球而已，它可以小到一直螞蟻，大到整個宇宙。只有將光能、暗能、引力結合到一切，我可以更精確地復原以前的樣子，到每一隻螞蟻，每一個人，」沉翦說完，扭過頭對蘇瑪利說，「你現在不相信我沒有關係，以後你會相信的，因為……除了我，你們別無選擇。」

緊接著蘇瑪利感覺到眼前一片強光湧現，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鶴熙完好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鶴熙！？」蘇瑪利不敢置信，他明明看到鶴熙的身體被吸入了黑洞中。

鶴熙冷哼了一聲，上前一步給了蘇瑪利一巴掌，氣憤地說：「反了你了還！」

蕾娜不知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她在那黑棺之中被蘇瑪利剝離了意識，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還在內心期盼著沉翦能夠再次拯救她，或者她們。

「我在哪……」

「你在我的精神位面，」熟悉的聲音傳來。

「精神位面？」蕾娜皺了皺眉頭，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說：「天道星系怎麼樣了，沉翦回來了沒有？」

「你自己睜開眼睛看呀，」對方平靜地回答說。

蕾娜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是夢嗎？」蕾娜的眼角濕潤了。

「你覺得呢？」沉翦笑道。

「肯定不是，什麼夢，能這麼美好呢？」蕾娜說完，便緊緊地抱住沉翦。

「當然不是了，」沉翦也不禁感動地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蕾娜哽咽著說：「只要你回來了，就一切都來得及，不晚……」

「我也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只不過我沒想的是，來得這麼快……」沉翦鬆開蕾娜臉色悲傷地說。

在他們周圍，彥、葛小倫、薔薇和卡爾等人依次出現，朱庇特緊緊護住茜菈和迦璃婭，而哲也一臉懵逼地看著以前的場景，不明所以。

「都結束了？」彥先反應了過來，「沉翦你……」彥看到沉翦與蕾娜相擁時，心裡一陣酸楚，可是她卻不能在這些人面前表露出來。

「你們本來，是都被蘇瑪利將思想融合了，我將這些意識解放了出來，重啟了整個宇宙，等你們從這裡出去的時候，一切都會是你們想要的那個樣子，」沉翦看著眾人，淡淡地說。

「重啟宇宙？哥們兒牛逼啊！」趙信不敢置信地說。

「只是，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朱庇特不解的問道，這也是所有人的問題。

「我現在，想要見到的人，都會來到這裡，」沉翦向彥身旁的天使晗笑了笑，說：「之後我不在的日子，宇宙中的文明，就拜託各位了。」

「原來是這樣，」朱比他點頭說，「還請放心，天宮的政策已經相對溫和了許多，在很多的方面已經與梅洛沒有太大的衝突，就算有了矛盾，也是優先考慮談判的。」

「如此，最好，」沉翦點頭說。

蕾娜說：「鴻鈞聯盟也如你所願。可是你說的，你不在的日子是什麼意思？你要去哪？去多久？」

「對呀，你是要去幹什麼？」葛小倫一眾人也問道。

沉翦嘆了口氣，說：「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去多久。也許去了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我重啟了整個宇宙，已經嚴重違反了宇宙的法則，冥冥之中我感覺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召喚，它提醒著我，我得走了。否則宇宙的文明會再一次被它的法則所碾碎，在宇宙的運行面前，文明又算的上什麼呢？」

「不走不行嗎，」蕾娜緊緊攥住沉翦的手，楚楚可憐地問：「我們回家吧。」

沉翦的心好像突然被揪了一把，他扭頭愛憐地看向蕾娜說：「這件事，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呢。既然要保護整個宇宙的文明長存，我就必需要到更高的位面去，才可以做到。屆時……我們對宇宙的理解，就完全不同了……」

蕾娜垂下了眼眸，既如此，那確實沒有辦法了啊。她畢竟是烈陽星的皇帝，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該怎樣做她清清楚楚。

「就這樣走了嗎，」彥嘆了一口氣，「我早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有意料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誰能想到呢，」沉翦無奈地說著，「還有一些事情，我要交代清楚，葛小倫，太陽系已經被我做成了宇宙的中心，一切的物質今後都會圍繞太陽系轉動，但並不影響生命的生存。不過你一定要保護好那裡，雖然我開闢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但並不是沒有辦法打破這層空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葛小倫點頭說，「乾坤資料庫在處理數據的同時，也是強大的武器和軍事要塞，我會將它們全部部署到太陽系。」

「好，那你們去吧，保重……」沉翦一揮手，葛小倫等人統統化成了一道光，消失在了這裡。

這裡只剩下了五個人，除了沉翦和蕾娜之外，還有彥、天使晗和哲。

「老師……」沉翦看著彥，認真地說：「今後無論到了哪裡，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記住您，只是我可能沒有辦法，再幫您更多了。」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說實話，我這個老師當得還是很不稱職呢，太多的心思花在了治理天城上，讓你走了這麼多的彎路，」彥知道，現在的沉翦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任何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指點他了。

「可您是一位合格的天使之王，我走後，小晗就拜託你了，她是我現在，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沉翦請求說。

「放心，我會保護她的，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彥認真地點頭說道。

「拜託了，」沉翦向彥微微鞠躬說，起身後，他看向一旁神色複雜的哲。

「至於你，和我一樣身為宇宙雙子基因的持有者，我將賜予你無上的神力但同時也會伴隨著無盡的磨難讓你去贖罪，你願意嗎？」沉翦的聲音變得冰冷了起來，讓哲的心頭一顫，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頓時席捲了全身。

定了定神，哲點頭說：「可以，如果這些苦難能夠讓我心安理得地活下去的話。」

「宇宙之中，黑暗和光明伴隨而生，可是總有光明照不到的角落，我將光明留給你，黑暗我來帶走……我守護了現在，未來還需要一同努力，」沉翦抬起手，指尖輕輕地觸碰到了哲的額頭，頓時哲便感覺到了一種神奇的力量包裹住了全身，並且伴隨著一些滄桑的記憶流入了自己的腦海里。

這些記憶，是沉翦在黑洞中的所見，不知多少萬億年的星辰運行和孤寂。

哲猛地睜開眼睛，捂著胸口說：「這種感覺……很奇怪，該怎麼描述才好……」

「無奈、孤獨，」沉翦說，「但這畢竟都是我的記憶，你並不能全部體會到。鑒於人世間的善惡苦難你已經悉數看遍，那我便將你封印至黑洞之中。你的意識將會保留下去，伴隨著孤獨，在黑洞中度過十萬年，當你出來之後，你的精神將會變得無比強大，宇宙間將會度過一千年！」

「明白了，」哲看了彥一眼，說：「姐姐，我去了，我不在的時間裡，還請您保重。」

「去吧，」彥面無表情地說，但心裡卻是擔心的很。一個人在一個沒有光明儘是黑暗的黑洞中孤獨地呆上一萬年，那會變成什麼樣子？

沉翦向哲招了招手，將他送入了他親手創造的巨引源之中。

「既如此，老師，你們也離開吧，」沉翦說，「告辭了！」

沉翦說完，彥和王晗也化成了光芒消失在了這裡。頓時，這裡便只剩下蕾娜和沉翦。

兩人沉默良久，沉翦沉重地開口道：「後悔嗎？」

蕾娜抱緊了沉翦的胳膊，用力地搖了搖頭。

「我會離開，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我們雖有夫妻之名，卻未有夫妻之實，如果在之後你有中意的人，再後悔也不遲，」沉翦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蕾娜卻能聽出其中蘊含的無奈和悲憤。

「不會的，」蕾娜突然吻住了沉翦的嘴唇，熱烈的擁吻之後，蕾娜說道：「我說過永遠，那就是永遠，多少億年都不會變了。誰會有你那麼好呢？我們都可以捨棄生物本能的慾望，對於性也是如此。當這一慾望消失之後，只有愛，才是永恆的！」

「只是之後，苦了你了……」沉翦將蕾娜擁入懷中，溫暖的懷抱讓長期精神緊繃的蕾娜也放下了心來，安安穩穩地躺在了他的懷抱中，不知不覺地便睡著了。

蕾娜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就躺在龍床之上，外面士兵巡邏的聲音很小，卻讓她有些恍惚。

當她坐起來之後，她才意識到，沉翦永遠地離開了。

「陛下，燕楓將軍求見！」屏風一頭的女侍衛彙報說道。

「讓他進來吧，」蕾娜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侍衛說：「另外吩咐下去，我準備去地球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