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有些心酸
眾人眼中的吃驚，宋采藍即便不看也能想象出是什麼場景。
自己真是有夠粗心的，這麼大的事兒竟能這樣就忘了。
「這位大娘，不知你是替誰上門提親呢？」
這媒婆上來只說是想替人向宋家大女兒提親，但還未說是替誰來的。
宋采螢眼尖，一見這媒婆打扮氣場，便知來路不凡。
在趙氏耳邊低語道，「娘，莫非是秦大哥？」
趙氏一驚，秦睿前天才來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上門提親，先前也沒知會一聲啊？
可是轉念一想，秦睿來的那日也沒說什麼事情，只是同大丫待了會兒。
再想起大丫房中那些小玩意兒，趙氏心裡頓時明白過來。
「不知讓您來的那位大人可是……」
張媒婆一笑，嘴邊一顆痣便正好落在酒窩的位置，看著甚是有趣。
「夫人猜的不錯，正是新晉護國將軍秦大將軍。」
趙氏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捏了把汗。
她雖一直都看好秦睿和自家姑娘，可到底他如今身份不同了，自家不過是平民一個，怎麼當得起這樣的婚事。
「這……你確定嗎？」
那媒婆見趙氏這反映，只當她是被嚇到了。
也確實，依秦將軍的身份，上她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門第提親，還是她做了這麼多年媒婆頭一次見著。
雖說心裡不明白為什麼，可既然收了銀子，事情自然要給人辦的體面。
「瞧您說的，我張媒婆做媒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搞錯過，夫人吶，您就別懷疑了！」
不過這媒婆確實是個知禮數的，說話做事十分周到，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低看了的意思。
笑眯眯地走過去拉著趙氏道，「夫人吶，將軍可是極重視小姐的，自打那日回府便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如今正在家中準備聘禮，聽下人們說，將軍怕有什麼差錯，一直從旁盯著，就怕漏了什麼。「
趙氏被她這麼挎著，竟也沒覺得不自然，只是看著宋采藍，想聽聽她什麼意思。
只見她一臉冷靜，也不知是提前就知道了，還是被嚇得。
張媒婆注意到趙氏的小動作，忙將宋采藍也拉近話題中來。
她雖沒見過宋采藍，可一看這相貌氣質，又說了是這家的大女兒，憑她的眼神兒還能認錯不成。
「小姐，你覺得這門親事如何呀？」
張媒婆聲音纖細卻不難聽，宋采藍只覺得被人冷不丁提起了，心裡一驚。
她確實早就知道了此事，可忙著家裡的事情，方才人來了她才想起來，故而也稍稍嚇了一跳。
「我……全聽娘的。」
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采藍覺得此事還是趙氏做主更為妥當，起碼這媒婆還在這裡，面子上總要做的好看的。
不過這也不能為難趙氏，她畢竟只是個農婦，想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轉眼便成了真的，這會兒心裡的震驚不比誰少。
女兒同秦公子雖沒明說，但兩人關係擺在這裡，是否認不了的。
大丫是個有主意的，若是她覺得合適，趙氏便不會有什麼意見。
「大丫，你隨我來。」
趙氏輕輕推開張媒婆，說了兩句感謝的話，便讓她在外間稍坐片刻，她馬上就回來。
另外還交了小丫小心招待著。
張媒婆事先便知道這個情況，也幸虧秦睿提前都跟她提過醒。
張媒婆在這行做了也有幾十年了，什麼場面沒見過，所以倒也不覺得此時如何尷尬，只安靜候著。
秦將軍給的銀子可不少，做這行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上這麼闊綽的，自然不能給人辦砸了。
趙氏拉著宋采藍徑直去了裡間，兩人面對面坐著。
宋采藍雖最會撒謊，可心裡覺得還是得對趙氏誠實，便將事情都老實交代了。
「我就是知道秦公子不是個莽撞的人，必是事先得了你的同意，才會上門。」
趙氏卻不驚訝，只若有所思的道。
「娘，您不會怪我吧？」
宋采藍小心看著趙氏臉色，聲音里的試探一覽無餘。
趙氏拉過她的手，笑了笑。
「傻孩子，這是你的喜事，娘何來的責怪一說，只要你高興，娘怎麼都是開心的。」
宋采藍鼻頭一酸，眼淚便泛了上來。
「娘……」
聲音里的哭腔聽得趙氏心裡一軟，便將她摟進懷中。
「你爹走的稀里糊塗，打小你們跟著我便受盡了苦楚，如今你有了出息，娘自然盼著你能有個好歸宿，秦公子是個好人，將來也一定會是個好丈夫。」
說著，趙氏頓了頓，接著道。
「只是有一點你記著。」
「是什麼？」宋采藍問道。
趙氏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她，語氣有了些堅定，「他如今身份顯赫，你嫁過去明顯是高攀了，但記住一點，你也是娘的寶貝，若是府里誰給你氣受，或是秦公子有一日會因為這個欺負你，你只管照顧好自己，不必顧慮其他，世俗的眼光雖重要，可在娘眼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宋采藍再也忍不住了，伏在趙氏懷中輕聲啜泣。
趙氏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哄道，「好了，媒人還在外面等著呢，咱們也不能耽擱太久，那就失了禮數了。」
兩人從裡間出來的時候，宋采藍已經收拾好了心情，隻眼角微微有些濕潤，看得出來剛哭過。
張媒婆眼尖，一眼便看了出來。
嫁女兒哪有不落淚的，人之常情，她也沒必要戳破。
看兩人這樣子應該是同意了，張媒婆心裡鬆了口氣。
宋采藍以前從不輕易落淚，這次也只是因為趙氏對她發自肺腑的話，才讓她心裡覺得自己被人好生愛護著，再想想從前的生活，一時有些心酸而已。
「張媒婆，勞您久等了，這親事我同意了，你這就回信兒去吧。」
接著又從袖子里掏出方才匆忙準備的賞銀，雖然不比秦睿的多，可也絕對不少了。
絕不能叫任何人看輕了自己孩子，這點賞錢又算得了什麼。
不僅如此，宋采藍的嫁妝也絕對不能比哪個大門大戶小姐的差，必定要備上最厚實的嫁妝，她嫁過去了才不會因為身份被誰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