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氛圍

湯悅看完以後也是沒憋住笑，這個紀錄片導演的風格，還真是毒舌又詼諧，只是他這樣日常嘲諷，萬一哪天屏蔽沒到位翻車了該怎麼辦呢？

對於湯悅的這個疑惑，助理適時給出了解釋：「小悅姐，這位是真的家裡有礦，跟組就是個愛好，翻車了就回家繼承家業了。」

湯悅這下笑得更歡了，當然，她相信，同樣是家裡條件好，紀錄片導演的這種『有錢任性』的方式肯定比譚林陽更受歡迎。

下面的回復也挺有意思的[你這錦鯉不太對吧，不是只有一尊大佛么，怎麼今天又來一個，拜你怕不是要翻車。]

紀錄片導演對於自己人設的維護也是倔強的[但是又來的這個走了！那一尊大佛也不用供著了，劇組裡再也沒有其他老爺了。]

結果回復的這位再次暴擊[話別說的這麼滿吧，剛開機換人還能是提高效率，等你這一口奶下去，萬一又有誰表現失常，換和不換都尷尬。]

紀錄片導演果然被噎著了，尷尬地回了個省略號，估計這段友誼也差不多到盡頭了。

要換人，新人也不是說立馬就能找到的，所以湯悅去休息室候場的時候，伍雲珺還在，看到她來了以後那個表情是真的精彩。

湯悅甚至想去跟伍雲珺說一句，別把表情浪費在她身上了，被退貨以後想想怎麼跟公司解釋吧。

然後她就反應過來了，伍雲珺混得比她好，人家自個兒有工作室，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自己當老闆，被退了就被退了，也不用去跟誰說明情況。

因為邱導的性格就比較容不得沙子，所以邱導退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件事處理得平靜且毫無波瀾，要不是有個消息靈通的助理，湯悅估計都不知道伍雲珺到底是什麼時候離的組。

退了伍雲珺以後，涉及她的部分場次全部重排，同時，因為譚林陽這幾天在跟湯悅對戲的時候發揮十分穩定，所以每天又多排了幾場和湯悅的對手戲。

這樣一來，湯悅每天的工作量又重了不少，但是劇組在伍雲珺走了以後氛圍一直不錯，雖然暗流涌動難免，但是工作的時候進度還是很喜人的，所以湯悅即使每天要拍的戲場次變多了，實際上的工作時間卻沒有太多的變化。

一開始組裡或許是因為大家都沒有熟，又或許是什麼別的原因，即使候場的時候幾個演員坐在一塊兒，寧願尬聊到空氣都凍結也不會有誰主動說要對個戲。

對戲這個環節也就是邱導在的時候大家會當著邱導的面對一對，然後讓邱導給大家點一下。

但是，伍雲珺那天原本是為了找湯悅麻煩而導致的對戲行為，卻無心插柳柳成蔭了，有人開頭之後自然就會有人把這個接力棒傳下去，你某些場次和某些演員對了戲，其他場次不對，說出去好像還顯得你對某些演員有意見一樣，況且，這天這麼熱太陽這麼曬，前期全是室外戲的情況下，也沒人想和太陽過於相親相愛。

私下裡大家開始就劇中角色開始交流以後，因為伍雲珺被換掉而帶來的暗流涌動便消失了，倒是大家想要做好這個作品的慾望反而更強烈了些。

譚林陽慢慢地也開始融入劇組，某一天一場大群戲，從來不和組裡其他人在下戲以後有交流的他，居然也會過來參與到他們私下裡的對戲當中去，莫說其他演員，就連湯悅都有些驚。

一開始，大家是真的硬著頭皮和譚林陽在對戲，雖然他擔主的劇也快兩隻手都數不清了，然而他的這個經驗也沒比從來沒拍過戲的人強到哪去。

但是，這位畢竟是金主爸爸，所以即使心裡翻了一萬個白眼問了一萬句你怎麼連這種情況怎麼演都不清楚，表面上還是得笑臉盈盈多費口舌去教的。

教著教著，大家慢慢的也發現了，這位其實也不是完全的朽木，之前拍出來的效果都是那樣差不多是兩方面的原因，他自己沒把拍戲當回事，也沒有其他人當真來教他，雙方都混，那做出來的東西自然好不到哪去。

實際上，雙方態度都改變后，還是能慢慢磨出一個至少質量還算過得去的作品的。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投資方終於找到了來救急的女演員，頂女三的角色，這位也是剛從上一部戲出來，連休息都沒有，連軸轉以後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好。

雖然劇組裡大家的工作時候的氛圍還可以，但是也不會有哪個演員閑得在戲還沒拍完的時候就出去幫譚林陽闢謠，說這位其實沒有那麼恐怖，說出去別人會不會信不說，就沖譚林陽最近的表現，大家也不太好意思主動提起以前的事情。

所以，劇組外流傳的江湖傳說，還是這個組裡有譚林陽，想去的掂量著點，別一不小心就成了群嘲炮灰了。

這位敢來演女三，大家還是佩服她的勇氣的，因為除了湯悅，就是女三和譚林陽之間的戲份越多，NG風險很大的。

實際上，這位雖然硬著頭皮接了角色，但是說心裡不打鼓明顯是不現實的，前兩天雖然沒給她排戲，但是她也搬著小板凳在片場坐著看了全程。

看完以後這位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雖然和組裡其他人比起來，譚林陽的返工率高很多，但是最終的成品看起來還是過得去，並且工作時長也沒有她沒來時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是的，經過半個月的進化，譚林陽現在即使不和湯悅對戲，也是最多半小時解決問題了，已經在大家的忍耐限度之內。

女三的第一場戲就是和湯悅對手戲，邱導這麼排戲也是有小心思在的，湯悅和劇本一起隨身帶著的那個小本本上記的東西可多，而且有關劇本內容而非她每天拍完戲后寫的部分都是不避人的，如果新的女三因為剛下上一個戲，還沒能調出情緒，跟湯悅對完戲以後應該會好很多。

湯悅是不知道自己在邱導心裡還有這個功能的，戲怎麼排她就怎麼拍，整個劇本反正她基本都吃透了，場次不會影響她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