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變成人叫什麼

陸仁一路來到藏書閣。

硃紅色的書架，黯淡的光線，把這裡映襯的有幾分陰暗。

藏書閣被翻的亂七八糟。

陸仁手持青燈，看著眼前一排排的藏書，微微嘆了口氣。

他開始一個個書架上找。

很快，便找到了門派志記類的書卷。

「妖族多生於蠻荒之中，凝聚蠻荒靈氣而衍化成妖，自成一派修鍊體系，可幻化人形魅惑人心，然妖族嗜血，殺人成性，有違天道。」

「大周三年，妖族霍亂中土，千年蛇妖骨圖化作人形潛入朝天門，朝天門滿門盡亡。大周八年，骨圖被純陽宗所擒，封於鎖妖塔之下。」

「天康十六年，獅妖王不封率蠻荒部落突襲桐城，一夜之間桐城屍橫遍野，次年，不封被天榜第一洗劍閣蕭炎一劍斬殺於馬嵬坡下。」

大周距今有兩千多年，而天康王朝距今也足有九百多年，都有妖族霍亂的痕迹。

倒是如今的大夏朝，建國數百年來從未有過妖族的記載。

陸仁看到這裡，基本已經確定妖族是動物修鍊而成，可幻化人形，而且嗜殺成性。

一陣涼風襲來，青燈搖曳。

「如果真的碰上妖族，那我該如何自保？憑我的三腳貓功夫上去剛？」

腦子瓦特了才剛呢……

他緩緩站起身，吹滅青燈，推門而出，沿著小路走回膳房。

天空上明月高懸，在膳房的院子里灑下一層銀白，宛如白霜。

或許，祈禱不碰到妖是最好的選擇。

陸仁無奈的笑起來。

……

第二天一早，陸仁一覺醒來，煮了米粥之後，便在院子里盤膝而坐，修鍊『清心訣』。

此時天剛蒙蒙亮，東方一片赤紅。

紫氣東來，是修鍊的最佳時機，真氣沿著經脈有條不紊的運轉，不散不亂，只是經脈似乎震顫的更厲害了，甚至隱隱作痛。

「不會練出什麼毛病吧，我去。」

他對於修鍊之事知之甚少，又沒有師長指導，一切就像摸著石頭過河一般。

藏書閣里倒是有一些相關的書，昨天卻忘記看了。

米粥的香味從廚房緩緩溢了出來，陸仁嘆了口氣，覺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吃完飯再說。

喝完粥，他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地窖里發現一包天蠶絲，類似透明的魚線。

每條通往膳房的路兩旁，兩個樹之間把天蠶絲繫上，其中一端掛上鐵塊，鐵塊底下放上打更用的銅鑼，只要有人碰斷了天蠶絲，鐵塊便會墜落砸響銅鑼。

「不管怎樣，也算是一個報警器吧。」

也不知道這種簡陋的報警器對於妖族有沒有用，極細又透明的天蠶絲橫在腳底下，只要不是眼睛特別尖應該不易發現。

他記得很多動物的視力似乎都不是很好，就是不知道修鍊成妖之後，視力會不會得到改善。

一天的時間，在修鍊和製作報警器中匆匆度過。

夜色降臨，他拿起石頭，在牆上寫下「2」這個數字，這是進入夢境的第二天。

當整個世界充滿未知的危險，尤其是在根本不知道危險長什麼模樣的時候，想要生存下去，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簡單。

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像今天一樣的平靜嗎？

陸仁不知道，

黑夜給了他一雙明亮的眼睛，他卻只能選擇用它來翻白眼。

時間一晃而過……

陽光照進窗戶，灑在陸仁睡意朦朧的臉上，他醒了過來，走到臉盆旁洗了把臉，然後拿起菜刀對著銅鏡把冒出來的胡茬刮乾淨。

膳房已經被他改造成了起居室。

銅鏡旁的牆上寫滿了數字。

從「1」到「60」意味著他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個月。

腌肉早已經吃光了，院子里掛著他曬的鹹魚干。

最近他吃魚吃的有些想吐。

「看來得去抓點狍子了。」

他盤膝坐在院子里，修鍊的位置已被磨出些許痕迹，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真氣自然而然的順著經脈運行。

猛然，他睜開了眼睛，有幾分不敢相信。

突破了？

外門弟子夢寐以求的築基境，在這裡修鍊了兩個月就完成了？

張遠山修鍊了多長時間？

五年？

十年？

開掛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釋呀。

經脈里的真氣已經沒了蹤影，全都收斂在氣海之內，任督經脈已開，確實是書中所說築基的境界。

陸仁想了想，還是穩住心神，從氣海引出真氣，沿著經脈運行一周天。若想在修鍊一途走的更遠，必須小心謹慎容不得半點差池。

真氣運行，過去那種經脈震顫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興奮起來。

真的是築基境！

到了築基境，真氣如臂驅使，劍法用起來也與往日晦澀之感完全不同。

只是『清風劍』這一種劍法顯然已經不夠他練習的了。

看來還需要多找幾本劍譜。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截天七劍》，那可是九十多萬的積分……」

陸仁想到這，心跳猛的莫名漏了一拍。

是啊，自己怎麼會這麼笨！

這個夢境與現實一樣，如果能找到絕世秘籍，豈不是像白撿了一樣，就算一時學不會，只要記在心裡，等夢醒了再慢慢練也不遲。

他飛快的吃完早飯，提著鐵劍就往山下趕去。

他要去找秘籍！

洗劍閣共有六峰，小竹峰只有膳房，藏書閣，以及外門弟子的宿舍，是六峰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座。

像《截天七劍》這種絕學，小竹峰這種普通的藏書閣根本不可能有。

會在哪個峰呢？

其他峰上，會不會有妖？

換做兩個月前，他打死肯定不會下山，甚至去其他峰的念頭都不敢動一下，要不然他早就去找林雪薇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築基了。

他依稀記得，藏書閣的一本書卷里標註過洗劍閣六峰的位置，都不是很遠。

沿著山路，往下走。

山腳下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著硃紅色的三個字，「小竹峰」。

陸仁謹慎的走著，眼睛不時四下打量。

突然，他看見石碑後面露出一抹白色，心中咯噔一聲。

「不會這麼倒霉，出門就遇到妖了？」

似乎——

不對！

石碑后趴著的好像是個人？

妖也可以幻化成人，

會不會是妖變的？

妖變成人以後該叫什麼，人妖？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當他看到那人的臉時，腦袋裡明顯蒙了，下一刻，他欣喜若狂。

是她！

林雪薇！

謝天謝地，兩個月了，終於見到她了。一個人獨自居住了兩個月，猛然見到同類，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樣。

「你沒事吧，喂……喂……」

他蹲下來晃了晃她的肩膀，狗系統，別特么我剛看到同伴就讓她翹辮子了啊。

林雪薇似乎聽到聲音，肩膀動了一下。

陸仁這才看見，她壓在身下的肩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雙目緊閉，已經陷入了昏迷。

他沒有遲疑，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