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冰災
寒貴妃來回在葉凌惜和蘭暮澤身上看了一眼,這才說道:「哦,對對對,瞧本宮這記性。」寒貴妃說罷,便又對蘭暮澤說道:「澤兒,若是覺著無趣也可叫人帶你去後花園走走,這雪天難得,在南琦可不多見,你也不長來,今日正好仔細看看。而蘭暮澤卻坐著沒有起身的意思,隨後只聽見他說道:「姑姑的身子是老毛病了,卻不想五公主的醫術竟這般高明,實在叫人佩服。」
葉凌惜則笑著說道:「墓王殿下說笑了,若是其餘的本宮自然不能同旁的醫者相提並論,可若說是寒娘娘這病,倒是我自小在宮外時便接觸的,倒是不勞墓王殿下擔心。」
蘭暮澤不想葉凌惜會這般不客氣地給他噎了回去,便也不好多做停留,只好起身對寒貴妃行禮說道:「侄兒也坐了許久了,來西瑾國中許久還不曾去給陛下姑父請安,實在不該。」
寒貴妃聽罷也只好說道:「說的也是,既然如此便早些去拜見你姑父吧,晚膳記得同寒兒一同過來。」
蘭暮澤這才行禮朝外走去,在經過葉凌惜身邊時只聽見他小聲地同葉凌惜說道:「真是狡猾的狐狸,有朝一日本王定然要知曉你的真實身份。」
葉凌惜卻像是不曾聽到一般恭敬地給欄蘭暮澤行了禮,這才來到寒貴妃的身邊說道:「寒娘娘,凌惜聽說從前的寒王府中一草一木皆是寒娘娘親手布置,倒不是凌惜有無榮幸能借您的梅園用上一日。」
寒貴妃本以為葉凌惜今日來此是為了請她去回西瑾皇的話,摘去她公主的身份,好叫她能名正言順地同北宮寒夜在一起,卻不知她竟是為了那寒王府而來。至於那寒王府從前雖是她一手安置的,可說到底那院中的梅園中的梅花卻是北宮寒夜親手挑選的,那時她還奇怪,畢竟北宮寒夜心中並不喜愛梅花此等嬌弱之物,後來才得知他是所選之物皆是因他那師妹而心中所喜罷了。
寒貴妃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梅園我自也是能借給你的,莫說是梅園,便是整個寒王府凌惜若是要,本宮也是給得的。」
葉凌惜見寒貴妃依舊如此大方,不免嘴角有些抽搐,這寒王府她拿著倒也是用不著的,便只得珊珊笑道:「寒娘娘說笑了,實不相瞞寒娘娘,實在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已到,凌惜想著這幾日太子殿下公務繁忙特借花獻人給太子殿下過個生辰,可尋了許久都不曾看到合適之地,這才來請寒娘娘您的手喻。凌但請寒娘娘保守秘密才是。」
一轉眼便到了北宮寒夜生辰這日,今日一早寒貴妃特意向西瑾皇提議說是北宮寒夜進來連日操勞,今日是他的生辰,想著只要讓她們母子一起用個飯也是極好的,西瑾皇自然也知曉北宮寒夜進來勞累,也欣然答應了。
可寒貴妃在宮中等了許久都不曾見北宮寒夜到來,直到晚膳時分,北宮寒夜才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寒貴妃宮中,北宮寒夜,寒貴妃,蘭漣芸三人一起用晚膳,還不等寒貴妃說什麼,便見北宮寒夜起身要離開。
寒貴妃急忙問道:「寒兒,你今日難得過來陪母妃用膳,怎的也不多坐片刻,這般急切是要去往何處。」
寒貴妃說罷,北宮寒夜便說道:「兒臣宮中還有許多公文並無處理,如今陪著母妃用了晚膳也該回去批閱才是。」
北宮寒夜說罷,寒貴妃便以帕拭淚說道:「母妃一早便同你父皇提及今日是你生辰之事,你父皇也應允了今日准許你休沐一日,可如今已然是晚膳時候了,你才匆匆來陪母妃用了個晚膳,正想叫你陪我去從前寒王府內走走,你竟要去批閱摺子!」
寒貴妃抽泣片刻又說道:「要說這寒王府中的一草一木皆是母妃親手挑選的,你不想去也就罷了,可梅園之中一株一株的梅花,什麼杏梅、美人梅、玉蝶梅、綠萼梅、紅梅、硃砂梅、宮粉梅等五一不是你親自挑選的,當初雖是為故人所選,可如今故人不在你也不該獨留滿園的梅花受寒風凜冽孤寂無人照佛。」
寒貴妃帶著哭腔說罷,一旁的嬤嬤也急忙上前來扶著寒貴妃說道:「娘娘,您的身子才大好了,太醫院的太醫才叫您少思多休,如今您若是在不注意身子,怕是日後要身子又要病痛了,且若是寒月公主在準是又要嘮叨娘娘您的。」
嬤嬤說罷,一旁的蘭漣芸也對北宮寒夜說道:「寒夜哥哥,姑姑的身子這才好了,今日這風雪又大得很,夜裡更是要冷了,姑姑想叫你歇息本是為你好,如今你卻要撇下她一人去往何處?」
看到寒貴妃哭泣,北宮寒夜心中不免有些疼惜,在這深宮之中本就親情情淡薄,且他又自小不在寒貴妃身邊,不曾盡過一日為人子女的孝道,如何自然更不好推脫,只得安慰寒貴妃說道:「母妃說的那裡話,既然母妃身子不適,那兒臣自當親自去寒王府中看望,母妃身子不好也該多注意身子才是。」
北宮寒夜只覺今夜的寒貴妃也蘭漣芸甚是奇怪,倒不說旁的什麼,單說寒貴妃的身子,前些日子聽蘭暮澤提及他自寒貴妃的宮中離開時還見北宮凌惜來給寒貴妃請平安脈,那之後他也曾詢問過太醫院中的太醫,也都說寒貴妃飯身子已然是好了的,這些日子早不需什麼藥材調理。
今日難得空閑他本是想著前去葉凌惜的宮中看望她,聽說前些日子她自寒貴妃的宮中請安回去后,第二日一早便遣了身邊的宮女前去父皇的面前回話,說是葉凌惜的身子進來總是反覆無常,太醫院的太醫也說叫她在宮中好生將養著,是以這日子她便不能來給西瑾皇請安,還說待她身子大好之時,她定然親自來父皇向父皇請安。
而這些自然北宮寒夜得空之餘也曾前去葉凌惜的宮中看望她,旁人不知他卻清楚的知曉葉凌惜的身子,那日向合宮說明她感染風寒也只是他個人之語,卻不曾想他前些日子去往她的宮中看望她時,都被她宮中的太監攔在門外。只說是葉凌惜身子不適,又感染風寒之久,若是人來人往多有走動怕是要過了病氣給合宮中人。
而葉凌惜自寒貴妃宮中回去后,便悄然回宮將一屋子的燈籠全都派人悄然送到寒王府中,而她自己則一人在寒王府中一個一個的掛著。
這一連幾日的風雪,倒是將梅花樹上的梅花都凍在了冰霜之中,在風光的照耀下顯得玲瓏剔透甚是好看。
北宮寒夜無奈便只好起身獨自一人來到從前的寒王府之中,這王府還是他回到西瑾時寒貴妃親自布置的,雖說院中的又梅花是他親手所選,而他自被冊為太子之後,便去往東宮住著,寒貴妃也自寒王府搬了出來,回到宮中。北宮寒夜想著,便也來到了寒王府中。不知他在府門前站了多久,這才緩緩地叩響府門。不多時只聽見府內傳來一聲「來了,」隨後便聽見抽門栓子的聲音,不多時候只見一老頭披著外衣,手裡拿著防風燈顫抖著身子站咋風中。
老頭拿著防風燈只見一身白衣的太子殿下挺直著身板站在風中,老頭急忙說道:「原來是太子殿下,倒不是太子殿下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北宮寒夜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說道:「倒沒什麼要緊事兒,只是這些日子才得閑暇這才有空來府中看望,卻不知這院子里的梅花開得如何了。」
北宮寒夜問吧,老頭急忙笑著說道:「太子殿下您來得正是時候呢,這院中的梅花開得極好,如今正是觀賞的時候。」
老頭說罷,便拿起防風燈在前面為北宮寒夜引路,二人七拐八拐地來到距梅園百來米處時,這一路上都不曾見有院子長燈,北宮寒夜便問道:「一路走來,怎的不曾見有院子長燈?」
老頭這才憂愁地說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幾日風雪大,比往年冬日裡要冷上許多,到除了守門之人,也都早早安歇了,」
老頭說罷,便又喃喃自語道:「倒是許久不曾看到有這麼大的風雪了。」
老頭說罷,並不見北宮寒夜開口說什麼,只見他獃滯地站在原地不曾動彈,便也提著防風燈識趣地退了下去。
而北宮寒夜在看到梅園之中有微弱的光亮傳來,正要問引路的老頭時,卻不知何時他已然退了回去,北宮寒夜無奈只好獨自已然朝梅園之中。
一路上只見每株梅樹上都掛著一盞獨一無二的防風燈,千盞燈火此刻一覽無餘。遠遠望去只覺白雪之中參雜著點點微光,宛如滿天繁星甚是好看。走近看時只見梅花在點點淡黃色的風燈照耀下甚是好看,淡黃色的燈光將被冰雪包裹著的梅花照得愈發嬌艷欲滴。晶瑩剔透。
而北宮寒夜四處看著,只見一身穿淡藍色衣裙的女子,正手提一盞兔兒燈朝他蓮步輕來。
北宮寒夜面色一喜,很是激動地上前拉住葉凌惜的手說道:「凌兒,怎的是你,我聽說你身子感染風寒,你……你可好些了?」
北宮寒夜有些語無倫次,葉凌惜也只是笑著說道:「師兄,生辰快樂!」
葉凌惜說罷,北宮寒夜便知曉葉凌惜這些日子閉門謝客究竟是為了什麼,看著她眼底下烏青一片,北宮寒夜不免心疼的說道:「師兄不需要凌兒做什麼,只希望你今生衣食無憂,快樂順遂。」
北宮寒夜說罷,葉凌惜便推開北宮寒夜的懷抱笑著說道:「瞧師兄這話說道,倒像是凌兒今日生辰一般。」
葉凌惜說罷,便又笑道:「千盞燈火,萬家順遂,願西瑾在師兄的帶領下,衣食無憂,平安順遂。」
葉凌惜說罷,又見華石抱著一把古琴走了進來。而北宮寒夜也摒棄心中的雜念,尋了一塊空地便談起琴來。
而葉凌惜卻也將不遠處的古箏抱了過來,放在北宮寒夜的身邊二人微微點頭一曲出自《玉台新詠》的鳳求凰便應聲而出。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二人雖不是第一次同奏此曲,可如今二人的心境已然與初次相奏時大不相同。
第二日一早葉凌惜還不曾來到東宮便聽說今日一早淮陽一帶有捷報傳來,說是近日淮陽遇百年一遇的冰雪之災。而北宮寒夜為了解實情正要親自前往。
葉凌惜知曉他們此去還有些時日,便急忙來到東宮說道:「不知四哥哥是否已然有了良策。」
葉凌惜說罷,北宮寒夜也是一愣,今日一早才得的捷報,說起來這樣的冰雪之災這百年來西瑾都不曾遇見。便是前人記載也只有寥寥幾筆,不曾仔細書寫。
可為了穩定民心,也是為了實情,北宮寒夜都不得不親自前往,葉凌惜也知曉此事的嚴重性,要說這冰雪災害在華夏倒是有辦法,可那並不同與古代。此出交通不便,若是遇到冰雪封路便是朝廷的糧草到了也是無濟於事。
葉凌惜想著便要跟著北宮寒夜同去,可北宮寒夜自是不肯,雖不說情況如何,便是只看西瑾城也該知曉一二。
而葉凌惜卻說道:「四哥哥,何不先去請教父皇一番,此事需從長計議,即便你今日或是此刻已然抵達,若是沒有一個妥善之法也是無濟無事,倒不如先安排妥當,也不至於叫人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