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大結局(4)
「大人,我確實不能審這個案子,這個案子理應屬於大人您管。實不相瞞,這滿匪山的四當家乃是我遠房的表侄兒。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員親眷涉嫌命案者,該官員不得審判此案,理應交由相關上品官員處理,請大人明鑒。」
「哦,明鑒不必了,本官制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曉。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為何不一開始告知本官你們是血親,不也少費些口舌?」
年夔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麼答?這個逆女,越來越不像話了,得找個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這個爹當得可真失敗。嗯~,這李玄是當真不錯,看著不苟言笑,溫溫和和。如果沒有當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覺得他軟弱可欺。想起當年那個案子,年夔到現在還背後發涼。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權貴呀,而這整個案件的主審判官,便是這李玄。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實這答與不答也無關緊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緊張,,呵。帶路吧,本官隨你一同前去。」說完,便起身,緩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輕輕抹了一下年夔的額頭。年夔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也用手抹了一把,這才發現,竟是冒了一頭冷汗。年夔尷尬的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後二人便離開了此處。
……
白來迎著晨風,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這回倒是來得挺早,不過來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據說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來的,只是在山下的案發現場看了看,就離去了。就這麼確定我會乖乖跟著去?嘿嘿,還真是。眾匪也屁顛屁顛乖乖跟著白來走,雄赳赳,氣昂昂,向京滬衙門出發。把一路上的行人嚇得不輕,一個小孩子看到這群人,哇的一聲就哭了。他們一群人的氣勢瞬間就萎了,彎著腰低著頭迅速離開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開口道:「升堂」。
額,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沒睡醒,不僅醒木沒拍響,說話也這麼有氣無力,雖然聲音是好聽吧,也掩蓋不了腎虛的可能性。白來心裡默默逼了幾句。順便白來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邊聽審的老爹,嗯,肯定沒睡好,臉色發黑呀!
「堂下可是滿匪山眾匪?」
眾匪點頭稱是
「善喜葯堂狀告你們殺害葯堂十三條人命,你們可認罪?」
眾匪整齊劃一的搖頭連聲道:「不認不認,沒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實李玄是覺得他們說話的方式怪怪的,難道他們都不是本地人?
「你們說為曾殺害人命,那為何那十三人,會被利刃殺害在滿匪山下?」
眾匪搖頭
「你們可有證據證明不是爾等所為?四當家,你說說看。」
嗯?不是應該大當家說嗎?拿她開刀幾個意思?唉,沒辦法,人長的帥太惹眼就是這樣。
「大人,小的在!」白來笑得一臉諂媚,露出一排整齊可愛的白牙。李玄見她這副賤賤的模樣,突然讓他想蹂躪一番。「大人,人卻實不是我們殺的,更準確的說是,我們對此事算是一無所知。善喜葯堂的人,隔一段時間會派人來山裡採藥這件事我們是知道的,但我們一直與他們相安無事,我想善喜葯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無所知?難道你們放哨之人也沒一點察覺?」李玄又道。
「這個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們滿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餘時間都無人。」
「哦?這是為何?」這點李玄卻實是有點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雖說我滿匪山乾的是匪子勾當,但我們是從來只劫富人財,不傷平民利。更何況是殺人這種事,我們從未乾過。就算是劫財我們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間劫一次。劫來的錢財除了留下滿匪山一月基本開支之外,其餘的錢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區的貧民窟,我們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繼呀!」眾匪附和。白來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把話說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綾綢,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靠實力,真是討厭。但面上還是得笑著。
又是這種賤笑,李玄喉頭緊了緊,怎麼辦,好想弄崩她。
「你是說,你們只劫錢財不傷人命?」李玄親和問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來恭維道。
「嗯,好,來人」李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額,白來怎麼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她剛才!完了!她個蠢貨!
「滿匪山公然違反大晉刑律第三百八十條,搶奪他人錢財,論數額看,理應牢獄十八年,但念其賑民有功,不傷人性命,從輕發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話音一落,只聽哭天喊地之聲。
「四當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壞人,嚶嚶嚶!」
白來扯了扯嘴角,搞笑嗎?搞笑這群匪子全部學她說話的方式,但是她現在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屁股上每多一仗,對李玄的怨念便深一丈。老子跟你沒玩,混賬東西,小賤人!她自己似乎忘記了,是自己賣的自己。
聽著外邊的哭喊,京兆尹大人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那個想法真的好嗎?他抬頭看了一眼李玄。嗯?他竟然在微笑?!
……
眾人被拖回了公堂,個個一臉痛色。李玄看著白來難看有些發白的臉色。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收起眼中的神色,又緩緩道,但這次的語氣明顯強硬嚴肅了許多:「你們痛嗎?很痛是吧,那你們可曾想過那些人將死之前有多痛?他們的親人有多痛?」
白來一聽這話,怒火瞬間就上來了。忍著劇痛,蹭了起來:「大人說到底還是不信我等,我斗膽問,大人你剛才說,那些人是被利刃所致,可否是一刀致命!?」
「是」李玄配合說到。
「呵,大人,你這就派人去搜遍我滿匪山,看看除了一把砍柴的斧頭和兩把菜刀,還有沒有有鋒的刀!」白來氣的不輕,說出來的話也變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這可把京兆尹嚇了一跳,她怎麼敢和大人這麼說話,要是想降罪與她,豈是五十大板就完了。果然是活得太好,沒受過委屈,這脾氣。不過,沒想到他女兒認真的時候這麼有氣勢呀,哈哈。
李玄整個人算是愣住了,是他,絕對是他!難怪那股幽香那麼熟悉。這個場景,彷彿歷史的重演,就是這種感覺。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種莫名的差異感,這一次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就連他身邊的人都被染上了這種與他們迥然不同的色彩,這種差異感甚至就顯得他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又格外讓人好奇,嚮往,著迷。那個他找了好多年的,聰慧而驕傲的少年。
白來等了很久,都快將近正午了,可還是沒動。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一小匪從寨門進入,神色慌亂的喊叫,打亂了寧靜的氣氛。
「閉嘴!」白來扶扶額角,站起身來。
小匪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眼一看。他們四當家立於風中,衣衿飄袂。陽光印在灰衣上,塗添了光環,若忽略那身匪氣,說是謫仙也不為過。
小匪像見了救星一般,瞬間淚崩,哭喊到:「四當家的,活不下去啦,山下全是官兵,叫小的們怎麼活呀!」
白來深吸了一口氣,神色極為嚴肅,小匪也不自覺停止了哭泣。
「你去通知大當家他們,記住不要動那些機關,我先下去會會。」生死攸關的大事,白來一點也不敢馬虎,她,不想死呀!媽媽,心中同樣淚崩。
小匪有些不懂,雖說官兵在山下,但他們滿匪山佔據了極其好的地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看些官兵,不過一千左右,是無論如何也攻不上來的。他哭只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寶寶害怕,大當家!活不下去啦!
…………
今早得到消息,密信已經經過一商隊傳回。可大將軍處卻未曾收到。
經探子調查來報,密信被劫,但那位李大人卻回來了。
召來李大人一問,這李大人正是那位紫衣男子,李大人瑟瑟發抖,在之前鹽城的大人囑咐過東西緊迫重要,但是沒說是要命的東西呀,為了活命他添油加醋的說了那天的場景,在將軍大人聽來和志怪話本里的妖魔鬼怪沒多大差別了,求生欲可真強。總之就是無匪山的那群匪子乾的。
將軍大人震怒,但又不好處理這李大人,因為李大人根本不知自己運的東西中有什麼東西。知道這事的不過二三人罷了。
在這京畿一帶,他也不便調動軍隊。最後只有將這個重任交給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了。按理說這事不關大理寺的事,可誰叫大理寺卿是知情者呢,倒是京兆尹對此事無所知。
京兆尹接到上邊通知,立馬借了一千羽林軍。
大理寺那位,姓李名玄,字妙之。只要他接手的案子,無不破得讓人拍案叫絕。最重要的是,年僅二十又四,長得挺拔俊逸,一表人才。
京兆尹大人看上他很久了。雖說只是正四品(他似乎忘記自己還是個九品芝麻官),但就是看他順眼。
他們很快到了無匪山,無匪山見來了官兵,無比驚慌,他們可沒什麼險峻地形做保。
然後談和,經過一翻談論,才知,原來昨天他們二當家被人殺了。他們再準備後事,根本就沒下山。兩人不傻,反而很聰明,知道有蹊蹺。接著他們又說這附近的山匪也不只有他們,據說有一座滿匪山,上邊的匪子兇悍,個個長得虎背熊腰,難惹得很。他們有個四當家,長得像個怪物,會妖術,吃活人。
於是在無匪山人提供位置后,向著滿匪山行去。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找東西,剿匪啥的,不歸他們管,於是毫不留戀離開了無匪山。
「哼!這滿匪山的人竟跑到我們的地盤上來搶東西,定是得了不少好東西。偏不好,二當家就死在昨天,這事鐵定有關!」無匪山大當家憤憤道。
山路難走,在經過一翻翻山越嶺后,終於看到了滿匪山。這一看,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好辦。
「李大人,你看要不要再派些人手來?」京兆尹猶豫道。
「年大人說得是,不過這次任務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不然,恐怕是要出大事的。」李玄緩緩道,然後打了個哈欠。
京兆尹有些無言以對,大人,別用這麼一口事無關己的語氣說這話好嗎?按理說,將軍這麼急迫的下任務,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劫了,唉!突然有些不懂這位大人。
正當他們有些進退兩難之時,一灰衣青年出現在了視野中,遠遠就朝他們笑著走來,露出貝齒,森白森白的。
青年走近,停在了不遠處,舉起雙手對他們喊到:「各位軍爺,不知來此做甚呀?」
京兆尹一見此人,眉角一跳,嘴角抽了抽。然後目光四處飄散,一語不發。
大理寺卿大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京兆尹一眼,又轉向青年。懶懶道:「剿匪。」聲音有些低沉,煞是好聽動人,撩人心弦。但這兩個字,她不怎麼喜歡。
「軍爺呀,我們這山上可都是良民呀,哪來的匪呀!更何況剿匪也要理由呀,不然如何服匪?」白來厚臉皮的問道。
李玄面無表情懶懶的看了白來一眼:「千金難買爺高興。」
噗!白來想吐血三升,這位爺,說這話時笑一個可否?這逼絕對是個悶騷。這理由倒是讓白來無語凝咽了。
「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天然優勢在這,憑你們這些人馬,鐵定攻不上去,我在這裡與各位軍爺交談也足夠表態了,還望各位爺行個好,別動手動腳,對大家都不好,嘿嘿!」
然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股尷尬的氣氛猛然出現。弄得白來措手不及,這個時候他們不是該說些什麼話嗎?這是什麼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