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有些事啊,真的是玄幻的狠,你越不想人家知道,人家卻偏偏知道。蔣檸躡手躡腳進了家門就看見姜修聿已經在等著她了。
「去哪了?」
蔣檸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圍在大人身邊撒嬌求原諒,只不過是個不會說話的孩子。
「出去。」姜修聿仍舊冷著臉,拿紙巾把手擦乾淨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站在廚房門口仍舊看著他,兩個人相互望著,姜修聿搖搖頭,臉色終於緩和,
「出去,一會兒做好了,你來幫我端好不好?」
「好。」蔣檸一笑,燈光順著她的臉側照過來,可以看見絨絨的金邊。姜修聿也看見過她笑,可是像這樣溫柔地注視過他卻是第一次。姜修聿臉色更加緩和,就這麼看著看著,姜修聿「噗嗤」笑了,他搖了搖頭,像是認命了。幾步走到她身邊,抱住她,
「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但是,你要記得告訴我一聲,這樣就算有什麼不好的事我也可以替你提前規避掉。」
「那,如果,避不掉呢?」蔣檸第一次這樣靠在一個人懷裡,她從沒有這樣清晰地聽到過別人的心跳。
微微仰起臉,姜修聿是個有潔癖的人,他身上每一處在別人眼裡都是完美無暇。初初相識的時候,蔣檸覺得是別人誇張,現在卻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自己視力不好用。
她輕輕笑出聲,姜修聿把她從懷裡拉出來,又是寵溺一笑,用手指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
「你的油鍋。」蔣檸微微向後一躲,笑著逃開。
小橘子聞見味道要向廚房裡跑,蔣檸抱住它放在懷裡安撫。
「乖,乖,爸爸在做飯,我們不要去打擾他,不然失敗了他可是會打你的。」
小橘子很久沒有享受過主人這般禮遇,當下乖乖趴在蔣檸胳膊上不動了。
雖說過了春分,天氣卻還沒一下子變長,這個時候外面還是有些黑了。
姜修聿自己在國外生活過好幾年,廚藝了得,沒過多久,四菜一湯上桌。
「湯還要多煲一會兒,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吧。」
蔣檸搖了搖頭,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坐到她身邊,姜修聿自然不會拒絕,坐下來的同時還順手把她摟進懷裡。蔣檸抱著狗,而他抱著她,蔣檸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忽然想到這也許就是別人常說的那種叫做安心的感覺。
「像不像一家三口?」蔣檸幾乎是脫口而出。
姜修聿一愣,隨即蔣檸感覺到摟著自己胳膊的手上力氣更加重了一些。
「姜修聿,你知道為什麼我今天沒有去找你嗎?」蔣檸隔了幾秒才問。
「因為,我想知道你會不會來找我!」蔣檸似乎並不想聽到他的答案
蔣檸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失態了,有些尷尬地放下,點了點頭。
「你來幹什麼?」姜修聿看著她坐下,問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問題,「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怎麼突然到公司來了?」
「李荔城喊我過來的,本來有些不想聊的,但是聽說黎曉今天轉正,再加上我今天也有些無聊所以就來了。」蔣檸想了想,把一股腦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姜修聿聽完一愣,倒是沒見過這麼坦誠的姑娘,這麼乾脆利落的斷了自己的臆想,他剛剛還想著她是因為自己才來的呢,雖然心裡也知道不大可能,但總歸還是抱了一點點幻想,搖搖頭,他又笑了。
「你笑什麼?」蔣檸本來微微低著頭被他自嘲似的笑聲引得抬起頭。
「蔣檸,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委婉?」姜修聿問她。
「委婉?」這個詞的字面意思蔣檸當然知道,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算了。」姜修聿看著她疑惑的樣子,搖了搖頭,「就當我沒問。」
「我可以走了嗎?」偌大的辦公室卻只有他們兩個人,姜修聿自顧自看著文件,而她則有些局促地坐在他對面的米白色沙發上,她剛剛摸過了沙發的材質也仔細看過了沙發花紋,實在是沒什麼可看的的了,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直接問到。
姜修聿雖說眼睛一直在看著面前的文件,但一直用餘光看著她的小動作,他故意看著她因為局促作出的小動作,悄悄計算著她什麼時候才會做出實際反應。
「等我一會兒。」姜修聿說。
蔣檸聽完這幾個字一愣,為什麼要等他?她想問出來,又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會帶出一串問題。最後只是長了張嘴。
「公司丟了點東西,我剛剛在監控室里看見了你,不然還不知道你來。」姜修聿看完了一份文件,在文件末尾簽上名字。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姜修聿見她有些孩子氣地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忽然又說了一句。
蔣檸心想我本來也沒什麼想問的,搖了搖頭,不想在引出任何話題。
「走吧!」姜修聿嘆了口氣,從休息室里找了件羽絨服,拿過蔣檸放在沙發上的圍巾,站在她面前。
「謝謝。不過,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是還得上班嗎?」蔣檸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道了謝就完了唄,自己為什麼還要畫蛇添足多說那麼多廢話,好像盼著人家送自己似的,萬一人家沒那個意思呢!
「不客氣,我正好也要出去。」姜修聿果然又笑了,蔣檸這次自己嘆了一口氣,有些氣惱地拽過自己的圍巾,甚至還瞪了姜修聿一眼。
姜修聿看著前面那道纖細修長的身影,本來失望的情緒竟然奇迹般地轉化為了些許的喜悅。
陳東旭在樓下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監控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他伸著懶腰打著哈切。
「今天先看到這裡吧,剩下的你幫我看,要是看見什麼陌生人進來記得告訴我。」陳東旭看了一眼手錶,他琢磨著這會兒出去買點吃的再去老闆辦公室彙報一下應該也耽誤什麼。他站起來剛想出去,結果就在轉身的時候看見最中間的屏幕上,大老闆和一個纖瘦的姑娘一前一後出了公司的門。
「看來不用買吃的回來了,直接吃完再回來吧!」陳東旭美滋滋的想。
「我」蔣檸看著面前的車子,想著怎麼說才能讓他放棄同行的念頭,從這裡到她家和到機場雖說
是一個方向,可是畢竟不是同一條路。
「上車吧!」姜修聿像是沒看見她的遲疑似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蔣檸覺得自己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只好坐進去,系好安全帶。
「我爸爸和妹妹前些日子去了海南,今天剛好回來。」蔣檸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你其實不用和我說這些的。」蔣檸等他說完這句話,轉過頭看著他認真的說。她不認為他們有什麼需要報備行蹤的關係。
姜修聿一頓,點了點頭,「我想說,你可以當作我是說給自己聽的。」
果然,他又接著說,「應該是你來公司之前,有人在我的辦公室門口放了一個信封,裡面涉及了一些公司的機密。我問了陳東旭,他說不知道是誰放的,也許查看監控可以知道。本來這件事交給他去辦就可以了,可是我忽然想自己去,也許是心靈感應吧,竟然在公司里看見你像個小偷一樣,圍巾遮住半邊臉,躡手躡腳,要不是我認出你來估計保安會把你當賊抓起來。」他最後這句話開玩笑似的說。
蔣檸心裡卻「咯噔」了一聲,心裡一陣嘀咕,怎麼會這麼巧呢。
姜修聿有些後悔自己多嘴,看她皺著眉頭的樣子一定又是想多了。
「別亂想,我都說了是你來之前發生的事兒了。」
蔣檸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你到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吧,我從那裡打車自己回去就行了。」蔣檸看著前面的路標,輕聲說。
「讓女士半路下車可不是紳士的做法。」姜修聿說笑似的否定了蔣檸想要半路逃跑的想法。
「俞白和劉奕分手了。」姜修聿趁著等紅燈的功夫跟蔣檸閑談似的說。
「分手?為什麼?」蔣檸果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為劉奕的前男友回來了,他想找劉奕複合。」
蔣檸想著那個有些孩子氣的俞白醫生,皺著眉頭問,「那劉奕姐同意啦?」
她雖說和劉奕不熟,可也接觸過那麼一兩次,她總不會真的辜負那個像陽光一樣的男孩子吧?以前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劉奕看俞白的眼神好像有的時候真的有些恍惚,難道說她在看著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裡竟然想的是別人?如果真是那樣,俞白該有多傷心啊。俞白是開朗不假,但這不代表他是個薄情的人。好像在哪本書上看到過,越是看起來不在乎的人有的時候卻是那個陷得最深的人。
「暫時沒有同意,至於最後,我也不知道,我和大表姐私下的並不怎麼聯繫。」姜修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強調什麼似的說。
「你認識劉奕姐的前男友嗎?他是不是和俞白有些像?」蔣檸別過臉,問。
「不啊,一點也不像。」姜修聿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
「綠燈了!」蔣檸看見前面的信號燈變了色,提醒他。
「我以為劉奕姐是因為俞白像她的前男友才會和他在一起。」蔣檸直接說出心裡的想法。
「呵呵。」姜修聿對於她這個說法有些意外,輕輕笑了起來。「找替身這種做法恐怕是心理脆弱的人才會做的事吧!劉奕不是這樣的人,不管他和俞白最後的結果如何,我相信劉奕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是真心的。」
蔣檸點了點頭,看樣子俞白對劉奕已經情根深種,要是劉奕真的只是把他當替身,那俞白也太可憐了。只要不是這樣就好,起碼在一起的時候沒後悔。
「你呢?」姜修聿突然問。
蔣檸被這個只有兩個字的問題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姜修聿知道她沒有明白,又接著說,
「你如果和男朋友分手了,會不會找個和他很像的人,然後借著那份相似去忘掉他?」
蔣檸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問題,她只有一個前男友,就是程逸,至今她自己都沒想明白怎麼當初會和他在一起,明明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她當初真的是腦子生鏽了,害得自己情場失意,友誼也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不會。」她輕聲且堅定的說,「我如果真的放不下他就不會和他分手,就算是分手了我也會認真去挽回,如果挽回不了了,那麼我就會把他忘個一乾二淨,絕不會因為他去傷害愛我的人。」
姜修聿顯然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意外之後他又覺得這是個絕好的答案。
「陪我去接我的家人吧!」他眼含笑意看著前面的路,像是怕她拒絕一樣,他在她開口之前補充道,「我昨天加班到凌晨三點,今天一到公司又出了這樣那樣的事,忙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我有些困了,一會兒還得上高速,我怕沒人說話自己會困。」他的大腦以極快的速度編織出了這個理由。蔣檸猶豫的時候,他已經打了方向盤向著出市區的那條路開了出去。
「我爸爸很好說話的,你不用緊張。」姜修聿看著她一臉懊悔,知道她正在後悔上了他的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沒有緊張。你不要和我說話!」蔣檸忍到現在終於爆發,雙手抓緊安全帶,暗自發誓以後再上這個男人的當自己就是豬。當然,後來的很多日子裡,蔣檸不小心做了N多次豬。
機場的車流一如既往的多,他們繞了好久才把車開進停車場。本來以為已經晚了,結果他們要等的航班晚點了,預計好要一個多小時,蔣檸想著要不要現在自己回家,姜修聿看出她的想法,不由分說地拖著她進了一間星巴克,「我累了,也有些餓,陪我去吃點東西。」
蔣檸看著拉著自己手腕的那雙修長的手,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她肯定掙不開,於是放棄掙扎,由著他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