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羽的故事

「呵呵，我最喜歡看夜笑了呢，如果可以看你這樣放肆的笑一輩子，那該有多好。」白陽坐在草地上看著夜星對著自己大笑的模樣。

「嘻嘻，那就看一輩子啊。」說著調皮的用小草撓白陽的鼻子。

「是啊，要看一輩子呢。」白陽幸福的笑著。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死呢？」白陽說著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

「你胡說什麼呀，」夜星猛給了他一腦袋，「你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死掉，我還沒說讓你死呢，嘿嘿。」

「可是，」白陽依舊看著她，臉上帶著微笑，「如果我沒死，我的臉我的腦袋我的身體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夜星恐懼的看著白陽的身體一斷斷分開，腦漿冒了出來，和臉上噴出的血混在一起，「不——，這不是真的——不，不是真的——啊——」夜星嚇的一下從床上坐起。

燈也適時的亮了起來，心媛揉著朦朧的眼睛，「夜星，你做噩夢了嗎？」

夜星坐在床上，無助的抱住雙臂，「恩，夢見小白了。」

「你夢見白陽了？」心媛的瞌睡蟲全跑了。

「恩。」

心媛看著夜星的樣子，看著看著心就酸了起來，眼淚好象快要控制不住了，原來她之所以會憔悴成這樣，是因為老是夢見白陽啊，沒有比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苦的事了

心媛從床上爬起來，坐到夜星身旁，「別多想了，我陪你睡好不好。」

「恩。」夜星點頭，自己真的好想找個人陪自己，獨自一人承受痛苦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兩人靜靜的躺著，關了燈，各自想著心事，黑暗裡，心媛的聲音響起，「我睡不著，夜星，陪我說說話好不。」

「恩，你說，我聽著。」夜星回答。

心媛突然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們就說說羽好不好？」

羽心媛感到夜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原來她對羽並不是真的什麼都忘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和羽其實算是青梅竹馬。」心媛說。

原來他們是青梅竹馬

「我們兩家是世交，所以我和羽從小就認識，他那個時候是個很溫柔的小男孩，我還記得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他就送了我一塊大白兔奶糖，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吃那種奶糖，直到現在」心媛頓了頓，見夜星沒有反應又繼續說，「後來我們就開始在一起玩，他總是在我餓的時候跑到廚房裡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吃，呵呵，」說到這裡心媛突然就笑了，「不過自己那時候也真的很傻，竟然吃的一點也不剩，還覺得好好吃，結果害的爸爸連夜帶著我上了醫院，羽還很保護我，那個時候我很瘦，和我同齡的小孩子都喜歡欺負我，他總是衝過老，揮著拳頭就衝上去揍他們，但他一個人怎麼能打的過那麼多人，後來他的額頭被一個胖胖的小男生打的流血了，那些小孩才嚇的跑掉，羽還在後面追著他們喊『以後若敢欺負心媛，我就見一次打一次』而我只能哭著站在旁邊看著他被打的摔倒在地上，他就說『心媛別哭，我總要叫他們怕我的，這樣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那個時候的羽雖然受了傷，可在我的眼睛里，他真的好象童話里那個騎著白馬衝到敵人面前營救公主的騎士，勇敢又溫柔。」說到這裡，心媛又頓了頓，好象在回憶那些美好的記憶，夜星沒有吱聲，只是靜靜的等著她繼續說他們的故事。

「後來我就喜歡上了羽，而他也很喜歡我，所以在我們十一歲的時候，我的爸爸和他的爸爸就開玩笑說，以後讓我們結婚在一起，問我們好不好，我當然說好了，我偷偷的用眼睛瞄著羽，發現他也在笑，而且臉紅紅的，好可愛，呵呵」

「可是後來卻全變了」心媛的語氣開始變的憂鬱，「羽十三歲的時候，羽的爸爸給他找了個媽媽，還帶了個比他大一歲的兒子，一開始羽很排斥他們，他告訴我『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是自己的媽媽，即使自己的媽媽沒了，也不可以再喜歡別的媽媽，因為好的媽媽只有一個』我當時似懂非懂，但我知道羽真的很愛他的媽媽，他媽媽的相片他一直都有帶在身上，沒有離開過。不過陳媽媽對他真的很好，哦，就是你見過的那個陳媽媽，她帶過來的兒子就是羽的哥哥，陳瀟。慢慢的羽也就接受了她，開始叫她媽媽，也把叫陳瀟做哥哥，所以我們的兩人行就開始變成了三個人。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之間如果插了第三個人，就真的太擁擠了，陳瀟在他媽媽的面前對羽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在只有我們三個人的時候他就開始搶奪羽擁有的一切東西，包括我。」

「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很幼稚，以為陳瀟對自己比羽對自己要好太多，他總是能想到一些哄女孩子開心驚喜的東西，我覺得自己好象慢慢喜歡上陳瀟了，我喜歡他老是說我長的漂亮，說我可愛，說要娶我做妻子的話，這些是羽從來沒做過的，那年我十五歲，我和陳瀟在他的房間里偷偷接吻，被羽撞見了」

聽到這裡，夜星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可是陳羽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性格呢？

心媛嘆了口氣繼續說著，「羽非常生氣，他拉著我的手告訴陳瀟說，『心媛以後是我的妻子，你不許這麼對她。』陳瀟抓住我的另一隻手，『她是我的，』羽生氣了，就看著我說『心媛你自己決定，要我還是他』我看著羽盯著我的眼神，忽然就覺得好害怕，我怕這樣的羽，這樣的他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忽然覺得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他會打我的，所以我鬆掉了他的手，羽不敢相信的瞪著低著頭的我，然後又看了看陳瀟得意的表情，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就甩開門走了」

「後來，我和陳瀟開始談戀愛，他一開始對我真的很好，甚至比以前還要用心的哄我開心，可是有一次，我去他們班找他，竟然看見他在和一個女生接吻，他們班的那些人還在旁邊拍手起鬨，我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心崩潰了，所有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全部涌在我心頭，憤怒，嫉妒，埋怨我衝上前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竟然笑著摟過那個女生的腰說『因為我喜歡她』我問他，『你不是說愛我一輩子，要娶我做妻子的嗎？你怎麼又可以喜歡別人』他卻哈哈大笑的看著我，『你竟然會相信，哈哈，你不知道那是我騙你的嗎？那只是我為了把你從羽身邊奪走，才騙你說那些話的，哈哈，你竟然真的會相信，真是幼稚，』我搖頭表示我不相信，因為我不相信他回這麼對我，他一定是故意氣我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卻已經流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羽，這樣不公平，不公平你知道嗎？你奪走了陳爸爸對羽一半的愛。』『那我呢？他不也一樣奪走了媽媽對我唯一的愛，我恨他你知道嗎？我恨他！』」心媛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滴到緊靠著她的夜星臉上了，好象是夜星在哭

「後來我知道了一切，就好恨陳瀟，再也沒有理過他，可是心裡也在後悔自己放棄了羽，原來愛一個人真的不是哄她開心，說好聽的話給她聽就是愛了，愛一個人應該是默默的為他做一些事，在她被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餓的時候即使不會做飯，也跑到廚房拚命的弄出一些奇怪的東西給她吃，哭的時候拿大白兔奶糖哄她可是一切都晚了，我怎麼試圖挽回也沒用，我放下自尊去求他，可是羽的心已經死了，他不再愛我了，也不對著家裡的任何一個人笑，性格變的好冷，對著所有人除了拳頭就是白眼，那個笑起來像個王子的羽再也回不來了」

「夜星，你說我是不是好傻，竟然放棄了那麼好那麼愛我的一個人，真的很傻是不是？」兩人沉默了許久后，心媛問夜星。

半晌沒有反應，「夜星？夜星？」

心媛看著已經睡著的夜星，嘴裡喃喃的說，「我是真的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