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識破
看來這個韓歸山自己得去會會了。展輕霄暗自想道。
「輕霄,你有沒有妖金,給我拿一些。」展輕霄正想得入神,展輕雲走了下樓,坐在他對面,吃著東西問道。
展輕雲先前一直在睡覺,剛才大堂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曉,他之所以下樓是因為肚子餓了。這些天,展輕霄讓他待在房裡,不要那麼高調的出現,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要出去?」展輕霄開口問道。
「嗯,我得想辦法將小瓶子和麗兒救出來。」展輕雲三兩下就吃完了東西,隨後說道。
展輕霄拿出了幾張金票,他自然知道展輕雲也不是一個魯莽之人,不會直接去鎮督衛救人,於是說道:「你小心點,這裡畢竟是妖族,如果有什麼事情,先跟我商量。」
「嗯,我知道了。」展輕雲拿過了金票,隨後起身朝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與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懷,展輕雲看都沒看來人,有些不爽地說道:「走路小心點!」
匆匆忙忙趕過來的人是武小瓜,武小瓜是急著來找展輕霄的,見到自己撞到了展輕雲連忙面露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是你啊。」展輕雲這才看清楚,當下也沒有計較。
武小瓜面露尷尬的神色,然後兩人錯開身為,他朝展輕霄走了過去。
「事情辦好了?」這幾天武小瓜是忙著為自己進入烈焰深淵的外圍去安排身份,如果不是已經完成或者是出現什麼問題,他肯定是不會來找展輕霄的。
「大爺,您交代小人的事情,已經辦妥,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個身份有些卑微,您過去實在太委屈了。」武小瓜面露不好意思,他也是只能做到這一步。
「沒關係,只要有身份能夠混進去就行了。」展輕霄毫不在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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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一座高大的府門緊閉著,門口還站著十多個手持著武器的妖族士兵,而府門的左右還有不少士兵的巡邏,這裡可謂是守衛森嚴。
車輪轉動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一輛破舊的手推車來到了這個大門口,而推著這手推車的是一對夫妻。
「站住!」那府門前的妖族士兵首領攔住了他們。
天氣已經進入了寒冬,天色漸漸晚了下來,在這種寒冷的夜晚,很少有人會主動出門,看因為出門就代表著與寒冷為伍。除了那些乞丐和不得不在外做些小本生意的苦命的窮人,誰會在這種天氣出門。
神武城大街之上,熙熙攮攮的的幾個人,西城門口一位身著寬大且厚厚棉衣的老者拄著一根拐杖往城外走,身後還跟著一位曼妙的少女,這少女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衣,看上去並不厚,但是肆虐的冬風似乎沒能讓她發出一絲顫抖。
「爺爺,這幾日的溫度越來越低了,您不在家待著,為何突然要出城?」
那老者看著西城門外,說道:「芸衫,爺爺已經老了,恐怕是時日無多了。這一次,帶你去拜見一位前輩。」
「前輩?什麼樣的前輩?您都這把年紀了,還有您都認為的前輩?那得有多老了啊?」那少女捂嘴輕笑著,說道。
「走吧,爺爺這也是剛收到的消息,這位前輩此時正在神武城外的一個村莊,只逗留今天一天。所以咱們得趕緊了。」
這爺倆便是神武學院的荊振與荊芸衫了。
兩人出了城門,一路朝西走,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們來到了一座破舊的村莊外。
「爺爺,你村莊這麼破爛,連屋子都是殘垣斷壁,還有可能有人會在這裡生活?」荊芸衫不解地問道。
「芸衫,你從小就生活在神武學院,很少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些人生活在這個世上的最底層,他們不懂任何修鍊,只能種田、打漁、砍柴、寫勉強度日,連冬日來臨都沒有冬衣禦寒。他們每一頓賭只能吃堅硬如石的饅頭,住的也是破爛的屋子。」荊振嘆了口氣說道。
「那豈不是跟乞丐一樣了?」
「不,他們卻又不是乞丐。乞丐是以自己的尊嚴乞討,只求活過每一天。而他們有自己的家庭,也有父母親,孩子。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是一家人卻也過得其樂融融。」
正說著,一位穿著打著好幾個補丁的長衫男子走了過來,他搓著自己的雙手,寒風順著他那單薄的衣服吹進身體,使得他在發著抖。
「二位,您有何貴幹啊?」那男子哆哆嗦嗦地走到他們跟前問道。
「小夥子,請問鄧禮鈞鄧老先生在不在你們村啊?」荊振帶著一絲和善的笑容問道。
那男子像是恍然然大悟一般,說道:「噢!老人家,您是來找鄧老先生看病的是吧?鄧老先生和他的徒弟徒孫們正在村北徐老太那兒呢。」
「呵呵,小夥子,你能帶我們過去嗎?」
那男子面露難色,然後猶豫了一會,說道:「本來我是要出村去買糧的,家裡都等著米開鍋呢。不過,您慕名而來,我就帶您過去吧,索性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謝謝你了!芸衫,拿些銀子給他。」
荊芸衫聽到后便解下腰間的錢袋,準備掏銀子。那男子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您不用這麼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既然是來找鄧老先生看病的,我們村深受鄧老先生的恩惠,自然不能拿您的銀子。」
荊芸衫掏出了一個小的銀元寶,大概有二兩左右,就要遞
過去,那男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怎麼也肯不接。
荊振見他執意不肯接受,於是對荊芸衫說道:「罷了。」
荊芸衫這才把銀子給收了回去,那男子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這才對嘛!老人家,您這邊請」
走了一小會,那男子將他們帶到一座看起來稍微好一點的屋子面前,然後指著這間房子說道:「老人家,這便是徐老太的家了,這幾天鄧老先生一直是住在這裡,我就不進去了,您請自便。」
荊振微微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多謝你了。」
「不用謝!」說完那個男子便轉身離去。
「爺爺,他們都窮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我給他銀子,他都不要?難道還嫌少?這二兩銀子還是可以買不少東西的啊!」在那男子走了之後,荊芸衫便十分不解地問道。
荊振看著那男子離去的方向,說道:「他不是嫌棄這銀子少,而是這件事對於他而言,的確是舉手之勞。在他們看來,如果他是為了銀子而帶我們過來,這便成了一場交易,如果不要銀子,那就是他們原本應該有的樣子,友善、淳樸。這些,是咱們城裡人可沒有的一些高貴的品質啊。」
「芸衫十分不理解,這品質哪裡有金錢來得實在?」
荊振面帶笑容,說道:「好了,你以後會懂的。去敲門吧!」
荊芸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敲了敲門。
「門沒關,進來吧!」在聽到敲門之聲后,屋子裡傳來一個聲音。
於是荊振與荊芸衫便推門而入,進去之後便是一座院子,院子中間有一條青石小路,這條小路從大門口直通主屋,而青石小路的左右兩邊則是幾塊菜地,只不過現在是冬天,除了幾顆早已經空了心的大蘿蔔,就沒有了新鮮的蔬菜。
「你們是?」主屋門開,一個中年男子看著走過來的爺孫倆,詢問道。
「我們找鄧老先生。」荊振開口回答道。
那男子應了一聲,然後說道:「鄧老先生正在後堂,為家母診治,如果二位是找鄧老先生看病的話,不妨去客廳休息一會?」
荊振說道:「我們並不是來看病的,我與鄧老先生相識,聽聞他老人家在荷花村,特意來拜見。」
那中年男子聽他說認識鄧禮鈞,便不敢怠慢,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帶著二人進入後堂。
後堂徐老太的房間里,房間里生著炭火,剛從外面進來的二人明顯感覺到房間里的溫度比外面高多了。此時徐老太平躺在床上,穿著一身白色的內衣,身上密密麻麻扎著數十根銀針,而床沿上坐著一個純白鬍子的老者,輕輕地彈著部分銀針,銀子震動,發出絲不可聞的碎音,另外還有一個一頭白髮的青衣老者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一幕。
「爺爺,這就是您說的這一位前輩嗎?」荊芸衫看著這一幕,朝裡面走去,但卻被荊振一把給拉住。
荊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芸衫,別過去打擾鄧老先生,安靜在此間候著。」
荊芸衫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自己的爺爺,在她的印象之中,爺爺很少有這麼對他人如此客氣過。就在幾天前,爺爺對那個新來的學院的一星學員是這般恭敬,而如今也對這個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醫師之人也是這般客氣。
「爺爺,這老先生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醫師啊。那位老太太是寒氣入體,傷及心肺,理應用炎薇枝,外加星靈芝熬製成湯藥,喝上一個月,便能痊癒啊。這些知識在我十歲的時候就知道了,而他還用銀針封穴,清流這種收效甚微之法,醫術是實在不咋的啊!」荊芸衫小聲地說道。
「住嘴!」荊振卻小聲斥責道,看起來是有一些生氣。
哪知,荊芸衫的聲音雖然十分小,卻被那行醫的老者聽到,他轉過頭,面帶笑容地看著她,然後招了招手說道:「小姑娘,你說得不錯,過來。」
荊芸衫見自己小聲說的話已經被那老者給聽到了,微微有一些尷尬,畢竟那老者如此大把年紀了,自己還這般編排人家,實為不妥。當下也是臉漲的通紅,不好意思上前。
「鄧先生叫你過去!還不快去?」荊振白了她一眼說道,隨後又面向鄧禮鈞,說道:「鄧先生,這位是孫女芸衫,她年幼不懂事,還望您諒解。」
那白鬍子老者鄧禮鈞卻似乎並不在意,微微笑著說道:「無妨。況且她說的也沒有錯。」
荊芸衫走了過去,頭微微低著,一言不發。
「芸衫,我問你。這炎薇枝和星靈芝作價幾何啊?」鄧禮鈞笑眯眯地看著荊芸衫,問道。
這個問題荊芸衫自然是清楚,她自小就與藥材打交道,這藥材的價格她自然是一清二楚。於是抬頭,回答道:「炎薇枝是紫薇炎木上新出枝芽九十九天之後,採摘下來,經過冰水浸泡,晒乾而制,由於現在紫薇炎木已經十分罕見,所以炎薇枝的價格可就提升了不少,如今一小段至少需要一千兩銀子。而星靈芝也是十分稀少的貴重藥材,其價格按照其品質區分,最少也是三千兩,最高品質的星靈芝價值可得上萬兩。」
「也就是說,最少得四千兩是嘛?」鄧禮鈞問道。
荊芸衫點了點頭,回答道:「對,這還是最差的,如果是上好的,那可就更貴了。」
「那不就是了,喝上一個月痊癒,至少得十二萬兩銀子。你看看,這個家庭,一年能又多少銀子的收入?」
荊芸衫一愣,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考慮過,因為她從小就不缺銀子花,所以對銀子的概念是很模糊,這個家庭能住在荷花村這種破落的村子,想必也是並不富裕吧?
「還有,
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體內的筋脈骨血?試試把把脈看看?」鄧禮鈞又說道。
荊芸衫連忙上前,為徐老太把脈,她手搭在她的脈象之時,發現脈象的跳動比正常人要慢了那麼一點。起初她只是當老太太是年紀大了,比正常人要慢一些屬於正常,但是,很快她就感覺到了不妥。於是,一絲靈力從她的指尖流入,她閉眼開始檢查她的經脈和骨血。
她猛地睜開雙眼,臉色一變,顫抖地說道:「她她八脈寸斷,怎麼還能活著?而且,是罕見的麒麟之血,怎麼會如此反常?」
麒麟之血,是一種特殊的血脈,擁有這種血脈的人一般活不過四十歲。
而身體的八脈寸斷,則是一個人喪失了血脈跟隨筋骨運行的軌跡,自然也會癱瘓,活不了多久。
這兩種情況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所以她自然是很難以想象,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會活著。
「你認為她為什麼還活著?」鄧禮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
荊芸衫不是傻子,自然就知道徐老太能夠活著,是自己眼前這位老者的作用,於是姿態一下子就放了下來,恭敬地說道:「晚輩晚輩不知道。」
「就是因為老夫的這一套針法,行一次針,可保十年命。這是老夫第三次為她施針了。」鄧禮鈞說著,開始將那些針給一根根拔了出來。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學啊?」
「師父,您的陰陽九命神針還沒有教徒兒呢。」一旁觀摩的那位老者聽到鄧禮鈞的這句話,臉上有一些不愉,說道。而他身後的年輕男子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鄧禮鈞。
「南宮,你和小四都不適合修習這套針法,所以不能教你們。」鄧禮鈞淡淡地說道。
那老者和年輕的男子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低著頭,不再多說什麼。
「您您要把這套針法教給晚輩?」荊芸衫臉色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她不知道為何這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醫術高手為何願意把這麼珍貴的針法教給自己,難道是因為荊振的緣故么?一想到此,她不免將目光轉向了荊振。
荊振自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於是走了上前,對鄧禮鈞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鄧老先生,您真的願意收芸衫為徒?」
「嗯,這孩子我看得挺有眼緣。而且,她的生命之中,與那位可是有著很深的羈絆啊。就當是賣他一個人情吧。」鄧禮鈞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
「那位您看出來了?」荊振點著頭,一臉激動。
「看出來了,而且,你的傷,他可以幫你治癒。」
荊振聽完他的話,嘆了口氣,說道:「他一眼就看出來我所受之傷,只是他並未提及有治癒之法啊。」
「只是他覺得,你與他的關係,還不值得他出手罷了。」
「爺爺,你們打的什麼啞謎,什麼他,什麼治癒之法?爺爺,您的傷這麼久沒好,難道有其他隱情?」荊芸衫聽著他們的談話,聞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但是同時也是一頭霧水,便開口詢問。
「沒什麼。」荊振似乎並沒有跟她說的打算。
鄧禮鈞將東西收拾好了,然後望著荊芸衫,問道:「芸衫,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我願意,願意!」荊芸衫連忙回答道,這老者醫術如此了得,自己自然是十分願意的。
「那好,今後你便是我鄧禮鈞的關門弟子了。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的三師兄南宮舊,這是他的徒弟陳小四,今後也是你的師侄。你還有一位師兄和一位師姐,他們未曾跟在為師身邊,等有機會了再介紹給你認識。」鄧禮鈞微微一笑,介紹了那旁邊的老者和那年輕男子。
「芸衫見過三師兄。」
「小四見過小師叔。」
「小師妹有禮了,真羨慕你能夠修習師父的不傳之技陰陽九命神針。」南宮舊一臉羨慕地望著她,說道。
「荷花村的事已了,為師近日要前往天穹山脈,芸衫跟我過去,你們師徒倆去神武城找你們二師姐,就不要再跟著我了。」這時鄧禮鈞開口說道。
「是,師父。」
「小四謹尊師爺之命。」
「爺爺?」荊芸衫先是一愣,試探性地問荊振。似乎在疑惑,自己是不是被爺爺給賣了
「芸衫,你就先隨你師父進山吧,爺爺說過,你還是應該出來見識一下,看看外面的世界。」對於鄧禮鈞的安排,荊振也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你們先去客廳吃飯,荊老頭,你跟我去我房裡,我們再談點事情。」鄧禮鈞又說道。
於是由徐家的人帶著他們去客廳,而鄧禮鈞與荊振也到了他的房間,兩人相對而坐。
「荊老頭,那位現在情況如何?」放下東西之後,鄧禮鈞開口問道。
「急著去內院呢,我沒辦法幫他,只能讓他自己通過外院大比進去。」
「是為了張少寒的那顆棋子?」鄧禮鈞皺了皺眉頭,問道。
「嗯,畢竟被批命帝鳳之命,他自然就鑽入了張少寒的圈套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做任何干涉他之事,我能不能重返仙界,就靠他了。你放心,他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他遲早會幫你散去魘術的。」
「鄧老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快過年了吧?元宵節的這一天,又會是一場不流血的爭鬥啊,我們大概藏不了多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