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落自流
靜
好安靜
怎麼會這麼安靜？
哦，對了，我死了。
原來死後的世界是這麼安……
突然間，墨瀟寒猛地睜開雙眼，靈魂深處傳來那似落進深淵般的冰冷讓墨瀟寒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
還活著……
然而，當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后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又倒吸了口冷氣。
墓！
不對，更像是亂墳崗。
大大小小的墳包佔滿了墨瀟寒肉眼所能目測到的所有地方，各式各樣的墓碑盈盈而立，陰冷至極。
墨瀟寒站了起來，望著眼前所有的一切目光稍稍變得有些獃滯。
半響。
一陣寒風呼過。
陰寒的溫度讓墨瀟寒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這是哪？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墓碑？
這裡死過很多人？
「小子，終於你醒了。」
就在墨瀟寒內心迷茫之際，一道飄渺而又高亢的聲音隨之響起。
「誰，是誰？」
墨瀟寒心中一驚，精神力瞬間張開，試圖鎖定聲音的來源。
雖然不知自己為何還活著，但身處如此陰森恐怖的地方，墨瀟寒哪能大意，身軀在一瞬間也做好了可攻可守的準備。
不過，墨瀟寒卻不知他的一系列動作只是徒然，莫說鎖定聲音來源了，就連聲音的出處墨瀟寒也捕捉不到一絲一毫。
「咦？小子，你不認識我？」
正在墨瀟寒暗自心驚之時，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
認識？我認識你個鬼啊？
墨瀟寒心中暗罵，收起了架勢，精神力卻又加了幾分，冷哼道:「何方小輩，鬼鬼祟祟，藏頭露尾。」
誰都知道，不可預知的危險才是真正的危險。
對方是敵是友，墨瀟寒不知道，那飄渺的聲音又不似一般所為，要是連對方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的話，若是敵，那他墨瀟寒可就危險了。
「哈哈哈哈，小子，本尊若是小輩，你小子就是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輩了，還是散了你那微薄的精神力吧，在這裡若是耗了太多，恐怕我為你保下的你這一縷殘存也待煙消雲散了。」
飄渺的聲音響起，對於墨瀟寒的無禮聲音的主人似乎並不以為意。
感覺到聲音主人似乎真的沒有惡意，墨瀟寒收起了精神力，因為他知道若是對方當真想要自己的生命，早在自己昏迷之時他便可以下手，那時的自己可是毫無半點抵抗之力。
「你究竟是誰，這是何處，我又怎會在這？」
墨瀟寒一連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子先莫問，先回答本尊幾個問題！」
飄渺聲音的主人貌似也有疑惑想要墨瀟寒解答，不過還未開口呢便被墨瀟寒打斷了:「先來後到，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
「你……」
飄渺的聲音主人貌似沒想到墨瀟寒會打斷他的話一般嗆了一下。
「哈哈哈……小子，有個性，也罷，本尊就先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話音剛落，一道飄渺的身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墨瀟寒只感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徒然壓來，若不是瞬間消失的話，墨瀟寒估計下一秒他便會匍匐於地了。
也就在墨瀟寒訝異為何突然出現如此威壓之時，飄渺的身影已然便出現在墨瀟寒面前了。
深知前方大能，墨瀟寒卻依然唏噓不已。
那種由內而外，靈魂深處散發出了的威壓讓墨瀟寒不由暗嘆一聲「好手段。」
「哈哈哈哈……好手段，本尊豈止只是好手段，小子聽好了，本尊乃是神武天尊，刺陵之主，神武劍宗開山鼻祖，龍川流。」
神武天尊？誰啊？
龍川流？又是哪位？
還有那亂七八糟的劍宗墨瀟寒聽都沒聽說過，不過這『刺陵之主』四字卻讓墨瀟寒不敢小覷，加上剛剛他說過是他為自己保下的這一縷殘存，墨瀟寒心中也已大致瞭然。
「這麼說是你救了我？」
「倒也不全是，只因你小子運氣不錯，在自隕之際喚起了心中的執念，再倚靠強大的外援喚醒了本尊而已，不過看你小子實力這麼低，外援實力倒是不錯，就是不純，應該是藉助了什麼寶器吧？」
外援？
寶器？
龍川流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大致意思墨瀟寒還算聽明白了，那便是他誤打誤撞的喚醒了眼前的龍川流，而龍川流便救了他。
想到這，墨瀟寒不禁打量起了龍川流，要說這龍川流身高七尺有餘，橫眉肅目，一身幽藍長袍，頭頂紫金寰冠，滿頭烏黑兩鬢白，單單觀其表象便有些不怒自威的氣勢，怪不得他這一出場的氣勢差點沒讓墨瀟寒俯首而拜。
「小子，愣什麼呢，是不是被本尊的英姿所折服了？哈哈哈哈……」墨瀟寒正打量著，龍川流卻是哈哈笑道。
額……
墨瀟寒，有些汗顏，這丫的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自戀啊。
不過，墨瀟寒可不買他的帳，一碼歸一碼，墨瀟寒可沒讓他救自己。
「行了，別廢話了，直接進入正題吧，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邊，還有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墓碑？」墨瀟寒撇了龍川流一眼淡淡道。
「你……小子，不知所謂，哼。」
見到墨瀟寒的態度龍川流有些微怒，但卻沒怎麼發作，只是皺了皺眉道:「此處名為魂道間，是『刺陵碑』所屬自流空間，你能在這裡是因為你的靈魂與『刺陵碑』相容，再加之前喚醒本尊，本尊便費了些力氣將你拉了進來，至於這些墓碑嘛，死的人多了墓碑自然也當然多了。」
望著這一望無垠的墓群，墨瀟寒有些唏噓，就這所產生的陰魂之氣足以嚇破一般人的膽，這得有多少死人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想到這，墨瀟寒對龍川流多加了幾分警惕，他突然想到現在的他太有可能成為這些墓群中的一員了。
「哈哈哈哈……小子，本尊若想殺你，還救你作甚，行了，你的問題本尊已一一回答，現在該輪到你回答本尊的問題了吧！」
「問吧。」
墨瀟寒沒有太多表情。
雖然龍川流說的有道理，但墨瀟寒可不是會因為這就放棄抵抗的人，要不然在死亡極地的時候他墨瀟寒也不會拼著形神俱滅的下場與敵人同歸於盡了。
「好，本尊且問你，今時已神武幾何，魔族可已驅逐？還有我神武劍宗今昔如何，可還善存？」
「神武年？魔族？神武劍宗？」
墨瀟寒愣了下，這龍川流問的問題可真有意思。
神武年？那都是萬年之前了。
還有那魔族，那也就在傳說中才寥寥提及的存在啊。
不過隨之墨瀟寒也就反應過來了，『刺陵碑』乃是上古煞寶，龍川流作為這刺陵之主問這個問題也是情理之中。
「那個……龍……前輩，今時乃是天武年九千六百八十一年，據天武史記載，中間還有幾百年處於混亂期，無年無號，前輩說的神武年號怕已是萬年之前了，至於魔族那也是傳說的存在，還有那神武劍宗，在下可從未聽說過，更不知它是否善存。」
「萬年？傳說？」
墨瀟寒的話讓龍川流蹙起了劍眉，隨即雙目眺望遠方:「想不到我這眨眼間，已經過了萬年了，罷了……罷了……。」
龍川流說完，有些失落的望了眼墨瀟寒:「小子，你與本尊也算是有緣，又得了這『刺陵碑』，本尊便將之精華傳承於你罷，你可願意。」
「傳承與我？」墨瀟寒心中一喜。
『刺陵碑』的強大是無可厚非的，試問天下武修，誰人不渴望強大，就連在死亡極地那名老者那般強大了還盯著『刺陵碑』。
不過隨之墨瀟寒卻又黯然神傷，想當初自己因父母早逝，為了在家族裡站住腳跟，不得不以比其他多幾倍的辛苦修行著，終於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年紀輕輕，就修為的不俗，在家族之中爭取到了些許地位，也因此邂逅了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子！
雖然那時眾人對於自己這癩蛤蟆似乎不是很『看好』，但那時的自己卻依然相信，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
墨瀟寒無奈，嘆了口氣，沒有人會了解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在自己眼前逝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
那時的自己渴望強大，可如今要那般強大又有何用！
報仇？屠盡蒼生嗎？
意義呢？
罷了！
墨瀟寒再次嘆了口氣：「前輩的美意在下心領了，這『刺陵碑』乃是難得煞寶，傳承與我便可惜了，還是留與有緣人罷了，在下只想平平靜靜過完餘生足以。」
「怎麼，你不要？」
「不是不要，只是沒有了必須強大的理由，沒有了必須強大的羈絆。」
墨瀟寒微微紅了雙眼，多少次他因實力不濟無法保戶摯愛而自責傷悲，可如今有了強大的契機卻沒有了需要守護之人，再強大又有何用。
墨瀟寒的話讓龍川流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恢復如初，望著墨瀟寒，淡淡道:「也罷，既然你有你的理由，本尊也不強求，本尊這便送你回去。」
說著龍川流單手一揚，一道金色能量緩緩流出，從墨瀟寒身邊擦肩而過瞬間在這陰森之地虛空之中開出了一條金色裂縫。
「小子，去吧。」
墨瀟寒抬手作揖一聲「多謝！」便往金色裂縫走去，隨即便消失在這茫茫碑海中，只留下龍川流的身影與他臉上淡淡的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