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離去
姜明感受著幽蘭若和雲澤仙子的消逝，心中忽然出現了痛苦，而和他共享感觀的凌汐月也同樣感覺到了痛苦。
「姜明，你還對她保留著感情嗎？」凌汐月感到心裡有些疼。
重情重義的人是比薄情寡義的人要可靠的，而姜明就是重情義的人，然而，明白是明白，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還是感覺有些心痛。
她既希望姜明重視情義，又希望姜明能夠對雲澤仙子沒有感情，這是很矛盾的心態，卻也並不矛盾，因為人類本來就是矛盾的生物。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一直在索取，一直在要求，卻從來沒有對姜明做過什麼，也許是因為姜明沒有什麼**，他只想對自己好，看著自己好就足夠了，可是，她有向姜明表達過自己的心意嗎？
也許姜明不介意，可是，他一定也很希望自己對他付出一些什麼吧！哪怕是一頓飯，或者是縫衣服這種簡單的事情，他不需要是一回事，自己做不做又是一回事。
想通了這點，凌汐月忽然感覺幽蘭若似乎有些可憐，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她一定也很希望有人能夠填補自己的不完整，她不懂愛，可是她一定很期望被愛，哪怕是對自己的愛的回應也好。
而自己比起她們已經非常幸福了，可是，自己似乎並不怎麼珍惜。凌汐月越想越覺得自責。
而姜明並沒有過多關注凌汐月的想法，他要將注意力放在眼前。
幽蘭若死了，西洲的武道之神隕落了，西洲的信仰崩塌了，迄今為止，人間界的五位武道之神已經徹底隕落。
當空間封鎖解除之後，一眾百花谷的弟子們原本在等待著她們的武道之神得勝的消息，等待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挑戰武道之神的小子的死訊，可是，在空間封鎖解除之後，她們只看到了姜明的身影。
「我們的谷主呢？」接引姜明進來的兩名女子喝問道。
姜明悵然道：「她已經走了。」
「走了？谷主去了哪裡？」她們本能地不把自己的思維牽引到幽蘭若隕落的這種可能性上。
姜明搖搖頭，然後默默地離開，他呆在這裡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
離開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話：「你們的谷主幽蘭若已經隕落了，你們還是早做打算吧！」
「他是得了失心瘋嗎？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胡話？」
「褻瀆武道之神，他該死！」
「我們追不上，不過沒關係，竟敢傳出對谷主不利的傳言，天上地
下，誰也救不了他！」
百花谷的眾人們依然不相信幽蘭若隕落的事實，然而，那些看守幽蘭若的奴僕的人們則是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情：幽蘭若的奴僕們全都隕落了。
與此同時，整個西洲都發生了動蕩，一名名強大的存在忽然無故隕落，許多宗門的中流砥柱都漸漸地失去了聲息，那些被幽蘭若控制的奴僕們都隨著幽蘭若的隕落而一起隕落。
而幽蘭若死後似乎沒有留下什麼，卻又好像留下了什麼，以百花谷為中心的方圓百里範圍靈氣都開始變得濃郁起來，奇珍異草的生長速度也快了幾成，變成了一個修鍊的福地，而沾到了幽蘭若的福澤的百花谷眾人們都發現自己修鍊似乎容易了一點點。
不過，如果他們不改變自己的修鍊法門，那麼她們修鍊的速度哪怕再快，最終也會被時代所淘汰。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和姜明無關了，他和凌汐月連東洲的權勢都放棄了，更不用說西洲的這些俗事了，勢力興亡，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當然，聖武天帝府如果真的面臨危險，他們還是會出手的，可是其它勢力，他們就真的沒什麼可管的了。
姜明回到凌汐月的身邊，本以為會面臨凌汐月的苛責，但是沒想到她居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挽住他的胳膊，道：「我們回去吧！」
不過，這樣的凌汐月反而更加令姜明感到不適，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汐月，你不用擔心的，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凌汐月道：「可是，你已經離開我的很長時間了。」
姜明啞然，他才離開兩個時辰而已，凌汐月卻說很長時間，不過，這兩個時辰對凌汐月來說，確實是度日如年，比離開幾個月的時間還要漫長。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凌汐月確實對姜明的態度好了很多，她過去都是恃寵而驕的，這次雖然說感覺到了姜明對自己的心意，卻也感受到了危機感，姜明雖然有心解釋，不過想了想，這樣似乎也不錯。
能讓凌汐月增加一些安全感，這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個月里，姜明沒有修鍊，而是一直在思考，思考之餘，享受凌汐月帶給自己的溫情，在一個月後，他不得不結束了這一切。
「汐月，你對聖境的理解怎麼樣了，這一個月里有進步嗎？」姜明問道。
凌汐月臉色微紅，道：「有進步。」
姜明沒有戳破凌汐月的心思，而是道：「汐月，如果我想，那麼願意服侍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
是你是無可代替的，不過你的無可代替不是體現在服侍我上，而是在你對武道的理解上。」
凌汐月被姜明點醒了：「這麼說，你這個月是故意的了？」
姜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們的角色好不容易反過來了，我當然要多享受一陣子了。」
凌汐月冷哼一聲，不過也沒有過多計較，而是道：「好了，我知道了，不過對武道的理解不是簡單的修鍊就可以的，很多時候方向比起努力更加重要。」
「你有了新的方向？」姜明驚喜道。
凌汐月點點頭，道：「其實，至今武道都沒有超過魔道，只是魔道的修鍊體系太過殘忍，而且魔道太過自私，魔界之主敝帚自珍，不肯將真正的魔道手段傳給他人，甚至連生命完全把自己掌握的奴僕都不肯，這才被我們擊敗，我們還沒有真正獲勝。」
姜明道：「如果魔界之主將魔道手段傳給手下，我們就可以根據他所傳授的手段來克制他了，他的手段暴露的越多，我們對他的了解也就越多，所以他的做法其實也不算錯，而武道是不怕被破解的。」
武道都是坦坦蕩蕩的傳授的，雖然武道在撒手鐧上也會藏私，不過在基礎方面都是堂堂正正的，如果有人被破解了，那麼其他人都會跟著改變，於是就誕生了這樣一種沒有缺陷的功法。
不是真正的毫無缺陷，而是所有的缺陷都可以由眾人一起改正。
凌汐月道：「我知道這個，不過武道的優勢不應該只有這些，如果不重視心靈的修鍊，那麼修鍊武道和修鍊魔道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作惡，都是給人帶來災難，而不是保護。」
姜明皺眉道：「人心的貪婪和黑暗是無法消除了，我們建立的秩序，建立了法紀，已經做的夠多了，如果插手太多，那麼人類的自由都會被我們剝奪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自由和法規可以共存，卻無法改變它們互相對立的局面，人類因為自由而有了無限的可能，因為法規才有了上升的動力，它們互相對立，卻又相輔相成，任何一邊佔據優勢，都會導致平衡被打破。
凌汐月道：「不是法規，而是從武道本身入手，我們可以建立一條艱難卻又強大的道路，給人們一個標杆，讓他們明白心靈的重要性，而不是一味地追求力量。」
「你是說，開創一個全新的流派，可是，這太難了。」姜明道，「我們是有了覆滅魔道為目標，這才有了動力的，但是我們現在的目標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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