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國王陛下,我們的進度還算正常,但是確實遇到了一點小問題...前期為了建造榮耀堡,我們的很多物資並沒有能夠銜接上,暴風城的城牆現在一時半會兒...」
「放輕鬆,范克里夫。」瓦里安說到:「我們總會有辦法的,奎爾薩拉斯的船隊下周還會到來一次,我肯定會他們會帶來足夠的石料。」
「那我們的工程就要停下來了,陛下,護城河不可能等一周再開工,一切就都...」
瓦里安猶豫了一下,他向後靠了靠。
「先用那些石頭,就是準備建造洛薩公爵和我父親紀念雕像的石料都拿來進行工程,這樣應該可以解決我們的困境,然後我再想辦法。」
「好吧,那就按您的意思。」范克里夫鞠了一躬,退出了帳篷。
剩下瓦里安獨自一人,這個帳篷就是他暫時的宮殿,就矗立在艾爾文森林裡,只要拉開帘子就能看到重建中的暴風城工地,整個城市都要開始重建,因此是一大片工程。
小國王穿著一身筆挺的貴族服裝,工藝精巧不似人類的手藝,只有精靈才能做出如此的傑作,他手裡拿著一根羽毛筆,正對著羊皮卷奮筆疾書。
「夏芮絲老師,我這裡一切都好。」開頭的第一句,瓦里安如此寫到,他和夏芮絲的書信一向都是直截了當沒有太多的彎子可繞。
「托您的福,暴風城正在緊鑼密鼓的重建中,我們預計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年初就能完成,到時候希望能在我我父親的國度見到您的身影,這將會是暴風王國全體的榮幸。」
「之前您託人帶來的物資非常有用,緩解了我們的窘迫,並且讓我們的人民不至於在饑寒交迫中遊盪,他們現在都得到了非常好的照顧。」
「但是我必須再次依靠您,老師,暴風城的重建遇到了一些嚴肅的問題...我們缺乏最為關鍵的石料,如果可能我想能否在支援我們一些?我會以貸款的方式進行償還。」
「在此我提前向您表示感謝,不僅僅是您的學生,我,一個人。也是暴風王國對您的謝意,瓦里安·烏瑞恩。」
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瓦里安把羊皮紙卷好,然偶幫上藍色的絲帶,再滴上火漆蓋上自己身為國王的徽記用力的按下,一封往事文件就做成了。
「來人,把這封信用魔法送到黎明花園,要確保快速。」瓦里安招呼著。
一名小侍從跑了進來,他看起來也就七八歲,但是臉上的風塵和堅毅,明顯不是他這個年齡所該有的,更像是一個老人。
「遵命,國王陛下。」侍從鞠了一躬,拿起瓦里安的文件就轉身離開。
而瓦里安並沒有結束他的書寫工作,開始批閱文件和契約,而是站起來走了一圈,確認了一下帳篷外面的情況,然後重新走進來把帳篷拉好,重新提起筆。
這一次他有些猶豫,有些扭捏,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嗯...該怎麼寫好呢?親愛的...不行,這實在是...或者老友?可是顯得又太生分,或者佳莉雅同學?唉...」
不停地動著腦筋,瓦里安感覺自己當初的文學課不應該一直逃,夏雷爾老師那麼溫柔自己還總是跟著希爾瓦娜斯老師一起去打木樁,當初要是多學一些就好了。
也不至於現在寫一封信都這麼困難。瓦里安的臉紅紅的。
他絲毫沒意識到關鍵的問題,就算他多上一百節課也沒有用,他之所以會卡住不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辭彙,而是因為他自己的狀態。
「佳莉雅,就這樣好了,佳莉雅。」瓦里安終於落下了筆,此時天色已經開始黑了下來,他點燃了油燈,在那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他思考著行文。
「上一次通信已經有兩個月了,你最近還好嗎?我聽說你父親正忙著修建那些避難所,老師真是給他留了一道困難的題,有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老師太嚴苛了。」
「我最近在重建我的王城,你猜我遇到了誰?還記得當初我們在黎明花園捉迷藏的時候嗎,那個看起來有些嚇人的傢伙...塞繆斯!他現在成了老師的官員,專門負責經濟。」
「那個時候他一看到我們就會兇巴巴的,然後扭頭就走。這一次他板著臉和我討論了整整一天關於重建的事情,最後竟然對我點頭微笑了,誰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我還遇到了澤米娜,我們見過她一次,也是在黎明花園,她有一大堆的動物朋友,這一次她是自己來的,她說哈繆爾和瑪斯勒都在藏寶海灣等她,只是偶然見了一面而已。」
「感覺時間過去的很快啊,從那一切開始到如今,也已經有五六年?或者更多?他們說我開始想一個大人一樣,會懷念過去...我思念你,佳莉雅。」
「當陽光照在艾爾文森林的時候,思念你。」
「當月色灑在朦朧大海的時候,思念你。」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回到那段時光,我的父親沒有被獸人殺害,母親也還活著。我們在黎明花園一起玩耍,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開始負責一些政務,那些和聖光教會的事情你父親把它們交給了你負責,還讓你弟弟輔助你,感覺我們都在一點點變化呢。」
「我有種預感,你會成為洛丹倫的女王的,向我們的老師一樣,一位優秀的統治者。」
「讓我看見你的回信好嗎,我萬分期盼著...能夠和你再見的一天。」
「順便,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嗎?我知道是我的錯,對不起。」
「閉上眼睛,如果你唇邊有一絲微笑,你愛的人便也在愛著你。」
「瓦里安,烏瑞恩,那個總是被你抓到的傢伙。」瓦里安終於停筆,這封信他依舊卷好,但是卻不能封上火漆,因為王室信件往往是正事的,而這樣一封信...
瓦里安把它偷偷地捆好,裝進口袋裡離開了帳篷。
夜幕下的艾爾文森林寧靜,安詳,貓頭鷹的叫聲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他行走在營地中,向著郵差們的駐地走去,那裡有著一大堆的鴿子。
「陛下。」見到了國王他們並不吃驚,前一段時間國王三天兩頭就會跑過來,這一次又出現他們一點都不意外。
「還是和以前一樣。」瓦里安說到,一名郵差點點頭轉身消失,很快他就帶著一隻老鷹回來,那隻鷹看上去威武不凡,十分有氣勢。
瓦里安把那封信綁在了鷹腿上,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它,老鷹彷彿知道自己該去哪,雙翼一震,消失在了夜空中。
去吧,把這封信帶給它...看著那逐漸消失的黑點,瓦里安的心,又一次開始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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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以前一樣,不要讓別人知道。」佳莉雅說到,僕從微微鞠躬,離開了房門。
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有些甜蜜,卻又多少有些遲疑...佳莉雅打開了信封。
然而入目的第一行字,卻讓她的心一下子彷彿浸入了冷水。
佳莉雅,冷冰冰的三個字,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嗎...佳莉雅面無表情,她繼續向下閱讀著,但是越讀下去她的心就開始越活躍,這是一封毫無意義的信。
沒有一丁點的實質內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具體事情,可實際這樣的一封信,還是讓她感到了喜悅,尤其是當她讀到了那一句。
我想念你,佳莉雅。
當陽光照在艾爾文森林的時候,思念你。
當月色灑在朦朧大海的時候,思念你。
閉上眼睛,如果你唇邊有一絲微笑,你愛的人便也在愛著你。
佳莉雅張開眼,她嘴唇上的那抹笑意讓她看起來美極了,她把信件小心翼翼的摺疊起來,放在胸口,感受著那個遙遠的溫度,雖然現在已經是夜晚,可她還是決定立刻回信。
「姐姐!」才點燃魔法的呢過,房門就被推開,阿爾薩斯走了進來。
「阿爾薩斯?」佳莉雅慌忙的把信件藏在了抽屜裡面:「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是父親讓我來的,讓我叫你過去和她討論針對聖光教會的事情。」阿爾薩斯說到:「怎麼了嘛姐姐,你剛剛是在...」
「沒事的。」佳莉雅面無表情:「這麼晚了父親為什麼還會...」
「有一個叫艾爾的傢伙,今天早些的時候他闖進了白銀之手的修道院,然後被趕了出來。」阿爾薩斯說到:「然後就在剛剛,白銀之手的一位牧師被殺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他們認為是艾爾乾的,這傢伙又恰好是洛丹倫人。」
「...我這就去。」佳莉雅搖了搖頭,剛剛的心情幾乎瞬間就被破壞,白銀之手對一名洛丹倫公民發出了指控,這是一劍嚴肅的事情。
看著自己的姐姐推開房門離去,阿爾薩斯沒有立刻出來,他...喜歡自己的姐姐。
並且他十分好奇,剛剛姐姐到底是在藏些什麼。
悄悄的走到書桌旁邊,阿爾薩斯輕輕地拉開抽屜門,裡面是一大堆的信件。
他皺了皺眉頭,拿起一張開始閱讀起來...
當他把信件放下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