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有錢敢救鬼
燈光搖曳的娛樂城包房裡,長排的沙發里纏綿著男男女女,只有寧懷懷這邊有點冷清,她搖了搖身邊的客人,「先生?先生?」
客人被她一推,側身倒在了沙發里,嘴裡唔唔的好像說什麼,然後就睡熟了。
沒了客人的糾纏,寧懷懷趁亂開溜,誰成想,剛走出包房迎面就撞見了娛樂城的經理。
「寧懷懷!」
「經理好。」寧懷懷假意扶了扶額頭,把身體靠在了牆面上裝醉。
經理走過來狐疑的打量她,「都在陪客人,你怎麼跑出來了。」
「啊……」寧懷懷壓著胸口連連作嘔,「客人喝多了,我有什麼辦法……哎呀呀!經理您先讓讓,我怕是要吐。」
一路跌跌撞撞,直至走廊那側的經理看不見了,寧懷懷一個拐彎去了娛樂城的後門。
狹長的小巷,門的一側堆滿了空酒瓶,另一側是綠色的垃圾箱。
寧懷懷俯身從絲襪里摸出個小包,扔進了垃圾箱里。
身後稀里嘩啦的酒瓶聲音,嚇了她一跳。她撫著胸口朝身後看……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哪裡探出來,抓住了她的腳踝。
「媽呀!」
寧懷懷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扯著脖子喊,「來人啊,救命啊……」
「閉嘴,吵得我頭疼。」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的好像三月的悶雷。
寧懷懷噎了噎口水,小心翼翼的朝那邊望了望。
見那隱匿在許多酒瓶子后的男人正試圖撐起另一隻手臂,緩緩抬頭……
恐怖片看多了,寧懷懷生怕看見一張猙獰的面孔,她嚇得本能兩腳一蹬。
被摞起很高的酒瓶子被她踹的嘩啦啦響,其中一個從高處落下。
寧懷懷倒抽了一口冷氣。
「啪!」
那男人被一酒瓶砸中了頭,好不容易剛撐起的身體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我以為有多凶,居然這麼不堪一擊。」寧懷懷心裡翻了個白眼,然後趕緊扯開抓著她腳踝的手。
她自認沒那麼多爛好心,雖然那個人明顯是需要幫助的,她大不了跑回去后幫喊個內保,也絕不會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寧懷懷起身拍了拍屁股,一拉後門就要回去,卻聽到身後的男人說:「等等,幫我一下,我會給你報酬,很豐厚。」
錢對視財如命的寧懷懷很管用。
否則她為啥20出頭就混進了娛樂城?不就是為了賺錢嗎?只要給錢不觸碰底線,她寧懷懷坐台小姐都肯干,別說救個人了。
緩緩轉身,寧懷懷轉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有錢早說啊,給多少。」
「你先扶我起來。」
「少來這套,先說價錢。」
「十萬。」
寧懷懷一捂鼻口,剛才還覺得他是個鬼,現在發現是個騙子,該不會是因為吹牛被人打成這樣的吧。
不料,那男人動了動身,從頸下扯了什麼東西在手裡一揚。
晶瑩的光芒在暗淡巷子里看上去格外明亮,那搖搖晃晃的是白金的玉牌嗎?中間鑲嵌著一抹翠色,通透無暇。
看上去的確很值錢的樣子,但誰保證不是個假的?
寧懷懷想了下,便提上垃圾箱旁的掃走走了過去,用掃走一杵男人的身體,他虛弱的仰面躺在了地上。
寧懷懷再一次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是因為男人驚為天人的臉。
他的長相和聲音極為匹配,天遼地闊般的陽剛,黑亮的頭髮本該是背在腦後,但此刻狼狽的幾縷落在額頭,微微的蜷起,卻看上去十分硬朗。
寬額頭,斜飛入鬢的雙眉,高挺的歐式鼻樑,和痛苦到輕抿在一起的慘白薄唇,因為疼痛他咬緊了后槽牙,兩腮的稜角分明,帶著隱隱的胡茬。
再往下……
「東西你已經看過了,扶我起來。」男人突然雙目睜開,深幽而空洞的望著狹窄的天空。
果然帥到讓人渾身發麻。
寧懷懷吞了口水,告訴自己鎮定鎮定。她在娛樂城什麼樣的帥哥沒見過,這也不算什麼。
但一臉正氣的男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
蹲下身,寧懷懷吃力的扶起了他的上身,才發現他後腦處一道很深的口子,血糊了一片。
肯定不是因為剛才那一酒瓶子導致的,但絕對是那個酒瓶子加重了他的傷口。
說到底,她也有點責任。
「咳。」寧懷懷撐著他的身體說,「這玉牌我先收了,但誰知道是不是假的,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沒有的話我頂多幫你喊個保安。」
男人緩緩轉頭看他,眸子里沒什麼波瀾。空洞洞的像是在看她又像不是在看她。
好半天,他才眯起眼說出一句,「我不知道。」
「……」
寧懷懷白了他一眼,然後小手在他的兜里翻了翻,還真有個皮夾子,打開后裡邊一摞子的鈔票。
「哇!這麼多!」鈔票在手上一拍,「早說有這個啊!先當做定金,今天我幫你一把,但是你身體恢復了就馬上兌現那十萬,救命之恩你可不能忘了啊!」
寧懷懷心裡就想,就算沒那十萬,剛剛揣進兜的也至少有個四五千,這買賣不虧。
她只負責救人性命,如果發現是個罪犯什麼的,回去后直接報警就是了。
思及此,她撐著男人的身體緩緩起身。
「好重啊……」這傢伙自己也在努力,那也差點把寧懷懷壓斷了氣,誰知倆人一起來,她的身高還不到人家肩膀。這得是什麼身高?差不多要190了吧!
190身高的人後腦勺挨了一酒瓶,出手的也該是個巨人啊。
「誒誒誒!」
寧懷懷重心一偏,帶著身上的人一起撞在了後門上。
「你給我輕點。」
「要不你換人,要不你閉嘴,被救還這麼事兒B,信不信老娘現在就扔了你!」
這傢伙報復性的身體往下一沉,寧懷懷險些一口氣沒捯飭上來。
好在臨近子夜,正是娛樂城最鼎沸的時候,穿梭在走廊里的人不是喝多了,就是匆匆而過。
寧懷懷扶著男人鑽進了就近的一個空包房,沒人注意。
她吃力的把男人扔在了沙發上,然後氣喘吁吁的去開房間的燈。
一瞬間房間里燈光閃亮。
沙發里的男人像是受不住光線的刺激,用手臂快速的擋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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