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矛頭直指

匯智從紀靈余手上接過布偶，細細端凝了一番。

「方才寫的生辰八字拿過來給我看看。」他說著荷月將宣紙給了他。

一張張翻過，最終是將一張字跡清晰剛勁的紙留在了手上。

「看來，這兩張紙上的筆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

說完將布偶身上的紙條揭下來，同宣紙一起攤開放到眾人眼前。

確實，這兩張紙上的筆跡幾乎一模一樣。筆墨清雋秀麗，筆鋒凌厲有勁，只不過力道尚有欠缺，差點火候。

芸兒看著心中忍不住一跳。整個明渠院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向來喜愛練字。尤其一手字跡皆是帶著些遒勁的風範。

「這是誰的？」紀耀光一把抓過，眉頭緊鎖。

「這是大姐的生辰八字吧？」紀靈樂素手一揚，指尖已是點向了前方。

紀耀光手指一握，宣紙在掌心皺的不成樣子。

「逆女，逆女！」

紀靈樂勾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笑。紀靈余，我看你這次還死不了。

「生辰八字罷了，」紀靈余不以為意的淡笑，「自小我便不知自己生於何年何月何日，哪來什麼生辰八字。」

這句話淡漠冰冷，眼神中還是泛著些嘲諷。

她煢煢孑立，一襲白衫襯的身形單薄，寂靜的眼神波瀾不驚。

紀敏君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寒冽。果然，他還是太仁慈縱容了。放過這些人的下場就是讓她一直處於腹背受敵的情況。

「……。」紀耀光下意識怒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著眼前那倔強的神情，恍惚間他腦中竟然浮現了一個人的模樣，同樣的淡漠冷靜，遇到任何事都不會有絲毫的在意和慌亂，似乎與她無關。

「大小姐不必惱怒，我所說的並不是這些生辰八字，而是這紙上的字。」匯智笑著，臉上陷起了兩個淺淺的酒窩，看著十分可人，可是吐出的話卻是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氣勢。

「大家可以看這宣紙上的字跡，與玩偶身上的別無二致。」

前後仔細對比，所差全無。

「如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匯智仰頭看紀靈余。

紀靈余微微垂下眼帘，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眯上雙眼，看起來不想再爭辯些什麼了。

「還不把她抓起來！」紀靈樂叫著，聲音尖銳。聽著幸災樂禍，高興極了。

紀夫人一個眼神示下，身後四個小廝幾欲上前。

「大膽，」紀靈余轉身，杏眸冷芒微攝。嚇的幾人停在原地躊躇，不敢上前。

「你們還愣著幹嗎？！」紀靈芳看著著急，跺了跺腳。

「我看誰敢！」紀靈余眉頭一鎖，嘴唇珉成一條直線。波瀾不驚的臉上竟然透露著點點嗜血的冷意。

眾人不再上前，只是回頭看著紀夫人，拿不定主意。

紀夫人臉色微微發白，心中震驚萬分。眼中不自覺的時候泛起殺意，果然是那個人的孩子，留不得！

「不知小師父對墨有什麼研究？」紀靈余淺笑的回頭，又是看向了匯智。

匯智聽著臉色微微發愕，「不同質地的墨各有不同，一時間怎能說全。」

紀靈餘一副十分贊同的樣子，指著宣紙道：「素來每個院中各個姑娘用的墨都不一致。像三妹同四妹，用的是醉迷竹。這種墨的顏色最為發黑純正，但筆鋒勾連骨架模糊不清，很難看出字體顏色的層次感。我用的是雲頭艷，這種墨顏色頗黑，但寫出來層次分明，淡墨效果極好。至於二妹…」

說到這她停頓了片刻。

匯智眼皮不禁跳了跳，看她一臉的氣定神閑，莫不是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

「我…！」紀靈樂一驚。

「二妹用的紅星玄宗，黑度強勁，層次感強、濃淡五色、書寫流利，描筆丹書最適合不過了。」紀靈余說著對著匯智淺笑。

這小和尚分明就是沖著她來的，來者不善啊。

「你說這麼多墨的名稱幹什麼？！」紀靈樂一噎，心下有些慌亂。

「二妹莫急，雲頭艷與紅星玄宗雖有些許相似，但總體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紀靈余不疾不徐的說著，像是饒痒痒一般，惹人心急。

「看來這紙上的字是有問題了。」紀敏君看似心情頗為愉悅，語氣聽起來輕鬆的很。

紀靈溪聽著忍不住轉頭看了紀敏君一眼，被他眼中隱藏不住的笑意嚇了一大跳。

這……，紀敏君居然會因為這種事開心？

「這玩偶上的字淡墨濃中，筆畫流利，顏色很是漂亮純正。」紀靈余蹲下，撿起了玩偶。手指輕撫過玩偶身上的絹布，眼神幽深。

「是紅星玄宗。」紀靈芳獃獃的吐出一句，將話題推到高潮。

頓時，紀夫人朝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蠢貨！

紀靈芳瞬間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好像整個府上沒有幾個人可以用紅星玄宗，除了二妹和母親，這府上應是無人用這墨了。」紀靈余轉身看向紀靈樂，笑意不達眼底。

紀靈樂，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