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0章 擄走
「孩子?」
嬴抱月愣住,下一刻推了淳于夜一把,「你在想什麼呢?」
她倒不是害羞,只是覺得此時說這種事不合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又怎麼能生孩子?」
淳于夜一愣,苦笑,「倒也是。」
他們這群人朝不保夕,又怎麼會有孩子呢?
淳于夜坐回原來的位置,目光有些複雜地望著嬴抱月,「你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嗎?」
「不是有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嗎?」嬴抱月白了他一眼,「雲中君到底要你綁我來做什麼?」
「他對我下了瞳術,希望我把你帶到禪院地下,」淳于夜淡淡道,「禪院的地穴已經有了新的安家之處。」
「帶我去做什麼?」嬴抱月問,「埋到地底做花肥嗎?」
「我怎麼知道?」淳于夜笑了,「他給我下的暗示就是把你帶到那個地方。」
「那你現在擺脫這個暗示了嗎?」嬴抱月盯著他的碧瞳。
「只能說暫時吧,」淳于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所以你小心一點,也許我馬上就狂性大發了。」
「是嗎?」
嬴抱月打了個呵欠,只是將手中的劍握緊了一點。
「你似乎完全不怕我了,」淳于夜往旁邊瞟了一眼,覺得不可思議。
他有長出這對翅膀前,總覺得嬴抱月對他的態度還更謹慎一些。
「我們好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嬴抱月淡淡道,「之前小心對待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的底細。」
當初還是鬼華君的淳于夜身上總是籠罩著一層神秘感,現在這種神秘恐怖之感消散的差不多了。
淳于夜沉默片刻,總覺得無法反駁。
「我的父親……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
嬴抱月點點頭。
「他是中原人嗎?」
嬴抱月繼續點頭,「你猜到了?」
「總有點蛛絲馬跡,」淳于夜嘆了口氣,「我小的時候,就覺得他不對勁。」
無論是從生活習慣上,還是從對中原的了解上,還是在提到中原修行者的態度時……有太多的事可以追溯了。
但是他從未想過,這個人既不像西戎人也不像中原人的人,會是他的親生父親。
淳于夜將腦袋疲憊地靠在岩壁上,「抱月,能和我說說他的事嗎?」
嬴抱月沉默片刻,望著黑暗中閃爍的劍火,和淳于夜說起了金家的往事。
……
……
良久,洞穴中的話語聲停止。
「所以,我原本是應該姓金嗎?」
「你想姓什麼姓什麼,」嬴抱月注視著淳于夜的側臉,「你和趙光,都可以自己選擇。」
「趙光……」
淳于夜臉色變了好幾下,「真沒想到我和那個傢伙身世那麼相似。」
母親都是西戎公主,父親都是中原人。
嬴抱月也沒想到。結合這兩人的名字,光和夜,不禁讓人覺得冥冥之中彷彿早有註定。
「他的父親給他取名為光,可我的父親給我取名為夜,」淳于夜面無表情道,「我們的命運從出生時就註定了。」
嬴抱月看了他一眼,不知該如何安慰。
雖然趙光的父親對趙光的態度也並不怎麼樣,但至少沒有將他當作工具折磨利用。
可淳于夜不一樣,雲中君對他所做的事簡直令人髮指。
不知道是自己親生父親前還好,在得知這個殘酷的真相后,若是普通人估計早就崩潰了。
「罷了,」淳于夜並沒有感傷多久,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恢復了原來的那種冷漠神情。
「照你所說,我父親的身世也挺慘的,怪不得變成那個鬼樣子。」
淳于夜淡淡道,「所以他現在到底想幹什麼?和他那位前未婚妻再續前緣?」
嬴抱月莫名有種在和姬清遠討論姬墨時的感覺。
「我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淳于夜皺眉。
「他在入魔之前,讓我帶穆容音快走,說已經夠了,」嬴抱月回憶起雲中君當時的眼神,心中有種異樣之感。
「夠了?」
淳于夜一怔,「什麼夠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不過……」
嬴抱月微微垂下視線,「也許他只是想見穆容音一眼。」
淳于夜愣住,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只看一眼?」
這麼大費周章,居然只是為了見那個女人一面?
嬴抱月想起當初在流雲樓,她問穆容音在見到金雲之後怎麼打算,穆容音沉默良久后開口。
「我只是想見他一眼罷了。」
穆容音清楚地知道雲中君是如何的惡貫滿盈,她知道他們已經無法在一起。
他們兩人相見,並非是想要再續前緣。
嬴抱月之前不知道雲中君是怎麼想的,但是看見雲中君的反應后,她隱隱覺得也許這對過去的戀人真的有所謂的默契。
也許真的只是如穆容音所說。
他們只是,想見一面。
原本以為今生再也無法相見的人。
只是想再看她或他一眼。
僅此而已。
「是嗎?」
聽完嬴抱月的話,淳于夜再次沉默了。
他抬起頭,輕聲開口,「那個人的修行方法有問題,不像是能長命的樣子。」
嬴抱月愣了愣,「你說雲中君?」
「對,」淳于夜目光發空,「他其實不是很有修行的天賦,經脈的容量也有限。但是他之前一直以邪術進行偽裝,還吸取別人的修為,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吸取別人的修為?」嬴抱月皺眉,「用那黑泥嗎?」
「還有別的手段,不過太噁心了,你還是少聽點吧,」淳于夜淡淡道,「無非是那些法子,我知道你能想到。」
嬴抱月點頭,類似這種吸星大法一樣的邪術在哪個修行界都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天道有常,即便藉助外力,也需要本人的天賦足夠承受,否則這種修行方式無異於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他的身體不足以承受那麼多的修為,雖然他用各種邪術不斷修補,但內里早已千瘡百孔,」淳于夜淡淡道,「不過這些……他自己心裡也清楚。」
「那人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的確如此。
對於金雲而言,生死早就不重要。
他能活到現在,恐怕也只是靠復仇的念頭支撐著。
問題是金雲到底要向誰復仇?
嬴抱月攥緊手指的劍柄,後背微微發涼。
「你說有人在操縱他,我倒是沒有見到過類似的人。但是我小的時候,他每隔一段時間,會獨自一人去一個地方。」
淳于夜眯起眼睛,陷入回憶。
「現在想想,他很可能是去見一個特殊的存在。」
嬴抱月心中一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