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生死令突顯神光
南雀未未央宮,慕雲不變的容顏依舊在獨孤手上摩挲。
「表哥,表嫂還能醒來么?」韋秋水凝重地開口。
她知道表哥這是動情了。
都言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可就偏偏他佔了個全,他聰明一世算計一生,若無情便可雄霸天下,卻又因情毀之一旦。
但是至少他知道愛的是誰,不像北冥辰,把她一直當作他死去賢淑妃的影子,到頭卻告訴她,他愛的是自己。
從她知道自己是別人影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死心了。
她不悔,也不怨。
所以她一早逃回西龍,助獨孤謀取天下。
卻不曾想,他竟然為了自己舉全國兵力南下御駕親征,只為迎回自己。
她猶然記得他引劍自刎的那一刻,他深情地望著自己說道:
「我知,你對我的心已死,如今我只能用死來證明,我寧負了天下也不願負你。你才是我畢生所愛。」
那一刻,她才明白,他是真的愛自己,只不過他一直麻痹他自己愛的是賢淑妃。
造化弄人,她和他終是有緣無分。
如今看著表哥因情痛不欲生,她才明白自己逃走的那一刻,他又該是多麼的絕望。
只可惜自己對他已然沒了愛餘下的只是痛惜。
「會的,她一定會醒來的。東虎那邊進展如何?」獨孤並未抬頭只一直凝視著慕雲的臉頰。
「一切妥當,鳳皇商議下月初一裡應外合一舉奪下南宮。」
「如此,甚好。那件事她同意了么?」
「表哥是問輪迴鏡?」
「嗯!」
「鳳皇說,輪迴鏡是上古靈鏡,一旦開啟,兩日你和表嫂再不醒來便永遠都不會醒來了,甚至你們永生永世都會在輪迴鏡中重複相同的結局。」
「無妨,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獨孤只覺甚是疲憊,對生命漸感絕望。
「表哥,這麼做真的值得么?」
「我知道你是韋雄韋拓派過來勸我的。我意已決,你無需多費口舌。」
秋水見獨孤意已決便不再苛求說道:
「鳳皇說,輪迴鏡除了用四國禁術合一還各要一滴四國親承血嗣皇親的血。」
獨孤二話無說便直接刺破了左手將血流盡一個瓷罐里,密封好給了韋秋水。
「拿去給她,還需要什麼?」
「追溯術本是東虎窺心術第六重術法。鳳皇已將窺心術法交出,至於能否修鍊成就看錶哥你的造化了。」
「這個無需你操心,既要裡應外合,你且應你兄弟二人籌集所有軍馬待命。」
「是,上皇。」秋水這個時候知道,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北國,藺守之帶著離兒等人行至隴上突逢風雨大作,不得已臨時躲進一個山洞。
此時已是夜幕時分,疾風生了火,綉雲抱著啼哭的詩兒,綉珠則逗著小狗。
離兒從綉雲手中接過詩兒,卻發現她哭的更厲害了。
藺守之見之又從離兒懷裡抱過詩兒來到火堆旁輕輕搖晃著。
「詩兒不哭了!你看她那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火。夫君真有你的。」
離兒笑嘻嘻地瞅著藺守之。
「今夜暫居在此。」藺守之對著眾人說道。
圍著火堆,疾風等人各自選了個舒服的位置息了聲。
獨有追命和那隻新命名的追蹤在哪裡打打鬧鬧。
不一會,詩兒便在藺守之的懷裡進入了夢鄉,藺守之隨之起身交給奶娘。
還未轉身,便聽見離兒一聲驚叫。
藺守之連忙將離兒拽入懷中。
「蛇,有蛇。」離兒背過頭,將氣息盡數埋在藺守之胸口。
疾風抽刀即斷了蛇頭。
綉珠也是一驚躲在疾風身後。
「正好餓了,這條灰蛇正好可以拿來烤了。」綉雲說著便令疾風將蛇斬成小段插在樹枝烤火。
「真有你的,綉雲,莫不是小時候在蛇窩長大的。」離兒嫌棄地瞥著眼。
「夫人又打趣奴了,奴又沒有甜糯的糕點可以吃。」
離兒知是綉雲故意拿她開玩笑,羞澀地再一次將頭埋在藺守之懷裡。
眾人皆是一笑。
藺守之護著離兒在一旁坐下。大家說說笑笑漸漸息了聲。
離兒將自己全身裹進藺守之懷裡輾轉反側。
今夜她註定失眠。
「夫君,你睡了么?」離兒屏去聲音用氣聲問道。
藺守之雖閉著眼睛卻時刻留意著莫離兒的舉動。
「嗯。」
「夫君,我睡不著。」藺守之睜開眼低下頭一手撫上離兒的臉頰。
「想聽什麼?」
「想聽你說愛我?」離兒仰起頭嘻嘻地笑著。
藺守之抿嘴一笑,俯下身在離兒耳邊輕語:
「我愛你。」離兒隨即捂著臉。沒過一會離兒再次開口:
「夫君。」
「嗯。」
「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藺守之再一次睜開眼回視著離兒:
「不知。」
「不知道?」離兒一臉疑惑。
看著離兒獃滯的臉,藺守之將離兒緊了緊:
「當我知曉時,愛已深不可測。」
藺守之不禁回憶起和離兒在一起時的是是非非。
離兒扔掉綉囊轉身的那一刻,他初識心痛,臨別之時,他初識不舍。
在梅城夜幕降臨之時那無盡的思念與期待,還有心酸,這種種加在一起便是愛的滋味吧。
「夫君,那你對冷秋?」離兒再一次抬起頭。
「只是妹妹。」
「沒別的情感?」離兒斜著眼睛嘟著嘴。
藺守之一手在離兒的腦門彈了一下。
痛得離兒小聲驚呼。
「那冰棺里的又是誰啊?」
「是我娘親,冷婉心。」
離兒突然推開藺守之的懷抱。
「她居然是你娘,我居然還吃她的醋。」
「對不起,是我不好。」藺守之道著歉。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爹可以對他娘這麼冷血無情。
他娘明明那麼溫柔賢惠卻始終換不回他爹的心。
原來,愛是無法替換的。
就像他自己,舅舅明明多次示意將冷秋嫁與他,都被他強勢拒絕。
儘管那時的離兒不愛他。
可是他依舊不願負了離兒。
「夫君,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娘,你爹娘也……」離兒突然有些心疼。
藺守之扣住離兒的腦袋。
「夜沉了,睡吧!」
離兒知道他此時的苦楚。
同樣是痛失雙親,至少她曾擁有過父母的愛,可他……
離兒見他又閉上了雙眼,知他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便也沒在追問。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心慌難受無法入眠,又不想擾藺守之清修,只得自己默默忍受。
夜近三更,離兒更是胸悶不止,她總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喚她。
不得已,她起身想要透透氣。
憑著直覺她徑直來到山洞深處,突然,她脖頸上的生死令發著紫色的光不停地抖動。
她有些怕了,想要回走,卻發現挪不動腳。離兒心想這下完了,正要大叫。
卻聽見藺守之的聲音:
「離兒小心。」藺守之見離兒似觸動機關飛箭如雨急步上前摟住離兒腰身迴轉,一手扶住洞壁,卻無意開啟石門,反轉到一處石室當中。
「夫君,我好難受。」離兒捂著胸口。
「離兒。」藺守之擔憂道。卻見離兒脖頸上的生死令發光顫動,急忙幫離兒取下。
離兒如釋重負般突然心率回歸正常。
「夫君,這裡太詭異了,我們趕緊出去。」
「別怕,我在,一直在。」說完藺守之緊緊扣住離兒的手,小心翼翼地隨著生死令的波動向前。
正凝神時,一條大蟒從石室上頂衝擊而下。
藺守之護著離兒一個退步,大蟒卻直奔離兒而來。
藺守之急忙鬆開莫離兒,兩手捏住大蟒頭部,
「離兒你快走。」大蟒齜牙咧嘴似要將藺守之一口吞入腹中。
離兒此時又怎肯做逃兵,撿起飛入石室的羽箭徑直從上刺破大蟒的腦殼。
大蟒痛極,一尾巴將離兒甩到石壁上。
藺守之心一緊,加了一把力直接將箭刺穿大蟒的下顎。
又隨即撿下另一箭矢插入大蟒七寸。
大蟒這才止了呼吸。
藺守之來不及喘息,急忙回身抱起離兒。
「是不是很痛,都讓你走開了,為什麼不走。」
離兒很少能聽到他說這麼多話。
「我沒事,夫君不要擔心,你看這不好好的么?」
離兒推開藺守之展了展自己身上的灰塵勸慰道。
「以後不許了。」藺守之再一次將離兒入懷。
「我這不是沒事么?夫君放一萬個心吧。」
「讓我看看你的手。」
離兒剛用箭太過使力不小心蹭到箭矢頭上刺破了手。
「不疼。」離兒背過手。
「伸過來。」
離兒從未見過他如此震怒。不由自主的伸過手。
藺守之從袖裡掏出擦傷葯,輕柔地替離兒上著葯。
「不是。夫君你,隨身還帶著葯。」
藺守之撇了離兒一眼。
若不是擔心離兒有什麼意外。他也不會這般戰戰兢兢。
「不疼了,夫君,我們趕緊出去吧!」
「好。」藺守之向來將離兒的安危看的尤為重要。
縱使他也好奇生死令為何突然有了波動,但這裡實在太過危險。
正要轉身。便聽到離兒聲音:
「夫君,你快看。」
藺守之朝離兒所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地上的石磚在大蟒鮮血的浸染下月光的相稱之中出現了幾個大字——山之巔。
藺守之拽著離兒上前想要細看。
卻不想地磚突然崩塌,藺守之和莫離兒頻頻下墜,離兒本以為她命絕於此。
卻不曾想石室的下面是一川海。
海上有一石碑篆刻著海之角三個大字。
藺守之緊緊抱著莫離兒,莫離兒憑著水性帶著藺守之努力地向前游卻被雙雙卷進漩渦。
最後在離兒的一聲驚叫中,他們隨即逆境入天又倒回去,最後落到一處孤島之上。
只見這裡水天相接,雲朵好似觸手可及。
離兒只感身處雲端之上,花香鳥語,蝶舞蜂戲。
這不是春之景象么。
明明此時應是黑幕沉沉,卻不想這裡卻是別有洞天,好像是一個逆時空一切都和現實相反。
「離兒,小心。」藺守之突然驚呼。
只見天上飛一青鳥速翔來到他們身旁,示意他們坐其身上。
藺守之會了意也不拒絕。
忽然青鳥一飛衝天,離兒只覺驚險好不刺激。
平行而看,他們前方突現一衝天大柱寫著天之涯。
隨後青鳥飛至一山谷,藺守之護著離兒下了青鳥。
「夫君,你看,這簡直就是金山。」
離兒一邊高呼,一看細看著這滿谷的金銀財寶。
藺守之從未想要破解生死令之謎,卻不想這生令暗藏的一大筆財富就這樣被他們偶然的破解。
此時的他已然明白,生令的順序是山巔海角天涯,那麼死令即是天涯海角山巔。
怪不得死令被傳的神乎其神。原來沒有人可以逆天行事,就像他們可以從山之巔到天之涯,卻萬萬不能從天之涯再回到山之巔。
但是死令中到底藏著什麼令人聞之喪膽的武器,藺守之此時也無法明白。
不過這一筆寶藏,卻著實發現的是時候。
自四國大戰之後,各國均國庫空虛,經濟蕭條,民不聊生。
倘若誰先坐擁了這筆寶藏便可搶佔先機。
「夫君,我們怎麼出去呢?」
「別急,跟我來。」藺守之已經感覺到生死令的牽引。
撥開雲霧,藺守之突然看到一扇八卦門中間有一鎖口。
藺守之隨即將生死令當作鑰匙插入門中。
果然不出藺守之所想。
這生死令就是打開寶藏之門的鑰匙。
出了門,這石門自動合閉,他們又回到了洞口,又是漆黑一片。
原來這扇門只能從裡向外開,從外卻看不出任何破綻。
裡外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藺守之再一次來到石壁處,卻發現這裡已恢復如初。
原來只有在生死令的牽引下,這石壁才會自動打開。
藺守之再一次將生死令戴在離兒身上。穩定了眾人便摟著離兒息聲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