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領證
江客撇嘴,眼瞼垂低,沒去正視南邶的眼:「幹嘛生氣?我又沒做錯什麼。」
南邶吁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又沒做什麼和他不清不楚的事,為什麼躲躲閃閃?江客,你從來不這樣。」
江客眉梢一挑,撩起眼帘:「南公子,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南邶眯眸:「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小角色,你這麼避諱,他是不是……曾經傷害過你?所以你才閉口不言。」
江客定定注視著南邶,末了,她翻身伏在他胸膛前,懨懨道:「算是吧,但又不是,他的確三番五次針對過我,不過幸好,我逃得很快,他並沒有得逞。並且,他也因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南邶磨著后槽牙:「他都做了什麼?」
「……這要從他這個人說起。」江客懶洋洋地靠著南邶的肩,漫不經心道,「全逸然這個人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或許別人多少是因為曾經的經歷而對社會充滿惡意,而他,是從一出生起,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只要是他看中的目標,都會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邶神色一緊:「……江客,你要的代價是什麼?」
江客笑笑,從鼻息間輕輕哼了聲:「南公子就這麼確定代價是我要的?」
「是。」南邶十分篤定,「你既然可以逃脫,就一定會以牙還牙。」
江客揚眉,挺直身,沖南邶擠擠眼:「安心,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只是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
「……」南邶尊重江客的諱莫如深,但沒打算放棄這個問題的其他細節,「娃娃親的事,你還沒解釋。」
江客吁嘆,扭臉看向落地窗外:「那件事嘛,那是陳愫和全邯的計劃,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全逸然給我的理由是,只有我能夠平息他心中的殺意,否則,他的未婚妻就會是阿荇。」
南邶沉臉:「這種託辭你會信?」
江客哂笑:「我當然不信,但也或許……他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也說不定。」
「……是嗎?」南邶狐疑地瞧著江客恬靜的側臉,「難道你心裡……也那麼認為?」
「說不清楚。」江客聳肩,「全逸然對我有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執念,或許是當初在葯白村時,他沒少在我手上吃虧,所以不甘心吧。曾經,我還一度懷疑過,殺害季曉菲的兇手是否與他有關。」
南邶見江客轉移話題,便順著她的意思往下:「那後來呢?為什麼推翻這個猜測?」
「不像他的做事風格。」頓了頓,江客又補充,「最重要的一點是,全逸然從不動手殺人,而是以折磨人為樂。也不知道當初是受了誰的影響,在後來見到我時,竟然言辭鑿鑿地說自己雙手乾淨,要和我一起融入這個社會。」
南邶蹙眉:「……超市之前,你們都在哪裡見過?」
江客眯眼:「一次是在我離開藥白鎮的前兩個月。一次是在我去警局告發訓練營的路上。」
南邶點頭,伸手捋了捋江客散落在衣襟前的長發:「江客,你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很危險。」
江客睇他一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南公子。這才是你們軍方真正的目的。」
南邶:「……」沉默一瞬,他無奈地笑笑,「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
「……瞎猜罷了。」江客自嘲一笑,「記得之前你問過我江文南收養我的真正理由,我想,你們大概和江岩柏的目的是一樣的。我身上的秘密恐怕已經觸及到了某些神秘人物,在你們身邊,反而更危險。」
而且,如果繼續待在海拓市,她最終的結局,還是會變得和前世一樣。
前世,身為連環殺人犯的她,原本早該被判處死刑,可是案件審判卻偏偏被延後了好幾年,加上那段時間細枝末節的事發生得太過蹊蹺,如果不是觸及到了什麼人的利益,她或許還能作壁上觀,苟延殘喘地活下來。
最近發生在她身邊的一切,看似與她無關,實則密切相連,無論是軍方還是灰鷹,似乎都已經等不及了。前世她無心在意身邊發生的個中變化,想著,死就死了,死得乾淨利索,也算合了自己的心意。可是,誰成想,竟然將南邶一家牽扯了進來。
南邶盯著江客隱晦不明的眼神:「拋開這些不談。江客,你可不要說你對我有所隱瞞,是為了我好?」
江客知道南邶在故意引開話題,勾唇笑了笑:「你可以認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好,是我利己。南公子,你要是現在想罵我,我是不會反駁的。」
南邶自然不會真的和江客計較,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你這個態度,還不如不說。」
江客傾身過去,環緊南邶的腰:「誰讓南公子你這麼好,總是慣著我。」
「不慣著你你會說?」
南邶挑眉。
江客眨眨眼:「……我吃軟不吃硬。」
南邶失笑。
兩人一起親密了許久,末了,江客挺起身,忽然提議:「我們去領證吧?南邶。」
南邶一手枕在頭下,一手去捋江客柔順的長發:「這麼著急?」
江客努努鼻子:「……你反悔了?」
南邶撐起身,捏捏江客的臉:「好,就聽你的。」
……
兩人開開心心領了證,從民政局出來后,彼此都感覺有些不切實際。
望著湛藍無際的天空,江客一時有些恍神,眼前莫名浮現出她和南邶前世相處的情形。
冷淡疏離,相敬如賓,很多時候,南邶的目光總在自己身上逡巡不去,而當時的她並不清楚那目光意味著什麼,直至後來……兩人針鋒相對,她在死前都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沒能將自己想說的話託付給他。
可即便如此,這一世,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嫁給他了……
鑽入車內,南邶捧起江客的臉,剛要吻下,恰在這時,南博海忽然來了電話。
江客捂捂酡紅的臉頰,示意:「快接吧。」
南邶無奈地搖搖頭,接起:「爺爺。」
江客緊盯南邶翕動的薄唇,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不斷影響著南邶神色的變化,越發凝重。
掛了電話后,南邶與江客簡單交流幾句,兩人便一起驅車回南氏公館。
路上,牧羽中途給南邶打過幾個電話,至於說了什麼,江客沒細聽也沒細問,大抵猜想與胡志威的行蹤有關。
回到南氏公館,原莉準備好茶點,正在客廳擺放,恰好南珵下午沒課,也在家。
幾人閑聊幾句之後,還沒來得及交代江客與南邶已經領證這件事,南博海便將兩人叫去了書房。
南正風在,南煬竟然也出乎意料地在。
南邶坐到南煬身旁,疊起雙腿,盯著對方指間的香煙,冷冷道:「你不用在公司?」
南煬摸摸鼻子,連忙捻滅手中還沒吸完的半根煙,揮手散去氤氳的煙霧:「是爺爺叫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