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柳家態度
楚老夫人一聽楚婉嫻問起楚老太爺的事，就立刻想起了楚老太爺送回來的家書。
此次治水之行，倒是異常順利，只是順利得令楚老太爺都覺得詫異。
歷年來，凡是欽差從朝中下去地方行公務，多多少少都會受些阻礙，但是楚老太爺這次沒受到半點妨礙，所到之處的官員們，無不客氣禮待。
若是去的路上如此，倒也是沒什麼，關鍵是，都到了治水的地界了，地方官員們也還是都聽從楚老太爺的命令，半點都沒含糊。這不得不讓楚老太爺如此謹慎的人，心存疑惑，更加小心防範。
楚婉嫻聽此，低頭想了想有關最近的事情，奈何這還是她上一世病著的時候，所能知道的少之又少。不過楚老太爺上一世如隔入閣，也有此次治水的功勞，所以楚婉嫻並不是很擔心。
她說了幾句令楚老夫人安心的話，又接著將上一世楚老太爺順利入閣的事講了一遍，讓楚老夫人放寬心。
楚老夫人也明白，就算楚婉嫻想起來什麼，這京城離楚老太爺那邊相隔千里，也幫不上什麼忙，消息送到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肯定來不及。
但是畢竟是自己的結髮丈夫，擔心肯定還是會有的，不過楚婉嫻的話還是令她安心了些。
說了一陣子的話，楚婉嫻眼看著楚老夫人有些倦態，就先回了自己屋中。
這次錦書陪著楚婉嫻去宮中，也著實受了驚嚇，所以楚婉嫻留她在府里休整，自己則由錦雲和錦時服侍著換了一套男裝，又命錦時也換了男裝，帶著她出門去了。
楚婉嫻急著回府不僅是因為怕父母祖母擔心她，還因為柳家那邊有信兒了。
柳家也是聰明的，知道楚婉嫻在宮裡消息阻塞，就想辦法將消息悄悄遞去了納蘭家，納蘭老太爺每日都進宮，給楚婉嫻傳個消息輕而易舉。
柳家那邊，出面的是柳家大少爺柳晏松，他約楚婉嫻在鴻儒齋見面，說是有要事相談。
這卻是出乎楚婉嫻的意料，她一直以為柳晏松不會想和自己個七歲的小女孩，一同謀划如此之大、牽連甚廣之事。
她之前還因此和納蘭老太爺商議，由納蘭家的表哥來出面代替她，卻沒成想，柳晏松直接約了自己，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中間人，也就少了許多風險，減少了產生誤會的可能。
至於為什麼穿男裝，是因為楚婉嫻雖然在宮內一戰成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都知道了有她這麼一號任務。但是她還不想讓眾人知道，她開始插手這些各家的事務之中。
敵在明，她在暗，她才能有機會搶佔先機。
現下蘇家的人還不知道，楚婉嫻已經把蘇柳氏的事捅給了柳家，還準備和柳家結盟，正好能打蘇家一個措手不及。
柳晏松早就在鴻儒齋最高層的雅間中等候楚婉嫻，雖然楚婉嫻剛好準時到了鴻儒齋，倒是顯得她遲到了一般。
她略一思量，立刻有模有樣地抱拳拱手跟柳晏松致歉，「是楚二來遲了，竟令柳大少爺等候多時。」
楚婉嫻並不想和柳晏松以小姐的身份相處，這樣並不是很合適，哪有誰家的小姐在外面跑頭露面和別家的少爺私會的？
因此楚婉嫻事先就想好了，要用公子之禮待柳晏松，以後每次見柳晏松也把自己當個公子，才不突兀。
柳晏松看楚婉嫻這般作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挑了下眉，隨後點了點頭。
楚婉嫻見他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就直接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眾所周知，我們楚家和蘇家向來不和，至於原因嘛，各家也是都知道，心照不宣罷了。」楚婉嫻故作輕鬆地輕描淡寫地解釋了為何要對付蘇家。
說罷就觀察著柳晏松的反應，見他並沒有接話的打算，就接著說了下去。
「此次我外祖母無意中知道了前蘇大夫人的死因，也是偶然，並非我們捏造，相信你們也都清楚了。」楚婉嫻還是不想讓柳晏松覺得，是自己設局令柳家站隊。
不過柳家既然派柳晏松來商議結盟之事，肯定也是調查過，楚婉嫻透露的消息並非虛假。
柳晏松點了點頭，答道，「確實如此，你並沒有誤導我們。」
楚婉嫻見柳晏松贊同自己，就立刻趁熱打鐵，拋出結盟的橄欖枝。
「既然我們都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和蘇家結仇，那說明蘇家的確有問題。我們楚家並不覺得應該放任蘇家的所作所為，他們是時候該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了。」楚婉嫻直視著柳晏松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咬牙說道。
柳晏松的眼裡並沒有多少波瀾，彷彿一灘死水一般平靜，只不過在楚婉嫻說出代價二次的時候，稍稍皺了皺眉頭。
「你說的沒錯，蘇家也是時候，血債血償。」柳晏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平穩低沉，可說到血債血償，卻讓楚婉嫻無端感到了幾分殺意。
不過這並不會嚇退她，楚婉嫻甚至對此很是滿意。畢竟盟友的決心強，才不會臨陣倒戈。
「我也覺得柳大少爺說的對極了。」楚婉嫻又露出那抹自信的微笑，看向柳晏松的時候，眼裡滿是得意。
柳晏松心裡知道，楚婉嫻的心智和行事顯露出她絕不是一般的七歲女童，不過此時楚婉嫻的笑，卻讓他覺得，楚婉嫻再厲害也不過一個小姑娘而已，結盟成功，她也會像一般小姑娘吃到想吃的糕點一樣笑的開心。
柳晏松自己都被自己心裡的想法驚了一下，隨即平靜了一下心情，才示意楚婉說說她的謀划。
楚婉嫻也不含糊，將自己的想法大致說了一遍。
若說剛才柳晏松還覺得楚婉嫻還是個小姑娘，此時他倒是覺得楚婉嫻精明得似個狐狸，又順便小小慶幸了一下，幸虧這麼厲害的人物是自己的盟友，而不是自己的敵人。
楚婉嫻的謀划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可柳晏松知道楚婉嫻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怕她這些謀划都是紙上談兵，並不能完全實施起來，於是他就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柳晏松的質疑並沒有令楚婉嫻惱火，而是更加詳細地給他分析了幾個細節，說明白了為何要這麼做，這麼做的意義以及對後面計劃的影響。
這次更加令柳晏松驚訝了，他從沒想過，也不得不承認，楚婉嫻的謀略竟然能略勝自己一籌。
楚婉嫻仔細觀察著柳晏松的神情，大概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心裡暗笑，不是她有多麼厲害，而是她結合上一世對各方事情和各個重要人物的性格了解，才想出了這整個計劃。若是上一世，楚婉嫻那是拍馬也不及以智慧沉穩而聞名的柳家大少爺柳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