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9章 掣肘
小鬼子的飛機，在天空中到處亂飛。
飛機想要衝下來，地面上旋風自行高射機槍，用交錯的火力編製起一張網。
這張網，讓那幾架飛機，像是無頭蒼蠅一般。
從人類的戰鬥，在一維的地面戰場，開始不斷的拓展。
當天空和海洋加入后，戰場上就開始變得立體。
而今天的宣平縣城，這個普通皖南小城，終於有幸看到一場激烈的防空戰。
眼前的這一幕，原本只會出現在武漢，或者重慶這些重鎮。
在武漢保衛戰的時候，那些普通民眾，就在街頭不停的揮著手。
每當防空武器，打落下來敵人的一架飛機的時候，民眾們就會大聲歡呼。
可惜，武漢還是陷落了。
但今天，宣平縣城裡，一些膽子大的民眾，同樣衝出自己的家門朝天空大聲揮手歡呼。
又一架鬼子的飛機，發出嗚嗚的聲音，機翼冒著火帶著一路黑煙從天空掉下來。
只剩下最後一架，在懶懶的天空上，顯得格外的孤獨。
最後的戰鬥機，自然受到最多的關照。
戰鬥機在天空中上下翻飛，最後看了好幾眼，最後直接轉身選擇逃離。
縣城裡，響起歡呼聲。
人們激動的看著天空，不斷跳躍。
在朱貴院子里，隱蔽工事裡面，朱貴滿懷憂慮的說：
「劍越啊，看樣子得給少爺發消息，這縣城滿是居民，如果開炮的話會死很多人的。」
「是這樣，給少爺先發個電報吧。」馬劍越點點頭，同意這個說法。
現在城外重炮一發下來，直接就是一個十幾米的大坑，裡面的人不可能活的了。
如果全面開炮，無差別的炸一通，整個縣城的人都得打個精光。
……
「少爺，接到了來自朱貴的電報。」小青回頭，雖然坦克正停在樹蔭下，發動機也沒有嘶吼，可他的嗓門依舊很大。
王霄放下望遠鏡：「他們現在安全嗎？」
「很安全，戰況沒有波及他們，不過朱貴請示，希望炮擊是注意不要對縣城的人造成太大傷亡。」小青照著電報說道。
王霄聽到這個，馬上想起來問題所在。
的確如朱貴說的，這是一個問題。
「那就讓他們放心唄，少爺都把我喊過來，這明顯就沒打算讓我們炮兵發嘛。」張大壯撇撇嘴說道。
在王霄沒發話之前，小青當然不會回復。
「告訴他們，炮兵在沒有目標的時候，不會隨便壓制射擊。」王霄的確如張大壯說的，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
任何時候，戰爭都會造成平民的傷亡。
但是，進攻或者說，入侵的一方，一般都是放開手腳的那一個。
可是，現在的紅葉軍，是作為光復國土的一方。
他們在進攻的時候，如果會誤傷同胞，肯定是難免的事情。
可如果一點都不顧忌，那就是真的有問題的。
這個時候，在鬼子的指揮部中，一群軍官們正抬頭，從滿是柱子的縫隙間，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那些紅葉軍，炮擊真的停下來了。」一個參謀，驚喜的喊道。
其他人不約而同，將目光集中到沙盤前面的山田小野身上。
就在之前，他就做出判斷：紅葉軍的炮擊，並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雖然他們都轉移到位於守備司令部的防炮地下指揮部，可山田小野依然堅持自己的判斷。
「中佐，您到底是怎麼判斷的？」參謀忍不住問道。
「仔細想一想就知道了，現在縣城裡到處都是支那人，紅葉軍當然會顧忌傷亡。」山田小野擺擺手，很不在意的說道。
可他的話，讓其他人更加敬佩：就是眼前這個人，之前拒絕了參謀部的提議，將縣城裡的支那人都趕出去，以免影響防務。
現在看來，這些支那人，更像給他們提供了一面盾牌。
至少如果任憑紅葉軍的重炮，在這麼轟下去，小鬼子都不知道他們可以防禦多久。
「現在沒有了重炮，我們一定可以防禦縣城，給紅葉軍最大的傷亡。」一個小鬼子，決定的大聲喊道。
「對，就算是玉碎，也要把他們攔在司令部外面。」
一時間，指揮部裡面，充滿了樂觀的氣息。
可山田小野的臉上，眉毛都皺的展不開了。
與其他人的樂觀不同，他意識到，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進入縣城之後，柱子並未開著坦克，一路橫衝直撞。
他記得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打開缺口后，第一時間先建立穩固的陣地，讓後面的步兵先衝進來。
三輛黑豹坦克，在城牆的缺口下面，圍城一個半圓形朝著前面的街道不停開火。
八八炮，加上機槍的火力，讓小鬼子傷亡慘重。
那些背著炸藥的敢死隊，也都沒能衝過來。
柱子一貫彪悍，在鑽出炮塔之後，就沒有再進去過，一直都在上面利用機槍設計。
這個時候，後面跟進的步兵們，正在沖向缺口蜂擁而至。
劉破虜第一時間，就讓一個突擊班，帶著楓葉旗登上城牆。
迎風招展的旗幟，證明至少城牆已經易主。
不過這個縣城的低矮城牆，並不是小鬼子防禦的重點。
但得到城牆之後，劉破虜第二個動作，就是讓一個連佔領城牆，並且建立火力點。
然後，又派了一個連隊，跟隨柱子的三輛坦克向縣城內部挺進。
面對密密麻麻的建築，柱子知道接下來，殘酷的巷戰要開始了。
在這一戰之前，王霄就召集所有軍官，為他們專門講解了巷戰的問題。
在那一堂課上面，開始之前，就講述了各種巷戰殘酷之處。
那些殘酷的戰術，無疑讓所有軍官都打起精神。
而柱子在看著縣城裡，這些交錯的小巷和街道，還有密密麻麻的建築物時，終於意識到王霄說的是多麼真實。
在這種地方打仗，隨時都會被陰。
「所有人，全部都小心起來，注意小鬼子自殺攻擊，讓步兵圍著坦克跟緊一點。」柱子通過無線電，對其他兩輛黑豹坦克喊道。
就算是黑豹坦克，如果被人從底盤炸毀，一樣會直接炸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