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邁向終章的太陽從東山升起

343.邁向終章的太陽從東山升起

回到酒店,村上悠去浴室洗了澡,換上寬鬆舒適的浴衣。

拿了聽啤酒,走到窗前,眺望窗外的風景。

京都夜晚的燈光比東京稀疏,也沒有像東京塔那樣值得關注的標誌性建築。

它更多的魅力,需要走進去,而不是站在高處俯瞰。

啤酒喝完,村上悠熄燈上床睡覺。

睡了不知多久,傳來手機的震動聲。

村上悠摸到手機,接通。

「開門。」

他睜開雙眼,看向手機屏幕。

【佐倉】

【通話時間00:09】

時間是四月二十四日,凌晨四點十三分。

他掀開薄被,穿上拖鞋,打開房門。

佐倉小姐像被風吹的櫻花瓣一樣,輕盈地飄進屋裡。

村上悠重新關好門,回到卧室時,她已經側躺在床上,左手撐著腦袋,候著他。

「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

佐倉小姐右手拍拍床空餘的地方,俊俏美麗的臉上露出調戲小姑娘的笑容。

但村上悠一躺上去,她又立馬變得溫順起來,把自己的蜷縮在他懷裡。

「她們晚上看著我,沒想到我早上來,哈哈。」她發出得意的偷笑聲。

「對不起。」村上悠緊緊地摟著她,下巴在她短髮上輕輕摩擦。

「為什麼?」

佐倉鈴音在他懷裡疑惑地抬起頭。

「讓你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本應該……」

「胡說什麼啊!」佐倉小姐打斷他,「女孩子為什麼就不能做這種事?女孩子就一定要矜持,所有事都等著男孩子主動嗎?」

村上悠看著她清澈堅定的眼神,不由深深感動。

「那你平時為什麼不主動?」他笑道。

「那、那是因為……」佐倉鈴音將額頭抵在他胸前,重新埋進他懷裡,「有其他人,我害羞嘛。」

「傲嬌?」

佐倉小姐沒回答,用額頭輕輕撞了他兩下,表達自己的不滿。

兩人緊緊依偎著,擁抱在一起,沉浸在這溫馨的氣氛中。

就在村上悠以為佐倉已經睡著的時候,她倦怠的聲音傳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村上悠略一沉思,輕聲說:「今年年節之前,我會結束這段泥潭一樣的關係。」

佐倉鈴音的身體輕微顫抖,好像聽到了可怕的字眼。

明明已經沒有空間,但她卻又往村上悠懷裡鑽了鑽,好像要藉此來驅散內心的不安。

做完這一切,她說:「有,想法了嗎?」

「兩條路。」

「兩條路?」

「嗯。」村上悠輕輕撫摸她柔順的短髮,柔聲道:「一是和某個人在一起,搬出櫻花庄。」

「某個人是誰?」

村上悠貼到佐倉小姐耳邊,輕聲說了她的名字。

「......另外一條路呢?」她的聲音輕微顫抖。

「另外一條路......就是大家都成為我的翅膀。」

現實生活突然說後宮這個詞,讓人感到羞恥,所以村上悠換成開玩笑的說法。

「你想死嗎?」佐倉小姐抬起頭,小臉全是認真。

「你難過嗎?現在。」

「......」

「我不想讓你難過,讓其他人難過。」

「......這是不可能的。」

村上悠不知道她是在說什麼不可能,不會有人難過不可能?第二條路不可能?還是全部。

「鈴音,你就像《小王子》里的玫瑰花,驕傲、小女人、敏感......」

說到這,村上悠想起去年十月的晚上,中野愛衣讓他讀的《小王子》原文。

【她已經精細地做了那麼長的準備工作,卻打著哈欠說道:

「我剛剛睡醒,真對不起,瞧我的頭髮還是亂蓬蓬的……」】

「......但又脆弱,總是隱藏自己的感情,是個言不由衷的笨蛋。」

【於是,她天真地顯露出她那四根刺,隨後又說道:

「別這麼磨蹭了。真煩人!你既然決定離開這兒,那麼,快走吧!」

她是怕小王子看見她在哭。她是一朵非常驕傲的花……】

佐倉鈴音突然哭起來。

身體在村上悠懷裡發抖,無聲地抽泣,淚水多得驚人,很快打濕他的浴衣。

過了很久,她強忍嗚咽:「我不想離開你。」

「大家的心情都一樣哦,鈴音。」村上悠右手繼續撫摸她的頭髮,「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村上悠話沒說完,佐倉鈴音突然嚎啕大哭起來,簡直和父母去上班,被一個人留在家裡的小孩一樣。

這是村上悠聽到最傷心的聲音中,最無奈的。

村上悠毫無辦法,只能用力摟緊她,撫慰著她。

連綿不斷,無休無止,等佐倉鈴音情緒穩定,時間已經到了五點,天要開始亮了。

「會成功嗎?」她帶著哭腔,小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問。

「東山會同意,但心裡肯定也會難受。不過只要我足夠耐心,並且保持最大的誠意,再加上時間,她應該沒問題。」

「其他人呢?」

「種田把握一半。」

「一半?」

「嗯。原本我計劃先把這件事告訴東山,然後告訴種田,你排在第三。」

「你的意思是說服我的把握不到一半?」

「是這樣。」

「哼。」佐倉撅起櫻色的小嘴,「誰讓我這麼喜歡你,便宜你了。」

村上悠笑了下,繼續說:「水籟祈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點。」

水籟祈愛吃醋,佔有慾強,連提其他女人的名字都不樂意。

【一點】也是因為她年紀小,貪玩,說不定看在友誼的份上,勉為其難地答應。

「那愛衣呢?」佐倉遲疑道。

「她啊,毫無辦法呢。」

中野愛衣的心像沙子堆砌成的,手輕輕放上去都會帶下不少泥沙,更不用說一拳打下去。

而她又足夠堅強,堅強到不依靠任何人,一個人就能好好活下去。

「那你豈不是要......」

「放心。」村上悠臉頰蹭著佐倉小姐柔軟的頭髮,「今年結束之前,我會想辦法說服所有人。」

「萬一失敗了呢?」

「順利的話順利,不順利只能不順利,由不得我啊,鈴音。」

「我不允許你失敗。」

「......」

佐倉鈴音撐起身體,俯視村上悠,直勾勾地看著他。

「你會寫,會畫漫畫,演技全世界第一,有錢,長得也帥,搞定幾個女人都做不到嗎?」

村上悠一怔,好笑道:「你這樣說的話,我似乎沒有不順利的道理。」

「沒錯,你必須成功!聽到沒有?」

「好好。」

佐倉鈴音重新躺下,滿足地把自己的身體塞進他懷裡。

「你到底怎麼想的?居然敢說出{讓大家成為你的翅膀}這種話?」佐倉鈴音輕聲說。

「怎麼想的......大概是因為:我不會隨便喜歡一個人,也不輕易放棄一個人吧。」

佐倉小姐不滿地切了一聲,笑著說:「說的倒是挺好聽。」

「我可不是在為自己辯護。村上悠的的確確是一個渣男,這點我認。」

「還有變態。」

「這個......再議。」

佐倉鈴音哧哧偷笑,含情脈脈,雙手滿足地摟住村上悠的脖子。

「對了。」村上悠突然坐起來。

「怎麼了?」

「來。」

「嗯?」

佐倉小姐疑惑地伸出手,被村上悠牽著走到窗邊。

村上悠拉開窗帘,東山一帶開始泛白,比壑山的輪廓逐漸清晰。

晨曦初照,而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千年古都也開始慢慢蘇醒。

佐倉鈴音靜靜地站著,沉迷於這日出的景色中。

村上悠伸手攬過她的纖腰,佐倉小姐順從,但臉卻扭過來,埋在他懷裡。

她低聲說:「窗帘......」

「沒人。」

「拉起來!」

村上悠只好把窗帘拉起來,留下少許空間,可以讓兩人窺視日出。

佐倉鈴音這才重新回過頭,靠在村上悠懷裡,凝視窗外的景色。

「你怎麼知道日出的?」

「昨天查日落時間的時候,恰好看見。」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和我們中的哪一個一起看了?」

「只是剛好記得而已。你要是不來,這記憶也就沒了意義。」

村上悠低下頭,欣賞佐倉小姐耳朵到頸部的線條,細膩白嫩的皮膚。

佐倉鈴音滿足地在他懷裡調整了一下姿勢。

天色緩緩變化,佐倉鈴音打了一個哈欠。

「睡一會兒吧,」村上悠說,「六點半我叫你。」

「嗯。」

兩人又重新躺回床上,相互擁抱著。

佐倉小姐雙腿夾著他,村上悠想起中野愛衣。

兩人的腿夾著他的時候,都讓他感受到濃濃的愛意,但觸感上有細微的不同。

「你不會在想其他女人吧?」

「沒有。」

「真的?」

「真的。」

佐倉鈴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翅膀的事就算了,你敢在抱著我的時候,想其他女人,我就殺了你。」

「我從不撒會留下禍根的謊言。」

佐倉小姐滿足地哼了一聲,揉揉自己哭紅的眼睛,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很快睡過去,發出均勻地呼吸聲。

窗帘縫隙間湧進來淡淡的晨曦,借著這第一縷晨光,村上悠端詳起佐倉小姐的睡容。

她來之前,應該化了淡妝。

劉海好好地遮住右邊大半個額頭,嘴唇也水潤有光澤,和她平時素顏時,略顯柔弱蒼白的唇色相去甚遠。

下眼眶,有一圈淡淡的紅色;臉頰殘留著淚痕。

到了六點半,村上悠把她叫醒。

「佐倉!鈴音,醒醒。」

「嗯——」佐倉發出像是不滿,又像是撒嬌的聲音。

隨後她猛然轉身,背對村上悠,順便把被子捲走。

村上悠笑著推了推她的肩膀,「要掉到床下去了,快醒醒。」

佐倉鈴音把被子裹得更緊,頭也埋進胸口。

「再不起來,她們可要來了。」村上悠說。

佐倉小姐這才嘟囔一句「好睏」,然後慢慢睜開眼。

「下次要想單獨和我在一起,提前發消息給我,我去找你好了。」

「你找我?」佐倉鈴音坐起身,整理自己的頭髮。

村上悠躺在床上,欣賞她整理儀容。

「舉例說,今天回櫻花庄,你想二十五日的早上四點看到我,就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發消息,第二天早上四點,我就會出現在你房間——大概就是這樣。」

「你是灰姑娘嗎?」佐倉鈴音笑罵一句,然後轉過身,背對村上悠,問他浴衣後面有沒有哪裡不對。

村上悠說沒問題。

「那我走了。」

「好。」

佐倉小姐臉上猶豫幾秒,然後雙手撐在床上,身體前屈。

「親一下。」她嬌蠻地說道。

「你走光了。」村上悠指著她大開的浴衣領口,笑道。

「你又不是沒看過。」說完,佐倉小姐害羞地直起身體,重新整理衣服。

「對了,你那個什麼【翅膀計劃】,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再說你能幫什麼忙?」

佐倉白了村上悠一眼,臉顯得嬌媚無比:

「至少可以幫你創造單獨相處的空間。你總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們都是我的翅膀,給我做情人吧}?

我可提前告訴你,你這樣做,本來可以勉強答應的人,也會因為放不開而變成嚴詞拒絕。」

「有道理。不過你不要管這件事,就當不知道好了。這是我自私惹的禍,至少讓我一個人解決。」

「嗯......好吧,相信你。走了。你繼續睡好了,不用送我。」

「嗯。」

村上悠目送她離開,在她留下來的香氣中,陷入沉思。

有佐倉幫忙當然可以省下很多事,就連單獨相處攤牌的時間也可以創造。

但這件事有不容忽視的失敗率。

佐倉鈴音主動幫忙,他一旦失敗,女孩子間的友誼多少會出現裂痕。

{她們之間的友情}和{她們與村上悠之間的愛情},兩者同樣重要,絕不能被他私心挑起的事情影響。

2016年,困難註定不會少的一年;2016年,不放棄,不言棄的一年,

「要力所能及地做好所有事。」

儘管不是他做好一切事,就可以如願以償。

但既然決心走這條路,他已經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村上悠欠身站起,拉開窗帘。

太陽懸於東山之上,萬物沐浴恩澤。正是【紅日初升,其道大光】的絕美風景。

——————

早餐是在酒店吃的。

眾人休息了一晚,精神氣全部恢復,開心地聊著待會兒去原谷的話題。

「鈴音怎麼了?」中野愛衣問。

「我怎麼了嗎?」佐倉鈴音疑惑地回應。

中野愛衣看著她,露出笑容:「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偷看村上君。」

「不用看。有用洗面奶。」村上悠吃了一口銀魚乾。

「這樣就好。」佐倉鈴音埋頭吃荷包蛋。

中野愛衣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

「愛衣姐,快看,上面說有人在原谷看到熊了呢!」

「真的嗎?」中野愛衣臉和悠沐碧靠在一起,「啊,真的誒,好危險的樣子。」

「不要怕,凹醬會保護你的!」

「謝謝凹醬~~」

吃完早飯,拿了行禮,向前台打聽去原谷最近的路線。

九點準時,眾人驅車前往原谷。

「你們注意到沒,剛才那個前台的眼線畫歪了。」佐倉鈴音回頭對後座的三人說。

「沒仔細看呢。」東山柰柰微微歪頭,手握著自己的丸子頭,開始回憶剛才的場景。

「啊,啊,我也注意到了!而且左右不對稱!」手機傳來水籟祈的聲音。

「對對對!我也注意到了!」

佐倉和水籟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被兩人的笑聲吵得受不了的村上悠,開口說:「既然注意到了,為什麼不提醒別人?」

「你懂什麼?」

佐倉白了他一眼,然後笑嘻嘻地解釋:

「有時候什麼都不做也是為別人著想。你沒看那個前台一直盯著你瞧嗎?如果我當著你的面,提醒她眼線畫歪了,還不對稱,她多尷尬啊。」

「村上桑不懂女人呢。」水籟祈奚落道,「不過這樣的村上桑就好了。不需要懂,嗯嗯~~」

種田梨紗這時說:「今天鈴音化妝也花了好長時間。」

「昨晚沒睡好,有點黑眼圈。對了,那個前台口紅我很喜歡。真想和她成為朋友,問問是說什麼色號的。」

「女孩子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和別人交朋友?」

「無聊的事?哈?」

「村上桑,這才不是無聊的事!」

「村上君,道歉哦。」

「抱歉。」

村上悠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瞧不起化妝,但他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或者說:屈服現實。

開車抄金閣寺後面的近道,從酒店所在的松山閣到原谷,只花了五六分鐘。

原谷坐落在鷹之峰的山谷下,氣溫比市區低兩三度,所以在四月二十四日的今天,也能看到開得極美的櫻花。

眾人被這裡狂野的櫻花之美深深震撼。

東京的櫻花,凄美、溫柔,但原谷的櫻花,只能用拚命來形容。

就好像這六千坪的台地是一個角斗場,凡是開得不夠熱烈的全部要被處死一般。

這種山是私人所有,山上垂枝櫻、牡丹櫻、山櫻漫山遍野,一眼看過去,除了綠色,就是像要著火的櫻花。

眾人租了一塊大大的坐墊,買了吃的還有酒。

櫻花瓣實在太多了,不時落在食物上和酒杯里。

「這個地方太美了。」

賞完櫻花,九人又在一家據說是明治時期流傳下來的高級料理店吃中飯。

結果欣賞完藝伎的表演,又去逛了一小時候,下午的時間就全用在回東京的路上。

中野愛衣去了前車,坐在副駕駛陪赤崎千夏聊天,怕她開太久的車無聊。

水籟祈想去後車,卻被大西紗織抱住,死活不撒手,只能算了。

種田梨紗感覺去了也搶不到副駕駛,也懶得換位子。

四個小時后,晚上六點,終於回到東京。

到了櫻花庄,一堆一堆的購物袋往屋子裡搬,還有一籮筐的青梅。

「這次去京都收貨滿滿呢!」中野愛衣高興地說。

「是這樣。」村上悠表示贊同。

然後,吃完晚飯,他又幫著中野愛衣進一步挑選青梅,加白開水加鹽泡2個小時去除澀味。

睡覺之前,又放在水龍頭下,用流水沖刷,進一步去澀。

「就這樣吧。」穿著睡衣的中野愛衣揉著肩膀,「明天下班回來再慢慢弄。」

「那我上樓了。」

「嗯,晚安。」

村上悠喝了一口水,上完廁所,回到卧室。

正畫著《搖曳旅行》線稿打發時間,準備等十二點才睡時,手機響了。

佐倉:今天的事我當真了

村上悠還沒搞明白她在說什麼,又來了一條line。

佐倉:明天早上四點來見我

村上悠笑了下。

村上:給我留門

佐倉:變態——

佐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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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聲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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