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不起
把最後的一點米夾雜著野菜熬了野菜粥，足足三斤重的野兔，唐可可切下了兩隻肉最多的後腿放起來，把其餘的野兔肉和兩個蘿蔔，放了辣椒和調料，煮了一大鍋的蘿蔔燉野兔肉。
一家人坐在四方桌上，想著唐大貴夫婦在的情景，雖然有野兔肉，但大家的心裡很是傷感。
「爹，娘，你們安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的。」唐青山滿臉悲痛地看著前方，哽咽道。
「嗚嗚……」唐青河早已忍不住地淚流滿面，「娘，清河好想你們……」
就連唐巧巧也在一邊掩面哭泣。
唐可可雖然能感到心裡升起的悲傷，但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只是紅著眼，摸著唐青河的腦袋，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一刻鐘后，悲傷的氣氛才慢慢地沖淡。
唐青山才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飯。
可能是情緒被悲傷感染，原本美味的野兔肉還剩下大半盤，倒是野菜粥全部喝光了。
洗漱好后，大家在堂屋裡圍坐在一起，就著唐青山扎的火把，唐巧巧把晾晒乾的窗帘用陣線縫起被套來。
看著唐巧巧幹瘦的雙手穿針引線，動作靈巧，唐可可羨慕不已。
一個時辰后，唐巧巧就縫好了兩個被套，兩條床單。
「大姐，你太厲害了。」回到屋裡，唐可可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被窩裡，滿臉讚賞道。
後來進屋的唐巧巧聞言臉上一怔，隨後走到唐可可面前，大眼裡閃過淚光，輕聲道：「可可，對不起。」
唐可可知道唐巧巧為什麼說對不起，頓時微笑道：「大姐，我們都是姐妹，說什麼對不起呢！再說了，以前可可也是跟大姐一樣，對大伯娘沒轍，還不是任由她欺負我們家。可是，可可後來看到爹娘那麼凄慘，大伯一家一個人都沒有來，可可心裡憤怒極了。
可可自己可以吃虧，可以吃苦，但不能任由別人來欺負我們家。哪怕是大伯大伯娘也不行。往後，不管是誰只要欺負我們兄妹幾個，可可哪怕跟他們拼了命，也絕對不讓他們得逞。爹娘不在了，只有我們自己護著自己了……」
唐可可語重聲長道。
「大姐知道，以後不管是誰欺負我們家了，大姐絕對不會再像今日這樣，任由可可一個人對付大伯娘了。」唐巧巧一把握住唐可可的手，滿臉激動道。
「可可相信大姐。」唐可可鄭重地點頭道。
唐巧巧一直糾結的心，在看到唐可可臉上的笑容后，鬱結的心這才化解開來，眼裡露出了一個堅毅的表情來。
魚網被偷后，答應給春風樓的魚就沒有了，索性昨日送的比較多，耽擱一天，跟林掌柜解釋清楚后，林掌柜叮囑他們明日多送點魚。
「林叔，往後魚恐怕會很少，林叔還是讓吳叔去集市買魚回來也是一樣的。」唐可可在一邊建議道。
林慶豐很快就明白唐可可所指的意思，只能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把兩大桶的豬血豆腐賣給了春風酒樓，林慶豐數了四十五文給兄妹二人。一隻野雞賣了五十文，總共是九十五文。
唐青山帶著唐可可去雜貨店，想再買一副魚網。
買好魚網，買了大米和玉米面，兄妹二人往集市上走去。
讓唐青山唐巧巧更受打擊的是，今日集市上竟然有豬血豆腐賣了，賣的價錢跟唐可可的一樣，一文錢兩塊。
只是那一塊，只有小孩巴掌那麼大，沒法跟唐可可大人巴掌大相比。
但饒是如此，一大桶的豬血豆腐很快就被搶光。
兄妹二人面面相覷，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苦笑。
唐可可雖然早給唐青山打了預防針，但看到有競爭對手，而且對方還是李屠夫家的小舅子，唐青山心裡升起了不好的感覺。
果然，去李大奎，田富貴，吳天高那裡預定豬血，全被拒絕了。
唐青山緊緊皺著眉頭，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大哥……」唐可可看到唐青山垂頭喪氣，一點精神都沒有，頓時擔心地叫道。
「可可，早知道這樣，昨日我就不應該辭了李財主家砍柴的活。」唐青山滿臉黯然道。
「大哥，做豬血豆腐很簡單的，連我都會，更不用說其他人了。沒事的，我們還可以想其他的法子賺錢。」唐可可開口安慰道，「大哥，你忘了我們原先就打算去狀元山下賣吃食嗎？」
「話雖如此，但賣豬血豆腐是你先想到的，他們怎麼能這樣？」唐青山滿臉無力道，「如果我們在狀元山賣吃食生意好了，他們是不是也會去做吃食去賣？」
「那是當然的，這世間，不可能只有我們一家做買賣的。但是大哥，你要往好處去想，狀元山那麼大，每日上山的書生和學子那麼多，只要我們做的吃食獨特乾淨好吃，那麼不管有多少人去競爭，生意也不會差的。「唐可可開口安慰道。
「可可，真的嗎？」唐青山看著唐可可無助地問道。
這是唐可可第一次看到唐青山這麼脆弱無助的一面，她心裡也明白，唐青山是害怕一家人會再挨餓。
「大哥，你要相信可可。只要我們勤勞努力，我們就不會被餓死。」唐可可滿臉堅毅地看著唐青山道。
「大哥相信你。」唐青山深深地看著唐可可，最後吐出一口氣，斷然道，「那我們現在就去狀元山，看看那邊的情況。我打聽過，山腳下有附近的果農賣水果，但都是要交錢的。」
「是嗎？」唐可可聞言神色一動，「那我們是得早點過去，找個好點的位置，打理一下。」
讓唐可可驚訝的是，嗅到商機的並不止她一個人。
狀元山腳下早已有好幾處的攤子，茶水鋪，糕點鋪，麵條鋪，包子鋪，還有臨時擺放各種小玩意的攤子……
唐青山費了些力氣，才找到了一個胖胖的管事，姓田。
暗中塞了點銀子打點，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番，田管事這才帶著兄妹倆來到山腳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