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前塵往事
錦郁忍不住抬起手敲了一下明媚的頭,「想什麼呢?」明媚一邊揉著頭,一邊帶著心裡的萬分不舒服,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她最關心的那個問題:「那鳳格女也是另有其人嗎?這世界之大,如果還要去找真的鳳格女,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你趕緊下令讓人去找吧,一刻也不能耽擱。」「你就這麼急著皇叔我和別人去生孩子?是不是覺得自己卸下了這個擔子很輕鬆啊?」錦郁故作生氣,語氣清冷,明媚急忙回道:「當然不是了,可是你的毒就是需要鳳格女才能解的,而且時間剩的也不多,不能耽誤啊,之前以為我是鳳格女,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但還算是有救你的辦法,如今我這身份變了,重新要找人,還要生孩子——」明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雖是心急,並且擔心他的生命危險,但是她也心痛啊,如果錦郁真的和別人有了肌膚之親,那她該如何面對,這些她都好怕的。「傻丫頭,皇叔我這麼開心得來的消息,怎會是你想象的樣子,平時挺聰明的,如今怎麼這般傻了。」明媚頓時想通,對啊,至始至終錦郁都說這是個好消息啊,好消息怎會如她想的那樣,眼中又重新光彩,抓著錦郁的手說:「也就是說我身份雖然另有隱情,但是我的生辰八字是沒有錯的,或許正是因為我的鳳格之命,北涼王才會把我換到了錦夏,實則是希望我能顛覆了錦夏,哼!對了,別再皇叔皇叔的自稱了,我可再不承認。」「嗯,看來腦袋終於清醒了,所以你說這樣的消息本王是不是該開心。」錦郁輕笑,看起來好像卸下了什麼重擔,無比的放鬆。「是的,應該好好的慶祝的,我的郁王爺。」至此,明媚的心才算完全放下。
突然明媚又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玉符遞給了錦郁,「你看看這個,今日我在街頭茶攤喝茶聽書,竟然有個人跟過來給我了這個玉符,讓我交給你,我想仔細問問,他卻跑了,但是從他那說話的嗓音聽起來竟然像是宮裡的太監,我想著這麼遠的跟過來送這個玉符,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你看看認不認得。」明媚因為心繫錦郁的毒,所以只要是和天桑有關的線索自然看的很重。錦郁接過玉符,那玉符上面精細的雕刻著殘月、溪流,刀工精細不見半分拖泥帶水,錦郁舉起玉符迎著光亮,竟然有北斗七星狀的七處透刻之處,「殘月華晻曖,遠水響玲瓏。真是沒想到,這個玉符竟然在這樣的時候出現了。」明媚看著錦郁,他竟然眼中顯出複雜的神情,有不甘,有回憶,有憤恨,有心痛,也有親情流動。
「這應該是我外祖父的兵符,外租棄文從武,雖然身為大將但是卻將對女兒的柔情刻入這兵符之中,小時候母親經常和我說外祖父的事,我一直以為母親從北涼來,那外租一定是北涼大將,原來卻是她故意隱了外租不是北涼大將而是天桑大將這一說。這七巧玲瓏符,她也和我仔細講過,外祖只有兩個女兒,後繼無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即使被皇帝卸了兵權,卻在民間留下了一眾誓死效忠他的士兵,而且這些人歃血為誓,會代代為兵,只聽從於外租及外租的血脈。母親只是說有朝一日找到她的姐姐就可以要到兵符,讓我到時一定要收復她的國家,為她報賣身之仇。我一直以來都以為母親指的是北涼,沒想到竟然是天桑。母親應該就是被天桑皇送去了北涼,以求聯姻,卻不知聯姻不成反倒被貶斥成為了公主的陪嫁,才輾轉來到了錦夏,我那可憐的母親一定以為有了錦皇的孩子,就可以活命,哪知道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最終母親實在沒有辦法了吧,才會自願以己身去祭天,為了保全我,才會毒了我,讓別人知道我是一個隨時可以喪命的皇子沒有半分威脅,以求自己的兒子可以在那吃人不吐骨的皇家活命。」錦郁本就調查了很多關於母親的事,如今又有了這個兵符,這才明白了玲瓏悲慘的一生。錦郁淡淡的雖說是說著自己的事,彷彿又像說著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明媚也回憶起當初在那湖底石屋的所見,白衣女子一生確實讓人唏噓,自己的國把自己賣了,自己的家從來就沒有,自己的丈夫也是別人的,自己的孩子只能通過下毒來保全,當時她祭天時臉上還含著笑,或許對她來說可以結束生命又給自己的兒子掙得了一線生機才是真的解脫吧。
「七竅玲瓏符?你的母親名諱是玲瓏,那莫非她的姐姐名字是七巧?那這塊玉符由小太監送過來,是不是說七巧其實是在天桑的皇宮,不會祈福宮裡的七巧姑姑就是王爺母親的姐姐吧?」明媚覺得這個半天都是一些燒腦的事,而且也是讓她匪夷所思的事。「也有可能,當初母親說她本不想離開自己的國家,但是王意如此,她也無法執拗,但是她的姐姐則性格更為剛烈,自斷一臂成為殘疾,得以留下了。後來母親唯命是從卻也是因為這個姐姐被留下,所以她才被百般要挾,除了死祭再沒別的路可走了。」「嗯,我在祈福宮內見那織品所用的工藝就和你給我的生辰八字錦帕如出一轍,再加上藥浴的配方定是和你平時的用藥有關,正是那葯浴的味道讓我想起了你才把我喚醒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和天桑的皇宮有所牽連那一定就是在祈福宮了,七巧姑姑斷臂十多年了,和你母親所說的她姐姐遭遇也是相同的。」事情一一對上,錦郁和明媚也不再糾結期間,這個時候正是謠言紛紛而起雖然主要是詆毀月公主但是錦郁也同樣被牽扯其中,七巧送來兵符,應該自覺虧欠了明媚,並且是想助錦郁一臂之力啊。「沒想到外祖留下的這一支兵馬,終究是沒能保住他的女兒。還好孫兒還活著,定要滅了天桑給我那可憐的母親和姨母報仇。」「還有那北涼,本是應下和天桑聯姻,卻又折辱我貴為天桑將軍之女的母親,作為陪嫁送到錦夏,直至殞命,為了用鳳格女一統江山竟然狠心將親生女兒送到異國他鄉而不顧;那錦夏更是為了大國利益對陪嫁的母親毫不憐惜,哪怕已為錦皇生子,錦皇也可以為了討好北涼,逼死我可憐的母親。又把鳳格女如商品般展示,讓各國搶之奪之,陷入危險之地,這一個個的都在欺負本王最重要之人,如今如果再不給他們些顏色看看,他們還不知道要作惡到什麼地步!」錦郁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一字一句,他本是話不多的人,今日卻說了他十幾年人生最多的話,一邊是說給明媚聽,一邊更像是說服自己,說服自己這個本來是有今天沒明日的人,從現在起就要打起精神,為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奪下這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