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離人歸 （10）

「小姐，他已經出城了。我還以為他還要再待上一段時日，沒想到這麼快就離開了，我看他也沒有小姐說的這般情根深種嘛。」

見自家小姐自顧地抄著佛經沒有言語，瓦兒又道：「小姐，你說他還會回來么？」

「你覺得他會回嗎？」待抄完最後一字后，慕容雲朵才出聲道。

瓦兒想了想，道：「應該是不會回了吧，要是人活著還好說，可那位都已經這樣了…這世上哪有人會傻到捨棄榮華富貴不要。」

慕容雲朵自嘲地看著桌上的佛經，這世上哪有人會這麼傻，但就有這麼兩個，不會再多了。

「他會回來的。」

雖不知她為何如此肯定但瓦兒沒有反駁：「小姐，你已有好幾日未進宮給皇后請安了，今日可要去？」

「將這個裱好帶上。」慕容雲朵將抄了一上午的佛經交給她。

……

「吃點東西吧，你已經一天沒吃了。」

靠坐在樹下閉目養神的葉風看也未看來人一眼：「我不餓。」

「回去后你有何打算？」在他身旁坐下的凌閣自知勸不動他，便有一搭沒一搭吃著手上的乾糧。

始終未掀開眼皮的葉風譏嘲地揚起嘴角：「你有何建議？」

「你和雲瑤的事只有極少數人知情。」雖知曉這話一說定會招來他的不悅但凌閣還是說了出來：「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既然你選擇回去應該也是想要有個了斷，若有將軍府的助力，必定事半功倍。」

「你確定他們不是想將我千刀萬剮？」葉風掀開眼帘瞥了他一眼：「這種蠢話虧你說得出口。」

凌閣並不認為自己的話有多愚蠢：「那邊怕是已收到消息，此番回程怕是不會安生。而且，她一直在等你。」

「阿閣，有些話我只說一遍，此生除了藍兒我不會再有別人，即便是逢場作戲我也不願。」葉風陰冷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所以有些話以後想清楚再說，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雲瑤呢？她就錯了嗎？當時你明明可以選擇更溫和的方式離開。」凌閣對上他的視線：「你不回去還好，可你這番回去她該如何自處，那些流言蜚語會殺了她的。」

當初自己義無反顧地離開沒有想過有再回去的一天，所以用的方式是激進了些但葉風並不後悔，因為他是清清白白來見心愛之人的：「是我對不起她，該有的補償我不會少。」

「你明知她要的不是你的補償。」凌閣道：「雖說老將軍一向中立，但你這般落他的臉面，就不怕將軍府倒戈相向？」

見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凌閣的眉峰頓時皺了起來：「你是不是一早就做了魚死網破的打算？」

「你認為我不如他？」葉風反問道。

「若是藍姑娘在，我不會有這種想法。」頓了頓，凌閣又道：「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你就有了求死之心吧，所以你才會這般痛快地離開，對嗎？」

葉風回答道：「你想多了。」

他越是這般淡然的態度令凌閣突然想起當年在和藍欣重逢后他對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比起玩火自焚他更喜歡同歸於盡這四個字。

「藍姑娘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她要是知道你存了這個心思，你覺得她還會見你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就連最後的心愿都是願你能一世安康，你對得起她嗎？」

這世上若沒有了她於自己而言還有何意義，葉風再次將雙眼闔上：「你想多了，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我還會回來，生同衾死同穴，這是我走前對她說的話。」

「你不願就不願吧，過程雖然會艱辛些但真到兵刃相見時我們不一定會輸。」聽他這麼說，凌閣這才將心放下，若得到將軍府的助力會更好但若沒有也無大礙，這些他們的籌謀也不是白費的：「沒有好的身體是打不贏這場仗的，還是吃點吧，我去守夜了。」

「謝了。」葉風對著他的身影道。

凌閣腳步一頓：「你不怪我就好。」

「若我處在你的位置，和會你一樣。」葉風知道自從他得知真相后心中一直有愧：「我沒有怪過你，你不用多想，更不用覺得虧欠我到時做出危害你自身安全的事，我不會領情的。」

「是你多想了，我才不會幹出捨己救人的蠢事。」凌閣腳步輕鬆地離開此處，是的，活著是多好的一件事呀，自己才不會像他這般想不開呢。

……

南疆藍府

「有話就說。」瞧著前來送茶的珠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藍可風主動問及。

憋了好幾天的珠兒聽見這話就像打開了開關一樣瞬間說個不停：「老爺，您為何不將小姐的手札給風少爺呀？而且還讓那個女人隨他們一道離開…」

「看來你對我的怨氣不小嘛。」藍可風打斷她的碎碎念：「那你跟那小子去吧，反正他們也沒離開幾天，你腳程快點說不定還能追上。」

珠兒睜著委屈的雙眼看向他：「老爺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風少爺挺可憐的，他和小姐明明這麼相愛結果卻…」

「就是看在他對你家小姐一片痴情的份上，我才會將東西扣下，有念想才會有奔頭，懂嗎？」藍可風低頭喝著杯中茶：「至於別的安排，老爺我需要對你交待嗎？」

珠兒雖不懂手札和奔頭有什麼聯繫但老爺說有那就是有吧：「珠兒錯了，請老爺責罰。」

「你要真心覺得錯了就好好把你的廚藝練好，跟在你小姐身邊都這麼久怎麼連她的一成功力都沒有學到。」藍可風恨鐵不成鋼道，這丫頭什麼都好，就這廚藝吧，還真是缺了點天分。

這一點珠兒也十分懊惱，當初真應該多跟小姐學學的：「我會努力的，定不會再讓老爺失望。」

「去去去，別打擾我煉藥。」藍可風沖她擺了擺手。

走出葯廬的珠兒看見遠遠走來的藍宇開心地奔了上前：「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事情比較順利。」瞧見她略有些發紅的雙眼，藍宇連忙問道：「又犯錯了？」

「沒有。」珠兒撇了下嘴，輕聲說道：「我就是想不通，你說老爺明知那個美羅對風少爺有意，為何還要讓她跟著？小姐若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看來自家媳婦在老爺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藍宇道：「老爺自有老爺的用意，難道你是對風少爺沒有信心？」

見她搖了搖頭，藍宇低聲道：「小姐如今的身份還是太子妃，你這藏不住話的性子再不改改，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可有你的苦頭吃。」

「知道了，你趕緊進去復命吧，我去準備晚膳。」早已認識到錯誤的珠兒朝廚房的方位跑去。

藍宇無奈地沖她背影笑了笑，上前敲響了煉藥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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