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驚雨中

第102章 驚雨中

棲仙絕巔現神蹤,鑄雷山中聞怒喝。

同阿冰獄誰人出,非是鬼來非是人。

······

煙雨江山樓的天空終年都是陰晦的,綿綿的陰雨從未停止過,都說雨師愛雨才會讓煙雨江山樓終年都籠罩在煙雨中,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因為雨師的嫡傳弟子成廣靈。成廣靈因練有魔道至強魔功之一的《天陰魔功》,此魔功一旦修鍊就不可見日光,否則就會影響其功體,唯有魔功大成之後才可見日光而無虞。

這也是為什麼凡成廣靈出現的地方,皆是有著陰雨的出現。

水雲純一閣,爐香裊裊,靜坐在屏風后的人閉目潛修,一條黑色的蛟龍自他橫在膝上的劍中爬出,蛟龍雙目冰冷,渾身散發著一股森然的殺意。

一陣腳步聲自樓梯傳來,蛟龍嚇得趕緊縮回了劍中,靜坐的人睜開了雙眼,他沒有起身,因為他知道是誰來了。

「師尊。」

雨師撥開水晶簾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笑意,走路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他看著成廣靈道:「徒兒,你可知為師因何而高興?」

成廣靈道面色不動,聲音依然淡漠道:「可是八玄鏡中的寶物取出了?」

雨師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廣靈也。」

成廣靈道:「恭喜師尊。」

雨師又嘆道:「其中雖記載了神道至高奧義《大羅神道》,但僅有上篇,不過其神妙之處遠勝《水雲神訣》,只是可惜?」

成廣靈微微低頭,面露恭敬之色道:「師尊有何顧慮,廣靈願為師尊排憂解難。」

雨師撫掌而笑道:「果然還是廣靈最懂為師的心,你附耳過來。」

成廣靈側著身體慢慢前傾,雨師附在他的耳邊低語幾句,成廣靈聽後面色微變,似是聽到了令他動容之事。

成廣靈壓下內心波動,他道:「真要如此?」

雨師無奈嘆道:「煙雨江山樓中我最信的便是徒兒你了,徒兒的意下如何?」

成廣靈深吸一口氣道:「好,謹遵師尊之命。」

此時窗外的雨更加大了,九天之上漸漸有雷聲傳來,電蛇疾走在漆黑的雲層中。煙雨江山樓迎來了第一次的狂風暴雨,呼嘯的大風幾乎要將整座棲仙峰吹斷,粗大的雷霆落下將煙雨江山樓照的亮若白晝,沒有人知曉今晚的風雨為何這麼猛烈。

壓得極低的雲層已經來到了煙雨江山樓之上不足百尺,如同要將煙雨江山樓都吞入雲中,在漆黑的雲層中宛若看見了一條烏黑的蛟龍飛入雲端,有來自傳說中仙界的神光將它接引去往仙界。

這樣的奇景不止煙雨江山樓的人看見了,棲仙峰周遭的奇遇魔道之人亦是看見了這等壯觀的景象,很快這件事情便傳遍了整座無方天淵。

有人說雨師已經得道去往了仙界,有人說雨師是在衝擊第四神境,很快就要與陰神陽帝平起平坐,亦有人說那是一件亘古未出世的仙器降臨到了棲仙峰,還有人說那是棲仙峰長坐的仙人覺醒了,要點化雨師乘風而去。

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有誰能真的知道呢?

鑄雷山城的雷君他亦是不知,坐在鑄雷殿內的寶座上,他的目中露出了憂色,心中甚至有些後悔不該聽雲煥子的話。能被封印在八玄鏡中的神物,又怎會是平凡之物呢,也許那最後的玉盤上記載的,乃是能夠比肩《天意四象訣》的神道功法。

只是現在後悔已經遲了,乾坤玄玉盤已經落入了雨師的手中,也不知日後將會鬧起怎樣的風雨來。

這時在鑄雷殿的上方,數十根巨大朱木搭建的房梁之上,那是一張刻畫著星宇排布的星圖,從中傳來了雲機子的聲音道:「雷君,你在擔憂。」

雷君怒氣沖沖的哼了一聲道:「叫我如何能不擔憂,雨師這樣的動靜,擺明了是在挑釁。」

雲機子笑了起來,整座鑄雷殿都回蕩著他如若鬼魅般的笑聲,只聽他道:「雷君你是在怨命,還是在怨雲煥子。」

雷君道:「我在怨我自己。」

雲機子道:「哎,雷君你可曾知曉雲煥子與命的苦心,也許讓你知曉是何人重煉了八玄鏡,你才會將心安下。」

雷君第一次聽聞有關八玄鏡之事,在此之前他只知曉八玄鏡乃是太古神陵中之物,可測天地之機,察萬物之行。但是其究竟是誰所鑄,他卻一概不知的,更別說是何人重鑄了,這等秘事非經手之人而不得知了。

雲機子又道:「那命便告知你,你說命是出自何方?。」

雷君皺眉,他道:「鬼澗?」

雲機子發出低沉冷笑,他的笑聲中充滿了一股濃濃的恨意,只聽他咬牙切齒道:「正是鬼澗,當初鬼主將此物交予命,經命之手交給人勝平秋色,因此八玄鏡中封有何物,命一清二楚,」

雷君面上怒色稍退,他道:「還有此事?此物既是天鬼尊上所煉,倒是令人不得不防,本座甚至有些的擔心那兩件神物。」

雲機子道:「雷君安心,五彩玄鱗與滅濁自是無恙,倒是那乾坤玄玉盤,嘿嘿嘿······」

雷君急問道:「乾坤玄玉盤如何?」

雲機子忽然大笑了起來,他道:「也沒什麼,其中記載的神道功法雖威力極強,卻極為霸道不容於其他功體,因此若要修鍊神功必先廢去自身原先的功體,你說雨師可捨得數甲子苦修的雨道神通?」

雷君也笑了起來,他搖頭嘆道:「四弟啊四弟,你要作何抉擇呢,本座真的是期待啊。」

······

黑月同阿,山影重重落在寂靜的湖面上,今日的湖面上罕見的沒有白霧飄蕩,但是湖面依然被寒冰覆蓋。高大的獸頭雕像坐落在湖中央,威嚴的俯視四周,忽然一隻漆黑的鳥兒飛了過來,落在獸頭雕像之上。

這隻漆黑的鳥生有四隻血紅的眼睛,它張望著四周又在冰雕上啄了幾下,最後再度振翅飛走。它走了之後冰雕無聲的打開,一名身著明光鎧的人走了出來,他抬頭看了看上方的黑月,只見一隻漆黑的羽毛從上方落下,他伸手將羽毛接住。

漆黑的羽毛早已被凍的僵硬,落於他的手掌上時已經碎裂,他冷笑一聲將掌中的黑羽握成碎屑,再攤開手碎屑迎風飄落。他看了一眼棲仙峰隱約可見的山影,再度走回了冰獄之中,森冷的冰獄內充滿著一股死絕之氣,隨處可見被封在寒冰中的人。

霜無降腳步不停,目光鎖定,一直步向同阿冰獄的深處,路上遇到的守衛皆視他如無物。這些守衛早已成了活死人,他們的一切言行都被居住在同阿冰獄最深處的惡魔控制,那是來自地底重泉之下的惡魔,一直長居於此。

位於漆黑深淵之上的潔白冰殿,散發著幽幽的藍色寒光,九條冰鏈將這座宮殿牢牢的鎖住,令其不至於墜落深淵之中。而其中一道冰鏈連接外界與此的通道,霜無降此刻正站在通道的一端,他抬眼望著這座位於深寒嚴冰中的冰宮,還未靠近便有一股駭人的音波席捲四方。

霜無降深吸一口氣踏上冰鏈,霎時陰風驟起自下而上呼嘯吹來,令霜無降幾乎無法站穩。一聲輕喝,霜無降運轉元功站穩身軀,足尖輕點冰鏈向那座深淵之上的冰宮躍去。

數百丈的距離,他足足行了一個時辰這才來至冰宮,卻早已有兩道人影在此等待,這兩人皆是身穿黑袍,隱藏在黑袍下的面容半遮半露。看這二人的情形應是在此早已等待多時了,其中一人負手在後背對著霜無降,另一人微微側著頭看了霜無降一眼。

他道:「你來遲了。」

霜無降急忙上前幾步單膝跪在地上,他道:「屬下來遲,還請雨尊降罪。」

一聲輕笑聲響起,負手的人伸出手輕微抬了抬道:「你是我的部下,何必如此拘禮,此地安否?」

霜無降道:「一切安好,倒是那些被關在冰獄的人,又死了幾個。」

負手的人微微點頭,他道:「無妨,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若非要慢慢汲取他們的生命力,也不會讓他們留命到今天。你很盡責,而今煙雨江山樓正是用人之際,你即刻離開吧。」

霜無降拜倒在地,神色激動道:「多謝雨尊。」

負手的人點點頭道:「去吧。」

霜無降起身向後退去,逐漸消失在了漆黑的深淵中,唯有冰鏈上的晃動,讓人知道他還未完全的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靜立的兩人默然不語,他們默默的望著眼前的冰宮,完全有玄冰鑄成的宮殿。直至周圍完全安靜了下來,負手的人才輕輕移動腳步,他踏上潔白的台階,一步一步看似極為吃力的樣子。

一旁的人快走幾步扶住了他,步步向著眼前的宮殿走去,不多時已經來到了冰宮前,還未進去便有一道邪冷的聲音從中傳來。

「啊······你來了,又有何事需要在下的協助。」

推開冰宮的門,兩人走了進去,躍入眼中的一塊深藍色近黑的玄冰,在玄冰之內寄居著一道漆黑的人影,形似惡鬼,狀若修羅。一道道鎖鏈從寒冰中伸出,布滿整座冰殿,這些鎖鏈好似有生命一般,一張一縮,不斷的從外界汲取生命運送到玄冰之中。

為首的人脫下黑帽,露出了清俊的面容,他嘴角噙著笑意道:「無事就不能來拜訪好友了嗎?細算起來,我們已有一甲子未見面了,好友的狀況如何了?我抓了這麼多的人關進來,給好友你汲取生命之力,好友可是恢復了?」

玄冰中傳來一聲嘆息,他道:「唉,此傷要想完全復原,這些人的生命力不過杯水車薪,除非好友你替我取來鬼道重寶乾坤生死盤,我的傷自然能好。」

雨師笑道:「好友說笑了。」

玄冰中的人再次道:「好友,說吧,你此行的目的。」

雨師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待雨師說完,玄冰中傳來大笑之聲在冰殿中久久迴響,只聞他道:「不虧是雨師,竟能想出如此計策,當真讓人佩服。」

雨師面帶微笑道:「好友意下如何?」

玄冰中的人道:「可。」

······

點蒼湖,玄凌島,火照鬼殿。

陰森的火照鬼殿中響起一陣琴音,由清聖飄渺轉為低沉陰暗,冷寒的琴音合以縹緲的笛音,令人聽起來如若置身陰間之感。陰司地命支著手靠在鬼座之上,雙目微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左手輕輕敲著鬼座。

此時殿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道灰色人影走了進來,她道:「陰神,玄隱清輝求見。」

陰司地命睜開雙眼道:「請他進來。」

陰司地命停下敲著鬼座的手,周圍的琴音也戛然而止,殿外一道青白的人影快步走了進來,他單膝跪在殿內雙手捧著一張捲軸道:「參見陰神,屬下昨夜得到一張捲軸,特來獻給陰神。」

陰司地命淡淡道:「其中記載了什麼,竟勞清輝侄兒連夜趕來獻與本座。」

玄隱清輝道:「陰神一觀便知,其中記載的正可解陰神燃眉之急。」

陰司地命哦了一聲,她伸手凌空虛抓,玄隱清輝手上的捲軸自行飛至她的手中,捲軸浮在陰司地命的面前自行展開。陰司地命饒有興味的看著捲軸中的內容,面上無喜無驚,她拂手捲軸將其收起。

默然道:「此物你從何得來?」

玄隱清輝將昨夜發生的事情經過詳細敘說了一番,其中經過自然是將有關電母的事情忽略不談,最後他又道:「敢問陰神,上次所交予屬下的鱗片乃是何物所落?」

陰司地命看向玄隱清輝,眸子中浮現一絲莫名笑意,她道:「此鱗略有像黑龍的鱗片,只是世間最後一頭黑龍已被劍界傳說斬殺,或許此鱗乃是自其鱗片鑄成的兵器上脫落。怎麼?有你母親被殺的線索了?」

玄隱清輝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只是對此鱗好奇罷了,既然此鱗乃是在母親被殺時留下的,定然與母親身亡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陰司地命笑道:「想必也是,只是現今神州之中以黑龍鱗鑄成的兵器,也只有震雷部的五玄昊光凱,難不成你懷疑是震雷部之人所為?」

玄隱清輝道:「雖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母親已功參造化,豈是他一名凡夫俗子能比擬的,這其中定然還有他人參與其中。」

陰司地命道:「也是,日後攻入鎮天關,本座會給你一個交代。」

玄隱清輝道:「多謝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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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我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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