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玄陵啟
風雨雷電四天觀,陰陽五行八卦生。
玄凌風雲匯玄奇,黑風聚斗開天門。
······
棲仙峰雖非是天淵內一等一的名山,也非是十分高聳奇絕之輩,卻仍能讓天淵內的魔道情有獨鍾,其一便是一直傳聞此山曾有一位玄門的前輩在此登仙而去,其二便是在這棲仙峰絕巔之上有一塊魔石。
此石來自天外,流落於棲仙峰絕巔之上,吸收日月精華不知凡幾歲月,進而通了靈性,每逢天地陰陽交泰之刻,石上魔氣蒸騰,便會出現奇異文字。只是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能夠解讀其中的文字為何,因此有人推測此石乃是來自於偏遠的域外天府,那些不曾被記載的失落之地。
雨師邀請北玄真君來到了棲仙峰絕巔的樓閣,當他們到達棲仙樓時恰是陰陽交泰之刻,立在棲仙樓前的魔石吸納天地間的清濁二氣入體,再緩緩的從魔石內吐出,這些被吐出的魔氣如同雲霧一般漂浮在魔石的周圍,四列文字浮現於雲霧之上。
北玄真君見此情景大感訝異,他也曾聽聞過在「玄卦神石」的名頭,今日一見果然同傳聞中的一般無二,他道:「此物便是傳聞中的玄卦神石?」
雨師笑道:「自然,不過魔道之中卻另有他名,是為天卦魔石。此物時不時便會浮現特異文字,至今無人能夠將其解出,神物無用與廢物又有何區別,真君這邊請。」
立於山巔之上的棲仙樓不過三層,雨師帶著北玄真君來到了第二層,早有侍女備好的茶水,桌上還放著幾樣瓜果點心。
北玄真君落座后道:「邀本座來此是有什麼話要說,此地不過你我二人,且說來。」
雨師嘆道:「真君,前些日子破地母長城與封天劍陣實非我與雷君本意,乃是受了陰神陽帝的脅迫不得已而為之,還望真君見諒。」
北玄真君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道:「若要賠罪,與本座說無用,本座只是奉命前來巡視各地,先前不過順手為之。無論地母長城與封天劍陣如何被破,這筆賬都是要算到天淵內神魔兩道的身上,玄門之內自然有人要向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雨師陪笑道:「真君說笑了,敢問真君對陰神陽帝有何看法?」
北玄真君忽然一笑,他心中已經明白雨師此次邀請她來此的目的,他道:「陰神陽帝之流修為雖是不差,玄門卻也不放在眼中,要想除掉他們不過易如反掌,倒是你們四天觀受其壓迫已久,要想反抗他們二人,只會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雨師看向北玄真君,雙眼沉沉諱莫如深,他道:「正因如此,才將真君請來,難道真君不想跟進一步,封號道字?」
雨師從袖中取出兩片五彩玄鱗遞到北玄真君的面前,他道:「道君,此物可成?」
北玄真君拿起桌上的五彩玄鱗,這與他袖中的五彩玄鱗一般無二,正是記載了太古神陵之密的玄鱗,他放下五彩玄鱗看向雨師道:「此物玄門數甲子來不過尋得一片,你竟能尋到兩片,可惜尚差兩片,若是······」
雨師道:「最後的兩片在何處,真君心中比晚輩要清楚,真君莫不是忘了當初太古神陵是何人開啟的?」
雨師又道:「只要真君助我與雷君成了此事,玄凌島上之物,任憑真君索取,就算是地玄鼎亦不甚惜。」
北玄真君將兩片玄鱗收入懷中,他道:「你要本座如何助你?」
雨師聲音愈加的小了起來,他一字一句將早已準備了許久的計劃說給北玄真君,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他與雷君也不知密謀計劃了多久,甚至假裝與雷君反目成仇,蠱惑電母與風后二人、
棲仙樓外不知何時飄起了大雪,一片片雪花落滿了整座棲仙峰,若是有人從高處向下望去,便會發現這場雪將整座天淵都染上了一層銀裝。就連歸境中靠近天淵的地方,也被這場大學覆蓋,倒是與天淵接壤的十萬大山沒有被這場雪裝點。
當鬼隱趕到積支山時也已經晚了,整座積支山生生矮了三尺,風神丹冥殿也已經化作一片廢墟,一群群食腐的鴉鳥在啄食地上的屍體。他看著滿地的屍體,腳下步伐挪動,雙掌若舞,一座鬼一龐大的法陣在他的腳下慢慢成型。
就在法陣出現的剎那,整座積支山方圓數里被一片陰雲所遮蓋,妖邪陰風呼嘯而起,一道道黑影從屍體中浮現,這些黑銀正是死去人的魂魄,他們雙目無神,獃痴若傻。鬼隱便數這些銀魂而去,發現其中並沒有風后的身影,他這才放下心來。
鬼隱掌心出現一個黑色空洞,空洞中傳來無匹吸力將這些銀魂全都吸入其中,鬼隱這才離開了積支山。他一路向西南而行,越過了點蒼湖一直來到黑風崖,這座遍染魔道眾人鮮血的山崖,漆黑的山體上傳來陣陣的血腥味。
當鬼隱來到黑風崖時,已有一人先他一步來到了黑風崖,同時在黑風崖上矗立著一座他從未見過的九層高塔,塔身上不時浮現出一枚枚玄奧晦澀的符文。鬼隱來到塔前,只見一人從塔後走了出來,他全身隱藏在一件黑袍之下,赤著雙腳走在這片被魔道鮮血所染的山崖上。
鬼隱知道來人,只有鬼澗的人才會有此裝扮,只聞來人道:「在下乃鬼主現任隨侍司,參見隱主。」
鬼隱道:「鬼主讓你在這等我?」
鬼司笑道:「自然是鬼主之命,鬼主知曉你欲強開死界,故此讓司助隱主一臂之力。」
鬼隱冷笑一聲道:「鬼主所求為何?」
鬼司大笑道:「隱主就是隱主,什麼都瞞不過。鬼主可將此開界塔借與你一用,事成之後鬼主還會賜你無終息壤,只不過是要你去一趟玄凌島一助陰神,陰神乃是隱主的師妹,想必隱主也不希望見到陰神亡於他人之手。」
鬼司在說話間右掌貼在開界塔之上,通體漆黑的開界塔瞬間綻放出一道道昊光直衝天際,旋即鬼司腳下一震,陰冥鬼唱之聲四下響起,一道道枉死在黑風崖過往魔魂盡皆浮現在黑風崖之上。
這其中有強者亦有弱者,強者魔魂高逾十丈,弱者不過螢火之光,只能徘徊在這些高大魔影之外。十數個高大的魔魂將開界塔團團圍住,其中一道魔魂惡道:「鬼類竟敢將吾等吵醒。」
「沉睡無盡歲月,鬼道中竟還有你等這樣的人物,敢打擾無上魔道。」
「何須廢話,將這二人吞噬以補魂體。」
「是啊,是啊,魔尊說的是。」
鬼司冷笑一聲,一道道鎖鏈從他的衣袍下竄出,將這些十數個高大的魔魂鎖住,未等這些魔魂有所反應,鎖鏈已與魔魂融為一體。
他道:「爾等不過亡魂,沉睡若久還有幾分道行,乖乖聽吾調遣,事成之後送爾等去往輪迴。」
「該死,竟想讓我們魔道受你們鬼道的擺布,不可能!」
「啊······這是什麼····誅玄鎖?怎會······」
「你怎有此等神物,你不過是小小的鬼道······」
鬼司的口中發出陰沉冷笑聲,他道:「天下域外,凡死者未往輪迴前皆要聽鬼主調令,任憑爾等生前為何人,皆不可抗。」
眾多魔魂受誅玄鎖所制全然無法抵抗鬼司的命令,只見鬼司雙手舞動間,操縱這些魔魂進入開界塔之中。開界塔得魔魂之助,昊光更盛從前,一柄柄前所未見的神兵自開界塔中飛出,上天入地,翱翔四方。
無論是天淵內的魔道,還是歸境之中的玄門,亦或是十萬大山中沉潛許久異族,皆注意到了黑風崖上那道衝天的昊光。其中寶器神光即使遠隔千里也能清楚的看到,有人不經猜想,難道是······傳聞中的太古神陵即將現世了。
天下之人無不震動,就連中土神州中亦有王朝派人前來打探,甚至久坐西土佛鄉中的佛子亦是讓人來到了無方天淵中。太古神陵事關重大,甚至有人說玄門第一祖師的玄祖,便是葬在了太古神陵之中,但是更多的人卻深信太古神陵乃是埋葬了太古時九天十地的霸主——九天界。
九天界的無數寶藏都隨著當時的五方天帝一統埋葬在了太古神陵,若是有幸能夠進入神陵之中,得到神卷靈法,或是神兵道器,可以說是能夠一步登也不為過。單看五甲子前的天欲神教便能明白,天鬼天聖攜神教門徒進入太古神陵之後便一舉滅了當時歸境的霸主明穹聖殿,更是有了能夠與九陽玄門分庭抗禮的能力。
玉玄峰,鳴玉山莊。
三道人影立在九天之上,他們的目光看向了天淵的黑風崖方向,純陽子看著遠處的衝天昊光搖搖頭道:「此光看起來雖有一股氣沖牛斗之勢,但外強中乾,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但是其中卻隱隱含有十分銳利神兵鬥氣,可能是某位魔主或是道主的藏寶之地現世了。」
清洪子贊道:「還是前輩慧眼,竟能一眼便看出其中奧妙,我等晚輩是自愧不如。」
雲煥子亦道:「那是自然,前輩是參加過域外之戰的,曾經立下過赫赫戰功,自然是見多識廣了。」
純陽子白了他們一眼道:「這些年道行沒增進多少,溜須拍馬的功夫倒是見長,嘴皮子練得那麼溜未必是好事。」
清洪子和雲煥子互相看了一眼,對於純陽子生性耿直,最厭人吹捧浮誇是早有耳聞,卻沒成想他竟是這樣的直接。不過他是前輩,其資歷輩分遠比北玄真君要高的多,他們也不敢多加造次,只是點頭稱是。
純陽子閉目不知想了什麼,他復又睜開眼道:「也不必等真君了,就讓李千燁與雲間白野去吧,看看那些魔道宵小又想搞什麼名堂。」
雲煥子道:「也好,真君還不知何時能回來,我們可先行一步。」
此時的李千燁盤膝坐在昇陽池內,他的丹田處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赤色蓮花正緩緩綻放,其中蘊含的玄陽真氣慢慢融入李千燁的體內,為他重建功體,再造本命真氣。
玄門之人修鍊最為緊要的便是這股本命真氣,一般來說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有本命陽息,這道陽息可蛻變成本命真氣,可也有的人無法完成這樣的蛻變,這便需要藉助到外物了。
萬物有靈,總有一些奇物能夠奪天地之玄奇,日月之造化,它們天生蘊含玄門五氣,或是玄陽,或是玄源,或是玄清······那些無法先天誕生本命真氣的人,便是能夠藉助這些奇物中的真氣種入體內,進而能夠得以修鍊。
不過這些奇物都是少之又少,又有品質之別,因此只有那些名門大派能夠使用此法,而接受了此法的人無一不是人中蛟龍。
還陽訣修鍊出的功體本就蘊含玄陽道力,而九陽玄門的不滅玄陽道乃是玄陽一脈中的頂尖道法,因此李千燁不過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將自己體內的功體完全轉化,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上不少。
雲間白野見李千燁收功,他欣喜道:「李兄,感覺如何?」
李千燁笑道:「自然極好,赤火紅蓮果然不同凡響,原以為會損傷一些功體,沒想到竟是沖至神海極境。」
雲間白野恭賀道:「賀喜李兄了。」
此時山下有人聲傳來,一聲墨綠色道袍的清洪子從山下走了過來,他道:「徒兒有什麼好事,何不說來與為師聽聽。」
雲間白野聽聞清洪子的聲音,他連忙迎去扶著清洪子來到昇陽池邊,他道:「自然是李兄的功體去蕪存真,功體修為更進一步了。」
清洪子來到了昇陽池邊道:「那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真君見了定然高興,既你已修為大進,這裡有一件事可要煩千燁師侄了。」
李千燁道:「師叔有何事?且說無妨。」
清洪子道:「方才見無方天淵西南方向有一昊光衝上牛斗之間,似是有極為重要的寶物將要現世,故煩勞師侄與我這不成器的徒弟走一趟。」
李千燁向西南方眺望而去,他的師弟如今正在那裡的某處,只恨自己無力將其救出魔爪之下,只能苟且偷生暗自隱忍。
清洪子見李千燁望向西南方向發獃,以為他心中不願意,剛要出言便聽李千燁道:「好,晚輩這就與雲間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