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蘇纏之死
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在呢,他都不覺得丟臉嗎?
苟海亮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兒有做的不對了,又惹了她生氣:「歆晨,我錯了,你別生氣。」雖然他完全不知道張歆晨為什麼會生氣吧……
張歆晨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的男神走下神壇來,竟然是那麼一個蠢貨。
不過他蠢的還算可愛,可以試著養一養。
她抬起手來,在苟海亮的頭上拍了拍,像是撫摸一隻大狗一樣:「那什麼,我考慮一下。」
「哦。」苟海亮習慣了被她拒絕,習慣性的以為她還是在拒絕自己,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可是苟海亮突然猛的驚醒,萬分驚喜的看著張歆晨,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天花板,無所謂的說道:「哎?好奇怪呀,我剛才有說話嗎?」
「你說了!」
「我沒有!」
「你剛才就是說了!」
「我什麼都沒說!」
封燃見著兩個人久久不歸便出來看了看,沒想到卻見到了他們兩個人在水房裡像個孩子似的吵這種沒營養的架。
他忍住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自己給沈佳音打了水,等他們兩個人爭出了勝負,說不定他們家佳音都睡著了。
就在大家為了沈佳音身體好轉而感到開心的時候,有個人在心裡默默的詛咒著沈佳音為什麼沒有被薛輝一刀捅死。如果她死了,那警方更沒有理由找她的麻煩了,不用她費盡心思的編故事給那些傻子聽。
蘇纏在警局裡十分不配合,完全是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不管邢瑾瑜和自己的下屬怎麼問她,她都對自己和這個案子的關係閉口不談,只是一口咬定自己和薛輝沒有任何關係,而自己之所以在案發現場是因為薛輝叫她過去想要強迫她和他一起出國,其實她也是個受害者。
他們這些警察完全不顧案件事實的情況,竟然還想把她當做壞人一樣抓起來簡直就是沒有天理。
蘇纏在警局裡呆了48小時,這也是警方羈押他詢問的最高期限。
邢瑾瑜對於她不配合的態度十分氣惱,可卻對她完全沒有辦法。
有的時候他們這個職業反而做起事來束手束腳,他們都要按照規則來辦事,誰都不能免俗。
「蘇小姐,我想提醒您一句,薛輝的同黨還在外面潛逃,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也許下一秒鐘不只是那個還沒有死掉的任浩,也許你也會有危險。」邢瑾瑜十分認真的對她說道。
蘇纏不以為意,覺得邢瑾瑜不過就是在嚇唬她,想要讓她說實話。
這樣的手段她見多了,也知道什麼叫做「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她呵呵一笑,完全沒有理會邢瑾瑜的勸告:「要說危險,恐怕你比我還危險吧?畢竟是你開槍打死薛輝的。」
邢瑾瑜從警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擊斃過犯罪嫌疑人,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沒有想過要薛輝的命,甚至覺得薛輝死的冤枉。
見到蘇纏的態度是這樣的,他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白費:「那好吧,既然蘇小姐一意孤行,那我也不說什麼了。希望你在短時間內不要離開長平市,在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的時候盡量配合,這樣也能節省大家的時間。」
蘇纏給了他一個傲嬌的背影,完全不想搭理他。
等從這個警局出去還不就是天高任鳥飛?鄧方答應過她,只要她能夠讓薛輝對付任浩,哪怕要不了任浩的命,他都能把自己送出國去享受新的生活。
蘇纏知道這是自己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而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了,她也抓住了,說什麼不能離開長平市,憑什麼?除非他們真的拿到了限制她出入境的文件,那也只不過讓她在長平市多逗留一段時間,等時間到了她一就是要出去的。
待會兒等她從警局出去就去找鄧方交代一聲,接下來她就可以拿著錢遠走高飛了。
蘇纏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離開了警局,臉上還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得意洋洋的她沒有發現從她邁出警局第一步的時候,有個一直在警局門口徘徊的人立刻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那個人低垂著頭,完全不看路的。可是只要有人留心的話,就能發現他是朝著蘇纏來的,一步都沒有猶豫。
蘇纏抬起頭也看到了這個人,可她卻完全沒有在意,只當他是匆匆的行人,急著趕路所以才沒有注意到迎面走過來的她。
但是蘇纏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人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突然間朝著她撞了過來,幾乎是肩膀貼著肩膀,與她挨得那麼近。
下一秒鐘,蘇纏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上傳來了接二連三的劇痛。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發現自己的手沾了很多的血。
巨大的疼痛從腹腔蔓延開,痛感密集,像是爆炸的碎片將她整個人都凌遲了一樣,疼的讓她無法呼吸。
蘇纏慘白著,一張臉抬起頭,卻見到了一張似乎有些熟悉但又十分陌生的臉。
那個人咬牙切齒的低咒:「都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薛哥才會死!他死了,你不是很高興嗎?我讓你徹徹底底的高興高興!你和你的姦夫很快就能去陪薛哥了,下輩子你當牛做馬也還不清薛哥對你的感情,你還有什麼臉活著?!」
他說完這句話,快速的抽回了匕首,將自己頭上的鴨舌帽壓低了一些,快步離開。
他們兩個人的短暫接觸,就像是兩個相撞的路人,說了一番「對不起,沒關係」,那樣簡單,可是蘇纏卻捂著肚子,大口的喘著粗氣,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薛輝……
薛輝不是死有餘辜的嗎?辜負了她的人死不足惜,她沒有哪裡對不起薛輝,她反而是被辜負的那個!
能和她在一起那段時間就是薛輝這輩子的造化,根本不像是他們說的那樣對她情深義重,憑什麼讓她陪著那個男人去死?
在這一瞬間,蘇纏的腦子裡突然浮現了很多的人。
那些與她有過或長或短交往的男人,還有易楚安薛輝和鄧方。
但她意識逐漸模糊的那一瞬間,突然想到了大學時候沈佳音送她的那條裙子。
很漂亮很漂亮的白色,白的讓她自慚形穢,惱羞成怒。
憑什麼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擁有了一切,憑什麼有的人會那樣自以為是的給與別人施捨?
她發誓一定要過得比沈佳音更好,將她踩在腳底下。
可惜這麼多年,她做了很多的事,卻始終沒有完成這個心愿。
她終於沒了力氣,軟綿綿的癱倒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像是那一年被她用刀子戳爛的白裙子一樣千瘡百孔,殘破不堪。
來往的行人看到了她的異樣,有些好奇的朝著她多看了兩眼,突然發現地面上有大灘的血跡蔓延開,那個女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躺在血泊里,再也沒了動靜。
終於有人尖叫了一聲,還有的反應更快,直接進了警局叫人出來幫忙。
警察的反應非常速度,尤其是聽說這個女人就是剛從警局出來的樣子,有人立刻聯想到了蘇纏。
邢瑾瑜聽到了消息連忙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只覺得一陣頭痛。
他的預感應驗了……
「快點通知任浩和沈佳音,告訴他們兩個人加強戒備,再派一些人手到醫院裡守著他們,以防薛輝的同黨再對他們下手。」邢瑾瑜快速的做出了反應,給自己的下屬下達了最新的指令。
「是!」
邢瑾瑜還是不放心,乾脆自己給封燃他們打了電話,讓他們務必小心薛輝的同夥。
任玥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醫院裡陪著自己的弟弟,聽到薛輝同黨在逃的消息,她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不是說那個犯罪分子已經伏法了嗎?為什麼還會有同黨?那任浩會不會很危險?
就連醫生都說任浩能夠撿回一條命來簡直就是奇迹,他的復原速度也是超乎常人的快。
不過三天的時間,任浩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
那些人打他打的非常狠,醫生說他斷了兩根肋骨,身上還有不同的出血點,整個人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完全每一塊好肉,根本沒有之前那種翩翩佳公子的樣子了。
任玥看著心疼,忍不住的抹淚,這三天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守在醫院裡陪著任浩,突然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她整個人都覺得不安極了。
「是什麼人打的電話?」任浩看到了任玥從外面走回來就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警方說薛輝的同黨剛才在警局的門口捅了蘇纏十幾刀,蘇纏當場死亡了……他們讓咱們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任玥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惶恐不安:「他們不會知道你在這家醫院裡吧?」
任浩看著她那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玥玥,不用擔心,咱們家的保鏢都在呢,這麼多人攔住一兩個劫匪是沒問題的,除非他們帶著衝鋒槍,不然根本沖不進來。再不然他們就做一個土炸彈扔進病房裡,那樣我就真的危險了。不過他們都走上犯罪道路了,恐怕文化水平也不太高,這麼短的時間裡估計他們也不知道炸彈怎麼做,上網搜索也來不及吧?」
任玥看著他這副弔兒郎當的樣子,被他的話給逗笑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胡說八道?我這是擔心你知道嗎?」說著,任玥的眼眶就紅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跟著他們一塊到水庫的時候聽說你被人推下水了整個人有多擔心多絕望,不過好在老天爺還是公平的,沒把我弟弟收走。」
任浩微微的揚了揚嘴角,安撫她道:「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反倒是綁架我的那個死了。」
任玥擦了擦眼角,默默的點了點頭。
任浩看著她為自己難過的樣子,又高興又心疼:「我當時在他們手裡的時候真的一點都不害怕,真的。只不過我覺得有些可惜,如果我死了還有誰能照顧你?」
「別胡說,咱們還有爸爸媽媽。」
任玥說出「爸爸媽媽」這四個字的時候,任浩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他深深的看著任玥,覺得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
「玥玥,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