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老子的江山啊

三狐狸以保護商業機密為由將一眾人趕離，又因雅芳齋的掌柜是個女人，為了避諱，兩人沒有進屋裡談事，而是直接坐在涼亭里、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商討合作事宜。

也許是男人的視線太過熟絡透骨，女掌柜自然而然地順著白三郎的視線看了過去。

潛意識裡以為裡頭的是三房的人，她望過去的時候臉上掛著親近而溫和的笑容。

可不想，觸及的卻是佔小雅那張陰沉可怖的小臉。

「……」

這，這位小娘子，似乎不是白家禮的媳婦吧！

陳家綵衣坊的千金陳彩兒她雖沒與之打過交道，但她很肯定，方才進屋時站在白家禮身旁輕聲喚他「相公」的女人並不是這一位。

一瞬間，女掌柜覺得自己真相了。

「可是身子不適？」白三郎回頭見到女掌柜一臉神情複雜的樣子，眼睛半眯著，詭異里透著蠢蠢欲動，好奇中折射著耀耀星光。唇線綳的很緊，臉頰抽動的厲害——跟吃了老四的齜牙咧嘴丸似的。出於待客之道，他關切地問了一句。

「？」

似乎愣了好會兒，女掌柜才終於找回自己的意識。

視線觸電般收回，低頭看手，吶吶道：「並無！」

心裡卻在琢磨——要不要把她剛發現的J情當作把柄，逼迫白家禮以最小的成本價答應跟她合作？

別看白家的房子破破爛爛，白家的人窮得跟沒見過錢似的。

可人家產的口紅確實好用啊！

連她這麼挑剔的人都找不出半絲不好來。

如果硬要挑刺的話——口紅管可以用玉石或者瓷管代替！

口紅又要翻上十倍到數十倍不止。

也是這家人太精，知道賣口紅的利潤大到無可想象，以至於無論她許以足夠讓自己傾家蕩產的好處都不肯賣方子。

著實氣人！

不，別說賣方子，她現在連京城的代理資格都沒弄到手！

氣死人！

「……那邊的夫人是……？」女掌柜琢磨再三，謹慎試探地問道。

三狐狸：「我家老四媳婦！口紅就是由她帶頭、和另外幾位妯娌歷經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披星戴月、櫛風沐雨、飽經風霜，在徹底敗光家底之前，終於練就出來的一方寶物。你看到她那殺人的視線了吧！快看，快看，她那是嫌我賣的價格太低了呢！」

三狐狸說謊不打草稿，女掌柜滿腦子『呵呵呵』！

她算是看出來了，白家禮這人只認錢不認人，他那哪是含情脈脈的眼神，分明是看罐子的熊熊金光。

是她眼花。

她有罪！

可你四個字四個字噼里啪啦一長串，顯擺你有學問是咋的？

還家底！

別以為老娘沒調查過你，你家以前是白家村最窮的一戶，大小光棍六個，四房媳婦還是用姐姐換回來的，家裡窮得叮都不當，有個屁的家底！

但她不敢說。

怪就怪她要的東西是真的好——口紅持久鮮艷不掉色，滋潤清香有光澤，備受女人們追捧。

不但是他們的發家至寶，也是她的鎮店之寶啊！

她得好好求。

「就按你說的，簽契約吧！」在周扒皮面前，女掌柜不得不低下自己那顆高傲的頭顱。

區、區域，代，理，就區域，代理吧！

什麼叫法，好拗口！

「這叫合同！」白三郎大筆一揮。

「……」呵！→_→

雙方交換合同，女掌柜拉著張苦瓜臉疾步而去。

再讓她多看一眼白家禮那張油鹽不進的臉，她怕控制不住寄己。

「佔小松，你可真行啊！沒聲沒響十多天不見人，好不容易等到你來送次貨吧！好，您直接把狼給引進了兔子窩。」聯合一旁虎視眈眈的老狐狸，直接讓人給一窩端。

兩方各一半。

又是皆大歡喜。

可憐了兔子。

剛割地清風茶樓，又賠款口紅收益。

誰能比她背？

佔小松不自在地咳了聲，趕緊認錯，「嗯，都是哥哥的錯，哥哥把皮草的生意陪給你做私房好不好？」

小雅白眼一翻，「想的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撂擔子了！」

還嫌她的手工活不夠多是咋地？

口紅，肥皂，冰棒，頭花……她還能不能好好搓麻將玩了？

還讓不讓人有點私人空間了？

而且皮草味重。

你確定那重味道的東西能瞞得住狐狸鼻子？

她眼一瞥，佔小松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皮毛哥哥給你削，不放到你家裡來，哥哥我管收管弄管賣，你只要每個月給我開點工錢就好。」

「你怎麼不直接把賬也管了呢！」

佔小松摸摸鼻子，「這不本來就是你的嘛！我……」

「閉嘴，再扯滾蛋，看你來氣。」

老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喲！

「……」

「說說吧！」佔小雅把窗戶「砰」地關上。

看不得白三郎那張嘚瑟的嘴臉，「這些天你都做什麼去了？也不見你來個信。」

小六小七的私人時間太少，不是這個哥哥跟著，就是幫那個哥哥做事，偶爾還要去清風茶樓串場子，忙得飛起，能安全帶出去賣的口紅極少極少。

鐵頭倒是自由，但他力氣不如小七，賣出去的數量還不如小七多。

鎮上、皇城裡那麼多嗷嗷待哺的美人兒，也難怪雅芳齋的掌柜火急火燎偷偷跟著佔小松回來了。

見妹妹氣消了些，佔小松一顆提著的心悄咪咪放下了一丟丟，他往椅背上一靠，手搭在腦後，眼睛垂下來，有的痞氣地笑道：「你猜！」

佔小雅抱著手臂冷笑一聲，「好走不送！」

愛說不說。

不說滾粗。

「淘氣！」佔小鬆起身點點她的額頭，寵溺地說道。

「……」

佔小雅撫了撫滿手臂的雞皮疙瘩，滿臉驚悚地看著對方。

后探了探對方的頭，「你沒發燒吧！」

這一臉姨母笑是幾個意思啊！

佔小松咧嘴笑，「你嫂子懷孕了！」

佔小雅點頭，「我知道啊！」

老大第二天還給送去了一車子東西——吃食、補品、彩布，在白三郎的授意下，不要錢樣的搬上車。

也是從那天開始佔小松就沒來過了。

佔小雅知他要照顧孕婦，事兒多，因此就算再怎麼急他送貨，也從沒給信去催過。

「真的懷了！」佔小松雙眼灼灼發亮，「我要當爹了！」

「……恭喜！」

看著佔小松激動地樣子，佔小雅不禁反思起自己——她反應太冷淡了？

要不要表現得興奮一點？

顯得更真誠？

她指尖鼓掌，歪頭姨母笑。

可十多天過去了，情緒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現在笑的有點假吧！

佔小雅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肌肉，頓了頓，重新開始，繼續給予來自准姨母的微笑。

「沒在家裡弄皮子了吧！」光笑有點傻，「那味道太沖，對孕婦不好。對了，家佳姐懷孕反應大嗎？會不會想吐，精神不好什麼的。」

她果然是個失職的姨母，佔小松來半天了，她才剛想起來問問自己侄子女的情況。

「沒弄了，早就分給村裡人做去了，我只負責調劑量。在山裡搭了個棚子，離得遠，聞不到味道。」

說著便說到白家佳，「前些天有些懨懨的，像是中暑熱到了似的，今早起來乾嘔了兩回，沒精打採的直犯困，我覺得不對勁從你這接完貨走便去鎮上請了大夫，剛回來路上碰到他，你猜怎麼著？真被你家四郎蒙對了，你嫂子真懷了，一個月多點，一個半月不到的樣子。」佔小松笑得合不攏嘴，跟個二傻子似的叨逼叨逼沒停，「我是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能這麼早有孩子！」

佔小雅越聽越不對勁，什麼請大夫，四郎蒙對了……感情人家從頭到尾根本不信她老公把的脈啊！

嗨，我這暴脾氣！

佔小雅拍桌子，佔小松忙順毛擼，秒認錯，「一開始是信的，結果連請了十幾位大夫，坐堂的，雲遊的，有名的，沒名的，穩婆也給看了，都言辭鑿鑿地說你嫂子沒懷，怪我們得了癔症，是病，得治！好傢夥，到最後我跟爹娘被開的葯比你嫂子的還多。」

佔小雅啐他一臉，「該！」

放著神醫的話不聽，偏去信別人。

可佔小松哪裡知道偽大夫白四郎是神醫柳無凡啊！要是知道他該叫吳婆子過來抓鬼了！

「是是是，是哥哥小心眼，信不過你家男人，哥哥認錯，所以雅雅，你能把皮子生意收回來啵？」

說話就好好說話，一流氓痞子撒啥子嬌！

雖說你長得帥，但我不想縱容你，「看在我侄子的份上，今天的事先放過你。皮子的事我不管，你想做就繼續做，不想做就把方子賣掉。錢也不要給我，就當給爹娘的孝敬錢。」

佔小松皺眉，佔小雅沒好氣的扔出一罐子，「你看我像能留得住的私房錢的人嗎？」

拖他的福，錢罐又被三狐狸洗劫一空了。

佔小松：「……」

他還想說些什麼補救來著，佔小雅不耐煩地趕他走，「跪安吧！回家好好照顧我家佳姐。」

主要是看著這人好來氣啊！

打又不能打，打壞了咱爹娘心疼！

罵又不能罵，你罵他，他跟你笑，一拳打在棉花上，氣沒處出，更憋屈。

「雅雅，哥幫你把白老三揍一頓吧！」死道友不死貧道，走之前一定要把老妹的毛捋順了。

佔小雅眼睛一亮——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