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文辭本來覺得自己快死了,因為老闆命他一周內找到時古小姐,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他都沒找到!每次彙報工作的時候都怕自家老闆把他的頭擰下來!
如今有了一點時古的消息,趕緊馬不停蹄趕去彙報。
時卯坐在老闆椅上,左手正撐著額,金絲邊眼鏡微微反光,鏡片後面眼尾狹長,雙眸平靜。他淡漠道:「你是說,時古是被林莫遷帶出來的?一直跟他住一起?而且林莫遷經紀人趙辛還在給她找學校?」
「是的,老闆!要不是趙辛辦這個事兒,現在還找不到呢!」
「為什麼?」
文辭想說......我怎麼知道。可是他不敢,只好說:「我去查!」
時卯一甩手:「算了,不用了。你去查查她過的怎麼樣,過得好就不用管了。如果老爺子那邊也有人找你幫著遮掩一下。」
文辭:「好的老闆!」
時古不知道背後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此刻正忙著第二步動作。
她要去見一個人。
溫若香居的老闆溫瑾瑜。
時古之前在家聽爺爺講起過,溫若香居也是國內有名的香坊,只是一直屈居時香閣之下,被壓得出不了頭。溫瑾瑜是溫若香居創始人溫弘文之子,溫弘文與其妻柳若眠五年前車禍去世,之後溫瑾瑜獨自撐起溫若香居。
五年前的溫若香居還只是一家小作坊,是溫弘文柳若眠夫婦當成愛好開來消遣的,自溫瑾瑜接手后,短短几年翻了幾十翻,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香坊。足以見得他的手段。
只爺爺評價他,為人太過爭強好勝,不太大氣。這兩年一直和時香閣死磕,頗有些為爭一二不死不休的意味。
時古見過肖弱水后心裡有了計劃,從那時起就想好要與他合作,開始每日給他寄快遞。人卻一直不出現,勾起對方好奇心。
直到肖弱水那邊的事了了,才來約見。
果然,因著連續送信的原因,對方一絲推脫都沒有,很利索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溫瑾瑜約在一家不怎麼起眼的茶樓,時古調整好表情,進去包間。裡面有個年輕男人正在等著。
時古打量他,穿著一身休閑西裝,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摸樣,這會兒正勾著嘴角意味不明盯著自己。時古走至對面坐下,對方開口道:
「給我送信,說能幫我打敗時香閣的人,是你?」嗓音低沉。
時古面上沒什麼表情,輕聲應道:「是我?」
溫瑾瑜幾乎要笑出聲:「看在你漂亮的份上,今天這一遭戲弄我就忍了。下不為例啊小美人!」說著就準備起身離開。
時古聽到這話眉心皺了皺——這狗東西!是在調戲她吧!是的吧!
「好歹也是個挺大的老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時古不滿道。
溫瑾瑜嗤笑一聲:「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信你?別是小說看多了異想天開找個亂七八糟的理由來引起我的注意吧!我可沒這閑工夫搭理你!」
時古默默翻了個白眼,剛剛還是小美人,這會兒就成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引你注意?你以為你很好看嗎?你以為自己美過林莫遷嗎?
「我爺爺叫時守,時用他當初不過我爺爺區區一個伴讀!」
時古話音剛落,溫瑾瑜的腳步定在原地。時古轉過身,沉靜的盯著他,道:「這會兒可以聽聽我的計劃嗎?」
溫瑾瑜不置可否回身坐下,把玩手裡的茶杯:「你說!」
「八月二十號調香大賽決賽,時香閣會宣布代言人。這代言人我雖不知道是誰,想來也不是什麼沒名沒姓的人物,這是現場直播。你只要幫忙,在那一天,全場直播的情況下,讓警察過去帶走時用,就可以了。想來溫先生在S市汲汲營營這麼多年,不會這點人脈都沒有吧!」
溫瑾瑜瞳孔微縮,扯開嘴角笑道:「什麼仇什麼怨啊!這麼狠!我可跟你說啊,要是亂七八糟的小罪這樣做也沒什麼用......」
「故意殺人罪!」
「證據呢?」
「我會去警局報案,你到時候跟我一起。」
溫瑾瑜敞開身體,意味不明道:「挺了解我啊!我確實愛干這種損人利己的事兒。但是你讓我做事是不是得跟我交代交代,你倆什麼仇什麼怨?這麼狠!」
時古一笑:「行!」
「時香閣本來是我爺爺祖上開的,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關掉了,我跟爺爺奶奶搬到了鄉下住。時用呢,他就想重開時香閣,我爺爺無所謂,開就開唄!
他一直在我爺爺身邊裝作忠厚老實的樣子,我爺爺呢,一是為了支持他,二是確實覺得在自己手裡浪費了,就把自己祖上大部分香方都給了他。時香閣才做的今天這樣大!」
「偏偏時用貪心不足,忘恩負義。時香閣有一名香『相思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溫瑾瑜:「知道,放在時香館最中心的位置。時用看的跟命根子似的,整天吹什麼『香中之首』,也沒聽誰見識過,時用也好意思!」
「爺爺祖上開的時香閣里,『相思笑』確實是號稱『香中之首』的。但近百年來,從來都沒人制出來過。因為百年前香方遭受損毀,只剩一半了。我爺爺平時熱愛鑽研這些,經常自己照著那隻剩半張的方子亂試,誰知真的試出來一種香。
此香奇異,竟與書上對『相思笑』的描述差不太多。我爺爺知道這不是,時用卻堅定認為這就是『相思笑』。讓我爺爺編寫香方給他。我爺爺那個人,吃軟不吃硬,你若是好好跟他說哄著他,那約摸是有點希望的。可你要是命令他做點什麼,他是絕對要跟你反著來的。」
「且近幾年來,時用行事作風愈發葷素不忌,不講道義,爺爺本就不喜,自然不想如他所願。倆人這樣僵持了大半年,關係日漸冷硬。
不知時用是不是想著,反正我爺爺的東西他都得的差不多,也沒什麼別的求他,只剩這最後一樣。竟然不知死活去威脅,那之後爺爺就更絕了把香方給他的念頭。」
「一年多以前,時用喪心命狂,竟然給我奶奶餵了葯,逼迫爺爺把香方給他。他以為他只是下了點小毒,等我爺爺編寫好香方給他后解了就沒事。但他不知道,我奶奶身體一直不好,平常人受得住的小病小痛在她身上,就是要了她的命!」
說到後來,女孩怎麼都控制不住臉上恨意,幾乎咬牙切齒。溫瑾瑜一時無言,只好沉默給她倒杯茶。
「下藥的第二天,我奶奶就沒了。時用好像也沒想到,慌了手腳離開我家。爺爺痛恨自己養了匹狼,傷心欲絕,又是愧疚又是悔恨,沒多久就跟著去了。」
「那時候你們為什麼不報警?」
時古苦笑:「你以為我們不想嗎?爺爺奶奶愛清凈,我們住的非常隱蔽,方圓幾十里就只有我們一家人。時用走後派人看住了院子,我們根本出不去。在那種地方,我們一個老一個小,就跟人手心螻蟻一般,翻不出天去。」
溫瑾瑜遲疑:「那你...」
「我從小几乎沒有出來過,爺爺走後,他們看我看的緊。我跑過幾次,找不到路,有時候自己灰溜溜的回來,有時候被抓回來。直到前不久,才找到機會出來...」
「你的證據是什麼?時用怎麼可能蠢到留下證據。」
「他給我奶奶下的葯,藥瓶我一直藏著。」
溫瑾瑜有點頭疼:「你想什麼呢?一個藥瓶能代表什麼?」
時古嘴角浮起奇異的笑:「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我可從來沒指望這能給他定罪。但是由頭得有吧,慢慢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