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們回去吧！」林莫遷帶著時古過來，朝趙辛道。

趙辛複雜的看了二人一眼，想起剛剛蘇簡所說，心下莫名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林莫遷碰到時古，是幸還是不幸！

「好！」

趙辛送二人回家便離去了，珍姨不在，整個房子里就剩下單獨兩人。時古想到昨晚的事，想到自己上午信誓旦旦的決定質問。可是一天內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她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只好裝死道：「我先上去休息了！」

林莫遷一把拉住她的手：「吃飯了嗎？」

其實沒吃，她在時用那裡，哪裡吃的下飯，在時卯那裡也只呆了一小會兒他們就來了。算下來，今天一天，也只喝了上午那杯奶茶。

可是她現在實在吃不下，但又想起剛剛車上趙辛說的，他們下午一直在找她，林莫遷急的不行。想必他這一天也沒怎麼吃飯，臉上都還是髒兮兮的沒卸完的妝和汗水混在一起的痕迹。

時古心裡酸酸漲漲，有些心疼。抬起手擦了擦林莫遷臉上暈開的黑色妝漬，溫柔說道：「是餓了，你去洗把臉。我來做飯，很快就好！」

林莫遷有些獃滯，他真的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溫柔的時古了。上次...好像還是莫說谷的時候，這會兒怎麼都捨不得走，恨不得時古再溫柔的跟他說一籮筐的話，摸摸他的臉。

見他不說話，時古也不介意，自顧自去廚房打開冰箱看食材。林莫遷看她離開有些失落，轉身去二樓洗漱去了。

洗漱好下樓的時候，飯菜已經做好了，時古坐在餐桌前，正沉默的等他。林莫遷看著餐廳里時古消瘦的背影，房子大的空空蕩蕩，明明自己就在這裡，卻又不知為何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很強烈的孤獨感！看著看著，林莫遷眼眶都紅了。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生活的，不是嗎？

時古感受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你好了，過來吃飯！」

林莫遷一言不發走過去，一把將她拉起，扯進了懷裡！

時古愣住了。

這個懷抱和剛剛的不同，溫柔、溫暖。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他珍視的寶貝，時古嘴角漾出一絲微笑。她心裡想著，看在這個擁抱這麼溫暖的份上，以後怎麼對他好都是不為過的。

「怎麼了？菜要涼了。」

悶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古，你願不願意......」突然，林莫遷的聲音僵住，身體緊繃，像是不敢置信。

時古感覺自己的衣領被用力扯開，心裡一緊，趕緊推開他。

「是誰！」

林莫遷聲音狠厲，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一雙黑眸蘊起滔天怒火，表情陰鶩，死死盯著她，雙拳緊握髮白。

時古被他突然的變臉嚇得面色慘白，就覺得手臂一緊，整個人都被拉了過去。林莫遷驗證一般，扯著她的衣領，一把扯開——露出了掩蓋在衣服下白的彷彿要發光的皮膚，因害怕有些顫慄，襯的皮膚上的紅痕更加明顯，一點一點，曖昧不清。

林莫遷雙眼發紅。「是不是時卯？是不是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時古整個人都怔愣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林莫遷神色顛狂，手不留情幾乎把她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撕碎扯了下來，空氣直接觸到皮膚冰涼。

從昨晚延續到現在尚未褪去的羞恥侮辱感再次排山倒海而來，時古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再也忍耐不住，「啪」的一聲，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林莫遷被一巴掌打的偏過頭去，神色發懵。反應過來后，怒火愈發高漲，不敢置信回頭看向時古：你竟然打我！

卻在觸到時古眼神那一刻，整個人突然如墜冰窖，頭腦一片空白。那是什麼眼神，失望、痛苦、冷漠、像看一個陌生人。還有一點點，恨意！

時古雙眼通紅，冷冷道：「那你去死好了！」

然後雙手環抱住衣不蔽體的身體，一步一步，上了樓。

林莫遷清醒過來，看著地上殘留的時古衣服的碎片，一時間慌不自勝，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對勁。

突然，腦海里火花般閃過一些片段——

時古來敲門，自己把她拉進來壓在牆上，扯開她的睡衣，把她抱上床...她一直哭著求自己......

這些...難道不是夢？是真的！

林莫遷臉色瞬間煞白！

他飛快跑到房間，在床上翻來覆去，找些什麼。沒一會兒，他找到了。那是一根頭髮，一張長發，彷彿還散髮絲絲幽香。

那是時古的頭髮，昨晚，是真的！不是夢！

意識到這些，林莫遷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時古大清早的就要走，她那麼小，根本不知道碰到這種事要怎麼辦，只好慌不擇路躲開自己。而自己，竟然忘了！竟然該死的以為那只是一場夢！還發脾氣不想理她！怪不得時卯突然問自己倆人有沒有在一起，他肯定看出來了，才會那樣對時古講話，才會那樣嫌惡的看著自己！

而時古...時古被自己強迫，但是今天那種情況下她還是堅定的跟自己走了。溫柔的幫他擦臉，給他做飯。她今天精神緊繃了一整天，做的飯在桌上，自己看都沒有看一眼...

甚至...甚至誤會她跟別人，震怒下扯碎了她的衣服...精神十足清醒的情況下，再次羞辱了她！

林莫遷眼眶通紅，猛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

時卯看他的眼神沒有錯，他真的是個垃圾！

他走到樓下，餐桌上做好了兩個菜，清蒸魚和萵筍炒肉，只盛了一碗飯，放在剛剛時古坐的位置對面。他的位置。她果然不想吃飯，只做了他一個人的份。

林莫遷端起碗，開始吃飯。米飯軟糯，魚肉鮮嫩，萵筍清爽。吃在嘴裡卻彷彿發了苦，吃著吃著，林莫遷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鋪天蓋地的自責悔恨淹沒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還配去見時古！以為可以讓她過的好，以為能讓她不再孤獨，以為可以保護她不再受傷害，以為那麼多...卻沒有做到一件！迄今為止，時古受到的最大傷害還是自己給的。

他扒完了碗里的飯，把菜吃的乾乾淨淨。

然後，緩緩走向三樓。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她，可是又想看到她。看她發脾氣也好，打自己也好，罵自己也好，都好。

走至時古房門口，門虛晃著沒關。

林莫遷走進去，就看到時古雙眼紅腫正收拾東西，衣服也換回了從莫說谷帶來的衣服。看到他進來也沒說話，只收拾好拎著包經過他身邊時淡淡說一句：「承蒙照顧，我去弱水家住。」

林莫遷雙手不自覺顫抖，自己到底幹了什麼！

他再也忍耐不住，扯過她的手臂，將她一把抱進懷裡。時古一入他懷就猛然掙扎將他推開，退後兩步。林莫遷眼睜睜看著她神色緊繃防備，回想起剛進家門時她溫柔的樣子，心像浸了黃連一樣苦。

他捂住雙眼，像是用盡了身上所有力氣，說道：「是我！原來是我！時古，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