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決議
李牧此時正從監牢附近路過,突然看到裡面的士兵匆匆忙忙的走進走出。
「難道那小子又搞出了什麼事?」
李牧立刻抖擻精神沖了進去,剛一進去,立刻看到了讓他啼笑皆非的一幕,楊拓那張破床之上,似乎是在做夢的樣子,在床上不斷的打滾。
他的腳底下一堆鋼鐵碎片,十多名士兵的手上拿著幾根破爛的棍子試圖阻止他,但是卻越是阻止楊拓越是滾的越凶。
楊拓明明沒有醒來,但是手下的士兵卻一個二個的嚇夠夠嗆,不斷的用武器想要攻擊他,但是武器一沾到楊拓的身體變破碎開了,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怕。
「這小子厲害了。」
士兵們見李牧大將軍進來,立刻便停止了行動,並向他施了一禮。
李牧擺了擺手,望著躺著的楊拓,疑惑的問:「給他看過大夫了嗎?」
士兵頭回答道:「看過了好幾次了,只是一直不見好,我看這小子就是在裝,哪有昏迷不醒的人還能把別人武器給化掉的人?」
李牧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他緩緩走到楊拓的身邊,楊拓感受到李牧的氣息下意識一拳打去,被李牧接了下來。
李牧反手一拳攻向楊拓的面目,楊拓卻不閃不躲,就在拳頭即將打到他的臉上的時候,李牧停了下來。
「看來這小子真的睡著了?」
李牧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再請幾個大夫來看看,鋼鐵不行的話就拿繩子來捆,實在困不住就算了,多叫點人守在洞口,不要讓他跑了就行。」
「是,將軍。」
眾士兵也安心了下來,人多雖然沒有什麼絕對性的作用,但是至少可以給他們一點安全感。
李牧離開此地,又來到春申君的營帳,卻見眾將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吳明將軍,你真的要走嗎?」春申君此時正在挽留魏國大將吳明。吳明收到了魏王千里加急送來的招令,魏國境內情況不好,齊軍長驅直入,魏軍匆忙阻止防線,勉強擋住了齊國的攻勢,誰知道齊軍這只是佯攻,另一隻軍隊直接進攻大梁,那可是魏國的首都,魏軍又連忙回防大梁,結果這又是虛晃一槍,最後又將軍隊開到了鄴城。
雖然齊軍並沒有奪取魏國多少土地,但要是讓齊軍再這麼搞下去,魏王的民心非要丟乾淨不可,太丟臉了。敵人的軍隊像逛街一樣在魏國的國土上散步。但是這麼尷尬的事,吳明可不好意思對他們說。
吳明只是苦笑道:「大王有命,我不敢不從啊,齊軍已經打到了鄴城之下,我如果不及時回訪,恐生變故。」
「唉……吳明將軍一走,合縱攻秦,再次前功盡棄啊。」春申君有些無力的說道,心中對齊王的怨恨更加深厚。順便也詛咒了一下那個該死的魏王。
楚軍將軍韓銘連忙說道:「公子不必灰心,此戰還可以繼續打,我軍士氣正旺,秦軍已是強弩之末,我軍正可一擊而下。」
「哪有那麼容易啊,燕軍失去了主將戰力已失,前幾日又在前線遭遇大敗,此時魏軍也要退,集合五國尚且不能攻下函谷關,難道三國便可以么?」韓國將軍成輝也是看熱鬧不嫌勢大,煽風點火道,「損兵折將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戰果,那還不如早日撤軍,早做防禦,看看能不能扛住秦國的進攻吧。」
春申君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的頭更加痛了,難道他好不容易聯合的合縱軍又是一場空,如果此次五國攻秦失敗了,他回國之後根本無法面對考烈王的怒火。看來要早做準備了。他壞視四周,每個人都是各懷鬼胎的樣子。就連韓銘也不是他的嫡系,考烈王對他的不信任,在此次戰役可謂表現到了巔峰。
春申君目光轉向李牧:「卻不知趙軍準備如何?如果趙軍也準備撤軍,那我楚國又何必堅持呢?」
李牧看春申君的樣子,分明是在激他,成輝也差不多,韓國距離秦國那名近,應該是最希望能夠將秦國打敗的人了,因為一旦五國敗北,首先被打的就是韓國,而目前戰爭打了這麼久,損失最小的便是趙國,但是這只是表面上啊。
趙國在後勤上的損失,在蕞城的損失,誰又能夠關心呢?
這幫人只關心眼前的得失,卻不在乎後續的結果,一切都要功虧於潰,實在是悲哀。
李牧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贊成撤軍,不過撤退之時,秦軍必然乘機掩殺,不做好完全的準備,恐怕又是一場流血漂櫓。」
李牧之言讓眾人心中皆是一涼,春申君在少年時是見識過過去六國攻秦的慘劇的,沒能打下函谷關就算了,被秦國的反攻打得潰不成軍,導致割地賠款,真是喪權辱國。
春申君拱了拱手,臉色有些尷尬的說道:「李牧將軍所言深以為然,所以今日便想請諸位定下一個計策。」
韓國將領成輝點了點頭說道:「秦軍將領樊於期不是成嶠的人嗎?我們為什麼此時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成嶠已死,蕞城已失,樊於期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豈能相信。一旦撤軍慢了,恐怕王騎的軍隊從後面包圍過來怎麼辦?」韓銘搖了搖頭說道。
李牧卻微微一笑道:「不然,正是因為如此,樊於期才是可以爭取的人。此戰他如果不幫我們,那麼他的行跡遲早會暴露。」
春申君遲疑了一下問:「李牧將軍的意思是?」
「撤是要撤的,但我們不要真撤,可以佯裝撤軍,如果秦國追擊,我們正好利用樊於期進行一次反攻,如果此次反攻能成,函谷關可破,如果反攻失敗……」李牧頓了頓,嘆了口氣說,「如果反攻失敗,那便各自撤軍回國吧,等待秦軍的怒火吧。」
秦軍的怒火,這恐怕是五國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承受的,包括遠方沾了一點便宜的齊國。
「好!就依此計。」吳明當先開口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了我大魏不在受秦狗的威脅,我便賭上了我的前途,再陪你多堅持幾日,如果不成,還望諸位讓我先行撤軍回國,否則恐怕秦齊聯合,我軍腹背受敵,那可不妙。」
李牧點了點頭道:「好,吳明將軍果然是我輩楷模,我便替我王答應你,不管事成與否,此次魏國遭到侵犯,皆是我合縱軍的失誤,我願帶趙軍援助吳明將軍趕出齊國。」
春申君也點了點頭,然後惡狠狠的說道:「沒錯,齊王那個叛徒,總有一天我們要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叛徒,這指代的恐怕不只是齊王,各國的將軍停在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但是即便他這麼說,李牧卻依然聽出了他的算計,此次撤軍之計,雖然說得好聽是為了引誘秦軍,但是實際上秦軍打過來的時候,他們能否再像現在一樣聯手應對已經很難說了。
畢竟都已經在計劃撤退之後對付齊國了,說白了現在將注意力集中在函谷關的戰場下的人在座的又有幾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