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中告別

天已入黃昏，這山中更是寂靜的讓人不寒而慄，房中的小寶昏睡了許久終於醒了過來。

「明月？」小寶睜開眼看到自己染血的衣服已經被換下，明月正在忙著為他煎藥。

「不用怕，你的衣服是師弟換的，公主還在閉門思過，沒人知道我來這裡，我也不會傷害龍琴，現在你可以將葯喝下了吧。」

林承宇皺著眉頭，仰脖將葯喝了個精光。

「明月？你怎會在這，我這是昏睡了多久，不行我還要趕回王府，不能再耽擱了，否則會被發現的。」說完就要下床，卻被明月一把按在了床上。

『小寶你可知你的傷勢有多重，這王府離九華山又如此遙遠，你奔波於兩邊，她就真的有如此重要麼？。』

「不是重要，是感激，她是第一個願意相信我的人，那日若不是她將丹仙草贈與我，恐怕我早就不再存活於世。。」

「你雖然貴為太子，從小除了身邊跟隨你多年的紅蓮和我，就未曾有過別的女人，如今你拚命救下這姑娘，就真的只是感激而已么？」

「你不也是一樣么，那日如果不是你通知我，我又怎會知道這密道的秘密，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我還不是因為師傅說不要讓我隨意殺戮，才放消息給你的。你啊，與其在這裡想這些，不如趕快養好身體，畢竟兩國開戰在即，皇後娘娘已經覲見皇上，推薦你為出征的將領了。」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何可以擔心的？」

「你贏了呢，是皇後娘娘舉薦有功，她可以在皇上面前邀功，如果你戰死沙場了，對她而言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如果我不在了，西楚國也沒有可以繼承皇位的人選，皇後為何要如此。。」

「之前她對你確實有扶持之意，可是你卻不肯歸順，她就只好對你痛下毒手，至於繼承皇位，她自己就可以。」

「你是說她想當女皇帝？」

「沒錯，只可惜現在她並沒有找到可以號令天下兵馬的龍之印，如果你真的想要為你母妃報仇，就要振作起來想想對策。」

「真不愧是我的師姐，確實分析的很有道理。」林承宇的嘴角上揚，笑出很好看的弧度。

「你，原來早就知道了。」明月突然看出林承宇笑容的含義，將紗布丟到了他的身上。

「哇，你這是謀害親師弟，這騙你是真，可傷口也是真的。」林承宇摸了摸傷口，笑著說到。

「都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這個我自有對策，不過了塵這裡，還需要你多費這心思。」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我和她之間也算是舊相識，只是之前你突然將我調離，恐怕她心裡還記恨著我呢。」

「解鈴還須繫鈴人，那日自從你消失后，她的心裡一直記掛著你，還讓主持到處尋找你，所以你不必太過於擔心。」

「好，那我就試試」

「對了，對於我的身份還是暫時不要對她說得好。」

房門被推開，模模糊糊中看見有個女子端著食盒走進來。在這裡叨擾這麼久了，桂龍琴的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這裡的吃食都已足夠，不必麻煩再送過來了。」

那姑娘並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將吃的放下，就退了出去。

「還真是個奇怪的人，我是看不見，又不是聽不見，怎麼都不應聲呢。」

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是一種熟悉而又久違的味道，難道是她回來了？

沉寂的記憶就像被拔起的大樹的根須般，濃密而又散發著思念的氣息。

眼中的淚水混合著心中的思念連同口中的點心，一口一口被吞下肚去，門外的那個人也早已泣不成聲。都是彼此最信賴的人，卻不知為何變成了如今這般傷心的模樣。

這日傍晚，林承宇前來和桂龍琴辭行。

「我有事要出去幾日，就不能來看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小寶你帶我走吧」

「待在這裡不好嗎？還是他們有什麼怠慢你的？」

「都沒有，他們待我都很好，我也知道你是個守信的人，說回來看我就一定會回來，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過這種每天都在等待的日子了。」

「此次出去路途遙遠，而且也很辛苦，我是怕你身體吃不消。不過我答應你回來以後就帶你出去轉轉。」

「不要，去哪裡都沒有關係，請一定要帶上我好不好，如果有戰爭我不幸遇難，或者趕上瘟疫染病而亡，再或是我們餓的去討飯，都好過於這無止境的等待。」桂龍琴緊緊的拉著林承宇的衣袖，生怕他就此消失不見。

「你這是怎麼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傷感了呢？」

「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你一個人穿著雪白的戰衣上了戰場，突然被劍射中變得滿身是鮮血，一直在對我說什麼，可是我怎麼也聽不見。」

「傻丫頭，怎麼每天都做這些稀奇古怪的夢呢？不過夢都是相反的，我一定會早日平安歸來找你，好不好。」

「你是鐵了心不帶我走么？那好，我自己走。」說完就要收拾行李，離開九華山。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你快走吧，這裡有我在，我會照顧她的。」一旁悶不做聲的明月終於看不下去，一掌將龍琴打昏了過去。

「好好照顧她，也好好照顧你自己。」平日里來去瀟洒慣了的林承宇，頭一次覺得離開的腳步是如此的沉重。

入夜時分，清醒后的桂龍琴只覺得頸后火辣辣的疼。

「醒了？要不要吃點什麼？還是先喝點水？」明月問。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你確定讓我出去，還是想我出去以後自己偷偷溜出去？」

「這個與你無關，自從那日你走後，我和你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以前你可以這麼說，但是現在你這條命都是小寶救回來的，我又是小寶的師姐，你確定和我無關嗎？」

「你是小寶的師姐？為什麼之前沒聽你說起，還有為什麼你會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回來。」

「這。。。小寶確實是我的師弟，你現在所在的九華山就是我們師門所在地。至於那次為什麼會突然消失，恕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說，將來時機到了我一定解釋清楚。」

「是和那日血洗閑雲觀的女子有關？」

「你怎知那日我在那裡？」明月心中一驚，以及小心翼翼，終還是被她發現了。

「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